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躺在地上,耳边传来陆雨馨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显然她是蹲下了身子,一会伸出手臂托起我的后颈脖,轻轻扇了我两巴掌:“国栋,国栋——”
汗!
尼玛救人掐人中好不好,她却扇耳光,我特么真的没谁了。
接着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自言自语地“哦”了一声,伸出大拇指使劲掐我的人中穴,问题是人中穴在鼻孔和上嘴唇之间,她却使劲掐我下嘴唇和下巴之间的承浆穴,我特么不知道应该是张开眼,还是继续装晕。
“国栋,国栋,”陆雨馨又喊了两声,跟着啐了一口:“次奥,人家是活人让尿给憋死了,你倒好,一个大活人居然能让防盗门给撞晕过去,我特么真是服了你!”
——晕,人家救人都是心急火燎的,她救人慢还不说,居然还带调侃的。
再说了,貌似阿龙就在楼下,她不会救人还不会喊人吗?可特么不仅不喊,反倒是把我拖进了办公室,把门一关,直接把我放在了门口,接着好像打开了暗室的门,过了一会从里面出来,站在我身边问道:“喂,小兔崽子,你清醒了没有?”
卧槽,我特么可是被撞晕了,又不是睡着了,又她这么喊的吗?我要是等他喊完就睁开眼睛,那狗血的不是她,而是我好不好?
我只有忍着。
感到她再次蹲了下来,重复刚才在门口的动作,伸出胳膊把我托起来,然后把我的颈脖子放在她的大腿身,一手捏着我的鼻孔,另一只手拿着一只一次性的杯子,往我嘴里灌水。
“咕咚”一声,我被强迫地灌下一口,她还接着往我嘴里倒,那水温温的,咸咸的,还有点涩嘴,同时还有一股怪味到,我实在是吞不下去了,张嘴“噗”地一口把嘴里的喷了出来,坐起身子“呸”了一口,看着她问道:“你给我喝的是啥玩意呀?”
陆雨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反问道:“醒啦?醒了就好,我特么还以为你长眠不起呢!”
说着,她准备起身,我感到越来越不对劲,抓着她的手臂问道:“你刚给我灌的是啥玩意,怎么那么难喝?”
陆雨馨白了我一眼:“不难喝你会这么快就醒过来?”
“我说到底是什么玩意?”
她把一次性纸杯往我面前一递:“闻闻不就知道了?”
我放在鼻孔下吻了吻,眉头一皱,问道:“这......这不是尿吧?”
“是呀,”陆雨馨一本正经地说道:“早听说尿能救命,我还是刚刚尿的,没感到还有点温度吗?”
“哇——”我感到一阵恶心,起身就冲到暗室里的卫生间里,趴在洗漱盆里呕吐了半天。
和其他人整蛊成功,躲在旁边洋洋得意和暗自窃笑不同,看到我趴在盆子里呕吐,她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你不是学过功夫吗?那你师父是不是告诉过你,救人的时候,是用刚刚尿的尿好,还是等尿冷一会喝好?”
听她这么一说,我特么恶心的更厉害,几乎要把一个星期以前吃的早点都要吐出来。
陆雨馨居然走到我身边,伸手拍着我的背心,还特么显得异常轻蔑地说道:“切,至于吗?我的尿真的那么难喝,那么恶心吗?”
本来我已经呕吐得差不多了,听她这么一说,又趴在盆里“哇”地吐了起来,现在我总算尝到了陆雨馨的厉害,她是在一本正经地恶心人,要不是有事求她,我特么直接就把她按着墙壁上掐死她。
等我刚刚停住呕吐,她又开口说道:“我说......”
我赶紧转身把她的嘴给捂住:“我说你特么能不说话了吗?没见过你这么恶心人的!”
陆雨馨白了我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我看到卫生间里只有一套洗漱用具,也管不了许多,拿起她的牙刷猛刷牙齿,又用她的毛巾洗了洗脸,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本来就有那么干净,总感到她用过的牙刷清新无比,她的毛巾更是淡香四溢。
我洗完脸把毛巾挂在架子上后,她站在门口突然冒出一句:“用另一条毛巾再洗洗吧!”
