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原并无战事,你为何…”朱高爔欲言又止,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又不能确定。
侄子要开始蜕变了吗。
“四叔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朱瞻基说的斩钉截铁。
要么成为真正的皇帝,要么就死在漠北草原上。
见朱高爔劝诫都没用,百官纷纷噤声,不再多言。
下了早朝,从奉天殿离开,朱高爔回到王府,两位哥哥等在此处。
“老四,我们都听说了,那小兔崽子要御驾亲征。”
“我看他亲征漠北是假的,只怕是借这次机会,调动军队铲除我们吧!”
朱高煦一语成谶,虽然只是随口一说,却无比接近真相。
被他这么提醒,朱高爔目光闪烁,瞬间想明白了侄子想做什么。
“无妨,由他去吧,三大营没那么容易和他一条心的。”
几人多年跟将士们生死相伴的交情,不是皇帝去打场仗,就能改变的。
听到弟弟这么说,朱高煦没多说什么,带着老三离开了辽王府。
三日后,大军启程,朱瞻基来到三大营点将出征。
恰巧这时,朱高煦进了皇宫神色焦急,“老四,我要回封地,我儿子病了!!”
朱高爔面色一变,“怎么会,这么突然?”
情急之下,没有多想,“二哥快些启程,别耽搁了!”
借着这个由头,朱高煦与老三也领着十万大军,朝着封地赶去。
两支军队,同时出动,天下再次风起云涌。
大军走了两日,入夜,微风拂面,朱高煦坐在大帐中。
老三朱高燧守在一旁,“二哥,你看沙盘做什么?”
“打仗!”朱高煦冷不丁的冒出两个字,气氛莫名诡异。
朱高燧面色变幻,皱着眉头,不解道:“咱们不是回封地吗,去哪打仗?”
“这里!”朱高煦伸手指向沙盘某处,那里是漠北草原。
“草原?朱瞻基不是去了吗,我们为何…”
“咱们去草原,打的就是朱瞻基!”朱高煦再次开口,一番话惊得弟弟说不出话。
“这…”
“你想想这小兔崽子,为何突然御驾亲征?这是想收揽三大营的军权,然后对咱们这些当叔叔的下手呢!”
“老四心软,成不了大事,咱们去漠北草原割下朱瞻基的脑袋,带回应天。然后逼着老四登基称帝,他没有选择的。只能听咱们的,否则他就要砍两位哥哥的头,说咱们是叛贼,你想想老四会怎么选?”
朱高煦无比冷静,分析着心中的想法,他不想当皇帝。
但老四可以,只要朱高爔登基,凭借兄弟几人的关系,他汉王,赵王,毫无疑问会是除皇帝外,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只要割下朱瞻基的脑袋,这一切都能实现。
“好,我听二哥的!”朱高燧点了点头,他这辈子都跟在老二身后。
无论老二做什么,他都会支持,这次也不例外,搭上全部身家造反。
漠北关内,朱瞻基的十万大军到了边塞,城墙外就是草原。
“陛下,东厂有急报!”
朱瞻基皱着眉头,“难道是应天府出事了?”
他打开密报,上面只有几个字,“汉王大军正赶往草原!”
“放肆!这是冲着朕来了啊!”狠狠撕碎密奏,朱瞻基面色狠厉。不用多想,他也知道两位叔叔是来做什么的。
他没下旨,汉王大军却来草原,明显不是帮忙打三大部落,这是来打自己的。
“谋反,这两位叔叔已经是反贼了!”
是四叔的授意吗?
不,不对,如果要造反,他不用等到现在。
该怎么办?
朱瞻基皱着眉头,心已经慌乱了,等汉王大军一到,就会和草原部落,成了前后夹击的局势,他必兵败被擒。
“冷静,朕的冷静,想出办法渡过此劫!”
一天一夜,朱瞻基都在中军大帐中,不吃不喝,不见任何人。
想要冥思出破局的办法。
这是他登基以来,遇到的最大危机。
输了,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时的汉王大军,距离他所在的边城,只有一日的路程,转眼即至。
“如果是祖父面对这种局势,会做何选择?”
“退兵,绕路回应天避开二叔,或可保全性命。”
“但这样,朕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夺回皇权的那天。”
“到底该怎么办?”
“陛下,宫里又有密奏送来了!”
“快呈上来!”
朱瞻基接过将士递来的密奏,只有八个字,驱狼吞虎,与虎谋皮!
他眼中目光闪烁,细细品味这八个大字。
与此同时,应天府内,朱高爔看着一道道军报,面色变了又变。
“快,派快马带着我的王令,去拦住汉王,赵王!”
朱高煦领兵改路漠北的消息,遮掩不住了,传到朝堂,百官皆惊。
内阁,兵部,一众官员陪着朱高爔日夜不合眼的,发布一道道旨意。
务必拦住汉赵二王。
局势风云变幻,有些心思敏锐的官员,都已经开始暗地做准备,等着新皇登基。
一切似乎都朝着不可控的局势发展。
与这些官员相比,最惊恐的还是孙若微,她心急的看向女太监,“姐姐,你让我给陛下送的密奏,真的有用吗?”
“能助他击败两位王爷?”
女太监皱着眉头,“如果陛下愿意的话,一定能破局,得胜归来!”
“毕竟他现在的敌人,已经不是草原诸部,而是汉赵二王。”
朱瞻基收到的第二封密奏,就是女太监写下的。
她想搅动大明乱像,就不能让皇帝倒下,更要帮助他夺权。
只有朱瞻基掌握权力,清算几位叔叔,辽王再来一次奉天靖难,这天下才会真的大乱。
对她而言,大明天下越乱越好,这样她才能报自己背负的血海深仇。
女太监取下帽子,长发披肩。如果朱高爔在这,能一眼认出,这位挑拨他与皇帝关系的女太监,正是白娘子。
一个全身都是秘密的女人。
朱高爔的警惕并未让她死心,反倒换了种更疯狂的办法,接近皇帝来达到目的。
盼着天下大乱,这女人的心思恶毒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