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欣苦笑道:“知道吗,傻孩子,我其实是个睚眦必报的女人,还记得你表哥第一次带你到办公室来见我的情景吗?”
我当然忘不了。
头一天我刚刚在舅舅家安顿下来,已经领略到了陆雨馨的目中无人和颐指气使,第二天陈志强说要带着我去一趟学校,见见班主任冷老师,还特别跟我交待,学校基本上同意我插班就读,关键就看冷欣的了,只要她点头就没事,否则还有一点麻烦。
听说班主任老师是个女的,联想到陆雨馨对我的态度,心里顿时惶恐不安起来,非常担心她象陆雨馨一样瞧不起我,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冷欣看到我的第一眼时,愣了一下,立即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当成同意我第二天就上课。
冷欣说道:“当然我听说陈志强有个表弟要来,而且学校已经同意,我本来是想整整陈志强,就算学校点头我也死活不同意,可看到你后,我真的有点惊呆了,心想:陈志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表弟?除了略显稚嫩和土气之后,简直就帅呆了!”
我笑道:“你不会那时就想到要打我主意吧?”
冷欣嫣然一笑:“现在还真不怕你笑话我,但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也许是时来运转,老天爷忽然开始眷顾起我来,把陈志强这么一个帅气的表弟送到我面前来。你也知道,陈志强一直在追我,我当时就想,假如有一天他忽然看到我和他这个表弟,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时候,恐怕不当场跳楼,十有八九也会疯的吧?”
晕,原来她一开始就盯上我了,但却是出于对陈志强的报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也不为过,毕竟她的初次给了陈志强,而那以后陈志强对她不闻不问,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我却渔翁得利,居然碰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怪不得在讲台上冷归冷,她对我与其他同学还是有着本质的不同,原以为她仅仅是看在陈志强的面子上,没想到她一直都在放长线钓大鱼。
冷欣苦笑一下:“扯远了。我丈夫之所以坐牢,就是因为我的缘故,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他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可我逼着他要买别墅,万般无奈中,他只有疯狂敛财,最后又是我到纪委匿名举报了他。而他的死,也是我在探监时告诉他,我们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我和校长的,一气之下,他企图越狱杀了校长,结果触电死亡。”
我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慢点,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不是恨陈志强吗?怎么我听起来好像你对你丈夫的仇,比对陈志强更甚,而且要想报复他们俩的话,你直接说孩子是陈志强的不就可以了吗?怎么又把校长给扯出来了?我......我真有点无语了。”
“唉——”冷欣长叹一声:“这个秘密埋藏在我心底多年,我一直希望向人倾诉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是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身边,让我在领略了你青春的野性与勃勃生机的同时,又使我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我想,因为你的出现,我的命运将会从此改变。”
她的话再次让我陷入惴惴不安起来,我在心里嘀咕着:你的改变只要不牵涉到我,不带着孩子赖着将来要嫁给我就行。
我是怀着一种既想又怕的心情,听她娓娓道来,她的故事凄惨,悲凉,也就难怪她一直生活在仇恨中,随时随地都想给自己的仇人致命一击。
她给我讲的故事,开始于陈志强给陆雨馨当年所写的九九八十一封求爱信,就在陈志强自信满满地等待着自己的情书,征服陆雨馨的时刻的到了,第二天早上上学时候,学校的黑板报和玻璃橱窗上,到处贴满了他署名的求爱信。
当时被誉为非清华、北大和复旦不上的学霸的陈志强,一下子就崩溃了,在所有人的讥笑与不屑中,郁郁寡欢的他,结果只考了一个名气在国内中等偏上的院校,读的还是二本。
在高考完毕,返校参加同学集会时,看到其他不如他的同学,都如愿以偿地考上好学校时,他一个人回到教室哭倒在墙角。
其实他并不清楚,当时还有一个人和他一样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这个人就是一直暗恋他的冷欣。
一直都感到与自己郎才女貌最为般配的陈志强,居然爱上低年级的陆雨馨,同时又被陆雨馨当场戏耍,冷欣的心也是碎了一地。
看到陈志强一个人溜进了教室,她立即尾随而入,原本只想过去安慰陈志强的,没想到却被陈志强摁在地上给办了。
冷欣当时就蒙圈了。
因为她虽然一直暗恋陈志强,但毕竟那时年纪还小,对于男女之间的爱情,也只是处于一知半解之中,更不知道男女之间干出那种事后的结果。
等到陈志强办完事,冷欣看到身下的校服落红一片的时候,她也吓哭了。就在她需要陈志强的安慰,或者说需要陈志强共同面对这个既成的事实的时候,陈志强起身一口气跑回了家,并且从此在冷欣的视野中彻底消失了。
这段经历,我从陈志强那里听过一次,现在再从冷欣嘴里听一遍,故事的情节是一样,但感受却不同。
听陈志强讲述这段故事的时候,我觉得当时他们都还年轻,陈志强所惧怕的一切也是正常的,完全可以理解。
可现在听冷欣这么一讲,我却心如刀绞,觉得她实在是太过悲催,原本是带着一颗善良的心,去安慰陈志强那颗受伤的心,没想到竟然还搭上了自己最宝贵的初次,并且从此再也看不到陈志强的人影了。
“小欣,你怎么那么傻,”我心里犹如泣血般地问道:“难道当初只想到等他找你,而没想过要主动去找他?”
冷欣苦苦一笑:“你也觉得我傻?是不是还觉得我也太悲催了?但这仅仅是我傻、我悲催人生的开始,更狗血和让我痛不欲生的事马上就接踵而来了。”
陈志强离开后,冷欣还在墙角痛哭不已的时候,当时的教务处副主任,也就是现在的校长突然出现在教室,看到冷欣靠在墙角哭泣,走过一看,冷欣的下半身还光着,垫在下面的校服落红一片。
时值壮年的校长,看到冷欣光洁而稚嫩的大腿,顿时就起了歹心。
当然,他不是暴徒,不会干出那种犯罪的时。同时,他也不清楚冷欣当时的情况,是陈志强留下的杰作,还以为冷欣因为第一次来了大姨妈,什么都不懂就吓倒在墙角痛哭。
冷欣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吓得赶紧起身穿裤子,但因为紧张过度怎么也穿不好,而作为一个壮年男人的校长,居然过去帮着冷欣把裤子穿好,眼神里还流露出一种慈祥的目光,让冷欣感动不已。
校长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一下冷欣的姓名,之后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冷欣回到家里后,不敢把在学校里所发生的一切告诉父母,同时还在惶惶不可终日地等待着自己高考的结果。
本科生录取完毕之后,接着是专科生的录取通知到了,冷欣倒是过了大专录取分数线,但因为志愿填写失误,居然没有被录取。
这次轮到她哭倒在墙角了。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校长出现了。
他把冷欣叫到自己的办公室,问她是不是想读大学,这特么完全是废话,不想的话冷欣会哭的那么伤心吗?
当冷欣含着眼泪不住点头时,他告诉冷欣,他有办法让冷欣读一所师专,同时毕业后,还有办法让冷欣回到学校来教书,冷欣当然头点的就像是鸡琢米似地。
校长告诉她,虽然她的分数线达到了,不用花钱去买分,但需要打通各个关节走关系,需要送礼,需要很多的钱。
看校长那样子,送礼所需要的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在冷欣还不知道家里能否出得起那些钱,正在犹豫不决时,校长把她搂在怀里,说自己愿意替她出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