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播放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将电视和天花板上的窗口全部关闭,然后又在办公桌上按下一个按钮,一个身穿士官服的军人走了进来,我想他应该是翻译。
琼斯站在床的右边,让他站在左边,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问我,果然,这个士官就是翻译,而且华语说的不错。
琼斯问道:“怎么样?张先生,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他把那段录像单独放给我看,就是为了不想让第三者知道,这个我心里非常清楚。
至于他说要跟我好好谈谈,我也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事情已经出了,而且对于我来说算是人赃俱获,琼斯之所以没有动手惩罚我,就是为了要跟我谈条件。
我没法跟他说,他还欠一栋别墅没给我,更不可能要求他两相抵消,既然他放出这个录像,就是要逼我就范。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只有一个原则,只要不是伤害我们国家的利益,你提什么样的要求我都能答应。”
“OK,”琼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就成交了。”
说着,他走到桌子后面,从抽屉里找出一份文档,又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走到我面前向我展示,我一看,竟然是宫本美智子的照片。
我忽然想明白了,也许是宫本已经察觉到,我跟宫本美智子之间有一腿,现在宫本已经与琼斯结成了联盟,而昨天我刚刚跟宫本美智子通过电话,他或许是代表宫本向我提出警告,让我离宫本美智子远一点。
这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
其实如果这次不是为了山田洋子肚子里的孩子,我根本就不会跟宫本美智子打电话的,因为我身边的女人太多,对她那个老女人越来越没兴趣。
我一声不吭地看着琼斯,就等翻译把他的话翻译过来,赶紧点头就是。
没想到翻译过来的话却是:“等会儿,我们将把你送到距离宫本家不远的京都大酒店,你把宫本夫人约到那里的豪华套间去,留她在那里跟你午睡两个小时,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我一愣,问道:“你该不是想把午睡的全过程给录下来吧?”
琼斯摇头道:“这不在你我条件的范围之内。”
“不是,有一点我没弄明白,你已经跟宫本先生结成了联盟,还用得着要那种东西去要挟他吗?”
琼斯反问道:“你刚才好像说,只要不损害你们国家的利益就没问题,对吗?”
说是那么说,我怎么知道琼斯会用这个作为条件?不过话又说回来,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是人生当中最不能容忍的,虽然西洋人比我们更加开发,但还不至于把被带绿帽子当成一种时尚,如果不是太让我为难的事,他绝对不会用被绿的耻辱来跟我作为交换条件。
听琼斯的意思,是让我把宫本美智子叫到酒店去午休,那么证明现在还是上午,恐怕我必须要趁早作出决定,一旦延迟了,宫本美智子没有拖住山田洋子的话,我真的就后悔一辈子了。
为了自己的生死,也许我还不会出卖宫本美智子,但为了那个还没完全成型的孩子,我只有屈服。
不过我也考虑到了,在表面上答应琼斯的同时,尽量等待机会,只要琼斯有所疏忽,我是绝对不会把宫本美智子逼上绝路的。
我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吧。”
“就按你的意思,我把她约到酒店去午休两个小时,如果你们的监视录像没有录到什么,那就不是我的责任,我也不会再做第二次。”
琼斯点了点头:“录没录到不是你的事,但你必须要跟她躺进一个被窝里,而且不能提醒她。”
“没问题。”
琼斯立即拿出我的手机,点开宫本美智子的手机号码,又按下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我的耳边,一会儿宫本美智子就接听电话了。
“喂,是国栋君吗?”
看来宫本美智子还是比较慎重,看到显示的是我的手机号码之后,还确认了一遍,但绝不可能想到,我是在被胁迫下给她打的这个电话。
“是我,宫本夫人。”
我之所以没有称呼她美智子,就想给她一个暗示,因为上次通话的时候,她已经提示我不要这么严肃,我再次称呼“宫本夫人”,就是希望她会察觉一点什么。
而且我也准备好,只要她察觉出什么,借口不前往酒店的话,我就会跟琼斯谈新的条件,让我先去见山田洋子里面,只要山田洋子答应不拿掉孩子,我就会再考虑是否跟琼斯达成协议。
问题是我想多了,或者说是我把宫本美智子想得太过敏感,一直在家里等待着我的她,接到我的电话之后,连兴奋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想到这么细小的变化,居然会是一种暗示?