我瞟了她一眼:“为什么?”
“你刚用的,是我平时洗屁股的。”说完,她一转身,这才离开暗室朝办公室走去。
我特么感到被她用一盆污水从头浇到脚,麻痹,不带这么戏弄人的吧?这特么也太过分了点。
我突然挥舞起拳头,情不自禁地就像把面前的洗漱镜击的粉碎,但在拳头即将接触到镜面时,我还是忍住了,心里忽然想明白了,她能用这种方式整我的蛊,其实是含有一种恋人间打情骂俏的味道。
看来阿龙说的不错,她对我的情感是复杂而多变的,可以说是爱恨交织,爱多于恨。
我了解拿下另外一条毛巾,重新洗了一把脸,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西装后,才从暗室里出来,却发现一个年轻漂亮的文员,刚刚打扫完我刚刚喷了一地的尿,正推门离开办公室。
陆雨馨远远地靠在老板椅上,两条修长的玉腿和那天晚上一样,交叉地架在老板台上,手里拿着一支香烟,放在鼻孔下闻来闻去。
她本来是个烟瘾很大的人,现在的这个动作,无疑是听进了我那天说的话,已经开始不吸,只是放在鼻子下闻,尤此可见,她对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很在意,很放在心上的。
我直接绕过老板台,象那天晚上一样,走到她的身边,她把脸偏到一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雨馨,”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今天我也是没谁了,脑袋被你砸了,尿也被你逼着喝了,还用你洗屁股的毛巾洗了脸,这一切都不说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陆雨馨把脸微微偏过来,面无表情地说道:“凭什么帮你忙?你那天离开这里的时候很潇洒嘛,怎么样,再潇洒一次给我看看?”
“雨馨,咱们能别闹了吗?”
“谁特么跟你闹了?哦,你当我这里是菜园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说什么脑袋被我砸了,明明是你笨的连防盗门都躲不开,被防盗门砸的好不好?我逼着你喝尿?不让你喝你特么现在还躺在地上装,那是你自找的!至于用我洗屁股的毛巾洗了脸,我特么都没担心你这脸上四处冒出的青春期疙瘩豆,会传染到我的屁股墩上,你还有什么可委屈的?”
卧槽,没想到陆雨馨损起人来,也是不要不要的。
我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说道:“好,对不起,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好不好?我现在想求你的事,是希望你到医院去一趟。”
“干什么?”
“主治医生说了,我舅舅的情况基本上就是植物人了,正常的药物治疗,只能维持现状,要想在本质上有所改变的话,只有求助于你。”
“我?”
“是的,舅舅本来已经脑死亡了,昨天被你一顿臭骂,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脑电波,所以医生给出的建议,就是请你接着去骂他一顿,看看是不是有更好的效果?”
“卧槽,这是哪个狗屁医生出的馊主意?骂人要是能治病的话,天下的泼妇岂不是都要逆天了?”
我笑道:“也许是舅舅对你印象太深,同时也非常忌惮你,所以对你的声音十分敏感,说不定主治医生说的是对的,被你的声音不断刺激,也许舅舅的视觉、知觉和感觉系统,不说是完全恢复,至少可以得到触发。”
“触发他干什么?那个老不死的几年前就该死了,活到今天他是赚大发了,怎么着,让我把他骂起来接着祸害人吗?要骂你自己去骂,我特么没工夫管那桩鸟事!”
我伸手抚摸在她大腿上,低三下四地说道:“雨馨,算我求你了。”
“你特么把手往哪里耗呀?给我挪开!”等我把手缩回来后,她接着说道:“算你求我?问题是你算老几,面子很大,平时都是用脚盆洗脸吗?”
“够了!”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得火,心想:她就算想跟我打情骂俏的话,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呀!
我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问道:“你到底去不去?”
“吓我?”陆雨馨突然把烟含在嘴里,“啪嗒”一声用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烟后朝我的脸上喷来,果断说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