这边,金凯莱解开皮带,将绿军装青年双臂反剪捆好,起身查看杨梅梅的伤情。
「没事儿,皮外伤,胳膊被带子上的金属扣划伤了!」
杨梅梅这时才反应过来,眼泪已经滴滴答答流下。
「呜呜呜~」杨梅梅哭出声音来。
「你放开我!凭什么捆我!」绿军装大声呼喊。
「我说,这两位同志,你们快走吧!饭钱不要了!」
饭店老板是一名满头银发,身形佝偻的老汉,拿起扫把和铁皮撮子,麻利地一边收拾碎碗破碟,一边善意地对两人劝说。
金凯莱环视四周,只见食客没吃完的都纷纷离座结账走人,也是觉得古怪。
「大爷,您这里有电话吗?」金凯莱笑着问。
「没有!」店老板木着脸回答。
「我们走吧!去派出所!」杨梅梅掏出手帕,按住伤口,用胳膊肘怼了金凯莱一下。
「你放开我!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躺在地上的绿军装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少废话,走,去派出所!」
「……」
二人押着抢劫犯走进几条街外的派出所,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一层是接待大厅。一排木桌子,沿墙放着数张长条木凳,顶棚挂着两盏大瓦数的钨丝灯泡,光线明亮。
刚一进门,歹徒抬头见到里面一名三十多岁民警,开口就喊冤。
「匡所长,这两个外地佬欺负人,被别人抢了,抓不住贼,反而诬陷我。」
金凯莱打量了一下这名民警,见其白衣蓝裤,白色大檐帽,领口戴着红色的菱形绒标,知道他是正规民警。
「呵呵,您是匡所长吧!是这样……」
金凯莱客客气气地将事情经过讲完,要求其做笔录。
「你说做就做吗?一个巴掌拍不响,打架斗殴,违反社会治安,双方都罚款五十!」
匡为民板着脸,嘴角抽搐着,右手掂着警棍,不耐烦地说。
「哎~我说你这同志,发生了抢劫案,你应该先做笔录,再去调查一下。还有我们被抢了相机,你要帮我们找回来啊!」
「哼~你甭说是他抢的啦,我比你们更了解他,这不可能!」匡为民斜着眼不屑地说。
「哎~我说同志,话不能这样说,报案你就要登记处理,这是你的职责,你不知道吗?」金凯莱也被其敷衍的态度激怒了,大声吼道。
「呀呵,看你这贼头贼脑的样子,你告他抢劫,我看你诬告呢!」
匡为民见自己小舅子被弄得鼻青脸肿的,心里本来就恼火,掏出手铐就要抓金凯莱的手。
金凯莱怒火中烧,手腕一翻,借势一推,匡为民被耸了一个趔趄。
「姓匡的,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蛇鼠一窝,告诉你,今天你不想处理,以后有你好受的!」
金凯莱用手指着匡为民,一脸愤慨地大声指责,说完扶起杨梅梅,开口道:「梅梅,我们走,明天再找他算账。」
「哎呀~疼,这胳膊好像……」
杨梅梅一皱眉,金凯莱急忙放下手臂,低头准备查看。
就在此时,金凯莱听到‘呜’的一道风声,感觉后脑被重重一击,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让你牛!竟然敢威胁公安!」
匡为民用力推开杨梅梅,抡起橡胶警棍,噼里啪啦又打了两棍。
「哎哟~你不要打啊!他是我爱人,我是某上将的女儿!」
杨梅梅一见殷红的鲜血从金凯莱的头部渗出,目瞪口呆,半秒后才发出凄厉的大喊!