“现在都几点了?”美智子问道:“你的班机应该是早上七点半钟就到了,怎么三个小时过去了都没你的消息?”
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
我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我之所以打电话给她,不就是为了让她拖住山田洋子吗?我干脆不提山田洋子和孩子的事,直接约她到酒店去,她或许会意识到什么。
我立即说道:“下飞机后我赶到了京都大酒店,已经开好了一套豪华套间,要不你中午过来午休一下?”
我真的希望她会推迟,或者让我到她家去,或者反问我,她要是到酒店来山田洋子怎么办?毕竟我一直让她拖住山田洋子的。
只要她用任何一个借口搪塞我,我就会设法与琼斯谈条件。
出乎意料的是,她只说了一声“好”,立即挂掉了电话,没有给我任何机会。
琼斯听到宫本美智子挂上电话后,立即把目光看向翻译,翻译把我跟宫本美智子的对话,翻译给他后,他让翻译立即离开。
我顿时一愣,虽然我已经把宫本美智子约到酒店,琼斯多少还应该给我交代点什么,至少从这里到酒店的路上,我们之间不可能一句话都不交流,像两个哑巴似的吧?
当那个女军医帮我解毒之后,我已经暗中运行了小周天内丹术,全身已经运足了气,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瞬间挣开这些铁环。
果然,当翻译离开房间把门关上之后,琼斯拿着我的手机,转身往桌子上一放,在转身的同时,伸手朝胸前的内口袋里掏着什么,而且目露凶光,一脸杀气。
他丫的,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
就在他从内口袋里掏出一把无声手枪的同时,我使出浑身的力气突然一挣,只听“啪啪”一连串铁环断裂的声音,我伸手把他的手腕一折一推,使得他手上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噗噗”两声很细微的枪响,他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射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他挣着一双惊愕的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从床上翻身下来,对着他轻声低吼着问道:“为什么?我们已经谈好了,你为什么要杀我?”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既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又无法再开口说话,坚持了短暂的一会儿,便“噗通”一声躺倒在地,当场断了气。
我赶紧推开房门朝外一看,外面居然是他的办公室,他在办公室我来过,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我躺在的小房间,是办公室里面的一间暗室,从里面的布置来看,应该是一件秘密的审讯室,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里面受过酷刑,甚至死于非命。
我立即走到他办公室的窗口一看,有两个穿便衣的西洋人,正站在办公大楼门口的一辆越野车边,他们正是把我从机场上劫持过来的那两个,守在越野车边,估计是等候着琼斯的命令,随时把我带到京都大酒店去。
虽然楼下除了那两个便衣之外,到处都有大兵走来走去,我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离开这个基地的,问题是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一定会发现琼斯已经死了,马上就会通知警方全力缉拿我归案的。
虽然琼斯不是我直接打死,可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无辜,再说这是在岛国,中情局驻远东情报站的站长,就是在我的面前,这个官司怎么打恐怕都打不赢。
怎么办?
我忽然想到,琼斯派两个便衣把我劫持过来,又把我弄到秘密审讯室里,而前准备用无声手枪要我的命,恐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换句话来说,也许我出现在这里,除了他和两个便衣之外,其他人恐怕都不知道,我只要再把那两个便衣杀了,就此逃出基地,应该就没人知道我曾出现过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走进秘密审讯室,刚刚准备从琼斯手里,拿过无声手枪的时候,忽然又想到,除了那两个便衣之外,还有一个女军医和那个翻译知道我在这里,除非连他们两个一块除掉,否则我逃出去也是没用的。
问题是那两个便衣下去就可以除掉,那个女军医的话,我只要找到医务室也能找到,可哪个翻译我上哪去找?
与此同时,我忽然又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开始以为琼斯是让我在酒店里,与宫本美智子上演一场激情戏,他们录像之后以此为要挟,以期达到长期控制宫本的目的。
问题是我把宫本美智子约去之后,琼斯为什么要直接打死我?难道说他让我把宫本美智子约到酒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录像?
我实在想不出来,琼斯为什么要让我约宫本美智子到酒店去,但既然我约过之后他就打死我,那就证明宫本美智子只要出现在酒店,就已经达到了琼斯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制止宫本字出美智子出现在京都大酒店。
想到这里,我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宫本美智子的手机号码,可响了半天她却没接,我心里赶紧祈祷:快接电话,快接电话,美智子,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