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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听到这个简简单单的字,赵飞不由得一楞,随即上下打量了纳兰俊杰一翻。

“你不会说,那个由人类来当的‘薛定谔的猫’的实验品,就是你自己吧?”赵飞问道。

“是,但也不是。”纳兰俊杰神秘一笑,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你的脑袋是进屎了吗?”赵飞毫不留情地骂了句脏话,一点都没有客气。

他已经受够了纳兰俊杰这种故弄玄虚的说话方式。

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与不是,直接说不就行了?谁有空跟你打什么哑谜?

可是,纳兰俊杰却对赵飞的不耐烦视而不见,仍旧自顾自地说下去:“20世纪80年代,曾有一位姓彭的地质学家,在罗布泊这里失踪,而在他失踪之前,曾留下一张字条,说要到东边找水源。”

赵飞一凛,彭姓地质学家神秘失踪的故事,他自然听说过,因为实在太有名了。

“而在40年前,同样有一位物理学家在这里失踪,他在失踪前也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是要往西边去找水源。”纳兰俊杰继续道。

“我知道,他叫纳兰自想,你家族的长辈。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你不会说,两人有什么关联吧?”赵飞接话道。

“其实,不管是在旧时代,还是在大魔法时代,除那位彭姓地质学家和纳兰自想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个神秘的死亡禁区里失踪,而某些人在失踪之前,都通过留下字条或口述留言的方式,说要到某处找水源,他们找水源的方向,东南西北都有。而且这些以找水源的名义失踪的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什么特征?”

“那就是他们都得到了某样东西。”

“你是说,二鱼玉佩?”

“你知道二鱼玉佩?谁告诉你的?小珺?”纳兰俊杰罕见地表现出了惊讶。

“不是她。”赵飞道。

“那是谁啊?”

“这重要吗?你还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不!这很重要!你得先告诉我,到底是谁,跟你说了二鱼玉佩的事?”纳兰俊杰突然用被铐住的双手,抓住赵飞的肩膀,一边不停地摇晃,一边厉声追问。

赵飞也是被他摇得有些发懵,没想到纳兰俊杰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于是在考虑了一会之后,如实地回答道:“是一位老人告诉我的。”

当日还在燕京的时候,江柔让赵飞在出发前,到城郊疗一间养院里,拜访了一位疯癫了几十年的老太太;但经过一翻接触之后,赵飞发现老人根本就没有疯癫,她的精神智非常清醒,而且还告诉了赵飞很多关于罗布泊禁区的情报。

包括:月盈之夜从楼兰古城进入禁区的办法、记录了某些历史时刻的海市蜃楼、数量庞大且杀之不尽的沙傀、会封锁灵魂位面的神秘能量,等待。其中,就包括了二鱼玉佩。

当然,赵飞并没有把老人的身份说出来。毕竟老人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隐藏某些秘密。虽然此时老人早已不在人世,可是赵飞也并不会把她彻底卖了。

可当纳兰俊杰听到之后,两眼的瞳孔骤然扩大。

有些事情,说者不语,不代表听者不知。

“你说的那位老人是谁?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那、那她是不是小田?”

小田?赵飞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那位老太太名叫田湘雨,是40年前纳兰自想率领的探险队唯一留下来的幸存者,当年她才18岁。在姓氏确实对得上。但,你纳兰俊杰才多大?在辈份上,叫人家“小田”,你有资格吗?

“她确实姓田。”想了想,赵飞最终还是回以一个折衷的答案。

“我就知道,一定是她,而且也只能是她。”纳兰俊杰微微叹气,然后又问道,“那小田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离开后不久,就接到总局的消息,她去世了。属于自然死亡。”

“唉……她保守这个秘密,受了很多苦,强行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待一个合适的人……那么,小田在临死前,除了告诉了你关于二鱼玉佩的事之外,还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喂,你有完没完?”面对纳兰俊杰不断的追问,赵飞的耐心被消磨得差不多。

“你必须先告诉我,她还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看着这货迫切的眼神,赵飞觉得有些气恼,本不想理会这家伙,但转念一想,既然都说了那么多,不在乎再多说一件事吧。

没办法,对付像纳兰俊杰这样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使用精神共享戒指或读心术之类的低级手段是不行的,得想办法一步步诱使他说出真相,因此,赵飞不在乎再满足一下他的要求。

于是,赵飞伸手进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物证袋。

“她没交代过我什么,但她把这东西交给了我。”赵飞把物证袋展开在纳兰俊杰面前。

只见透明特证袋里,装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我往西去找水”这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正是当年纳兰自想留下字条的原件。

“这……她连这个也交给你了?”纳兰俊杰一惊,连忙伸手去抢纸条。

可是赵飞速度更快,一下子就把收了回来,并一掌将纳兰俊杰推开,怒斥道:“你给我老实点!”

纳兰俊杰被赵飞这么一推,往后“噔噔”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是他并没有生气,只是口中喃喃道:“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给了你。看来,她真的很信任你。”

“差不多就得了。你问我的问题,我都全部回答了。现在,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赵飞冷冷逼问道。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从纳兰俊杰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

“行。既然小田信任你,那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纳兰俊杰从地上站起来,淡淡说道,“我是‘薛定谔的猫’的人类实验品,但也不完全是。因为,我不是自愿参与到实验,而是被意外卷进来。另外,还有我的真实身份。我确实不是纳兰俊杰。”

“什么?”虽然早有这样的猜测,但赵飞仍然感到有些惊讶。

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那你到底是谁?真正的纳兰俊杰呢?”赵飞立即将手枪上膛,指向后者的脑袋,厉声逼问道。

“真正的纳兰俊杰已经死了。而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

“死了?你杀了他?”

“不,纳兰俊杰在15年前就死了……唔,他的死,应该算是意外吧。我虽然不是纳兰俊杰,但我跟他也有血缘关系。”

“别让我问第三次。你,到底是谁?”

“我叫纳兰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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