「你逛谁!就他这鸟样子!也配。」
匡为民又恶狠狠地踹了几脚,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走到小舅子李海涛面前,解开其皮带,说道:「海涛,到对面叫辆三轮,带他去卫生所包扎一下。」
「好!姐夫你放心,给他涂点红花油就没事儿了!」
李海涛点点头,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电话在哪里啊~我要叫救护车呀!」杨梅梅拉着长音悲鸣,泪流满面,感到手软脚软。
「电话是给你打的?!骚货。」匡为民骂了一声,尾随着李海涛,开门扬长而去。
「三个小时后,市医院停尸房内,七八名军官望着自己营长尸体,听完杨梅梅的讲述!一个个义愤填膺,牙齿都几乎要咬碎。」
这时,进来一名中校,对屋子里的军官开口道:「战友们,归队吧!刚接到军区指示,全军对这座城市所有通路和水域进行戒严,许进不许出,这命令是军委直接下达的。」
「是!」
太平间里的军官一齐立正,齐声应答。
事件回溯到两个小时前。
派出所内回来一名女警,在杨梅梅跪地苦苦哀求之下,才极不情愿地拿出了钥匙,打开了电话锁。
「啊!什么?小凯被打死了?」
电话另一边,军区大院将军楼内,一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将军手持红色保密电话,不敢置信地问。
「是啊!呜呜呜,爸!我在阜外三街派出所里,跪着求了半个小时,才让我打的电话!」
「你不要乱讲,才二十分钟啊!」
将军在电话里听到一名女子的呵斥声,随即电话被切断了。
「喂,某某军区吗?你们距离某古都最近的部队在哪里?我女婿在……」
将军打完求救电话,想了一下,又拨通呼叫了军委最高首长的电话。
一号首长从秘书手中接过电话,亲切地问候:「喂,我是某莫,杨老您好。」
「哦,首长,是这样,我女婿在某城某派出所内被人打成重伤,生命垂危,因此想向您请示一下,可否派人去搭救?」
「咦,这怎么回事儿?救人是大事!你安排吧!回头再补手续。」
一号军委首长宽慰老将军几句,随后挂断电话,安排办公室秘书予以跟进。
四个小时后
老将军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来到医院,望着躺在病床上打了安定剂沉睡的女儿,眼睛湿润了。
一个晚上,整个古都的电信系统被军管了,所有政府机关工作人员都被通知返回办公室加班,警笛声响彻整座城市的夜空。
两天后,华夏大地,各地武警及预备役民兵配合地方警力,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击罪犯的清缴活动。
首长秘书在追悼会后,赶到将军楼,双手握着老将军的手,悲切地慰问:「杨老将军,对您家人的不幸遭遇,首长让我代表他,对您致以殷切的关怀,请您节哀,保重身体。另外,首长指示,对那几名罪犯的行刑,由您属下部队配合实施。」
「谢谢首长关怀!哎……」老将军开口感谢后,也是无言以对。
一周后,将军楼客厅内。
「梅梅,行刑时你要不要去?」杨梅梅的姑姑坐在沙发上,搂着杨梅梅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去,我要和那个姓匡的说上几句话!」杨梅梅又哽咽起来。
「好!明天让铁军陪你好不好?」
「嗯!」杨梅梅点点头。
第二天,古都西郊刑场,下午四时。
匡为民及李海涛被堵上了嘴,单独被带到刑场,捆在十字形木桩上瑟瑟发抖,裤子已经被尿湿了。
「行匡的,你也有今天!」
杨梅梅走到匡为民面前,怒火中烧,手里握着警棍,使出全身力气,毫不犹豫地一棍砸在匡为民的额头上。
随后将警棍递给身旁的弟弟杨铁军,指了指李海涛说道:「就是他,间接害死了你姐夫。」
说完,被姑姑搀扶着走向场地外的吉普车。
「姓李的,你听明白了,我姐夫,荣立特等功一次,一等功三次,二等功五次!在南疆场上击毙两百多名敌人,身上伤疤三十六处。没想到保家卫国,反而死在国内,死在你们这两个臭虫的手里。」
杨铁军说完,向着李海涛的左肩狠狠地一警棍砸了下去。
堵着嘴的李海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一声地悲鸣。
「我不会打昏你,你们记住了,做鬼你们也会是太监!」杨铁军咬着牙笑了笑,退到行刑的军官身后。
「金营长!我们替你惩罚他!」
一名军官悲痛地大喊,随即喊出口令:「预备!射击!」
六声枪响过后,两名罪犯的裆部已经被准确击中,碎肉混合着鲜血顺着裤腿向下流淌。
两名战士上前,向二人各泼了一桶冰水。
二人又哀嚎着扭动起身体。
「预备!射击!」
「……」
五分钟后,两人彻底死去——体无完肤,全身都是枪眼。
又有两排战士各抱着一捆木材和柴油,在木桩前堆积好木材,淋上柴油,点燃。
杨梅梅姐弟二人乘坐吉普车,在公路上疾驰着,晚霞映红了车窗,可二人悲痛压抑的心情并没有散去。
东飞伯劳西飞燕,黄姑织女时相见,这新婚就痛失挚爱,将一生悲凄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