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祖面对第四团抵达桥头时,见己方士卒被杀得节节败退,正潮水般地往浮桥涌来,当即下令老营弓箭手放箭,一通乱箭射死了一百多人,才堪堪稳住阵型。
第四团第一营营正向胜全见贼军退而复返,立即率领本营士卒迎上,双方再次恶斗一番,不到半个时辰,再次把他们赶下了河。
但他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因为杨承祖来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向胜全率领亲军冲在最前面,一遇到杨承祖就吃了瘪,三招就被他一枪捅了个透心凉。
杨承祖一出手就干掉了白杆兵一个营正,满以为剩下的这一营人马会立即溃散,但令他吃惊的一幕发生了,对方只是小小地慌乱了,营副迅速接管了指挥权,他还没扩大战果就已经稳住了阵型。
营副马世友虽然稳住了阵型,但局势很不乐观,杨承祖实在太强了,白杆兵的铅笔头的笔尖很快就被削掉了,前三排几乎不能站人。
杨承祖一马当先,不断拓展己方的立足空间,第一营的伤亡逐渐增大,几乎被打残了。
秦永祚见状,忙下令第一营撤下来修整,第二营顶上。
第二营营正正是李友利,李友利虽然一直吵吵着要报仇,然而此时看到第一营被打残了也已经红了眼,他见己方阵前已经摆满了尸体,已不适合列阵,索性下令全营后撤五十步列阵迎敌。
杨承祖见状大喜,然而他的笑声随着己方士卒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己方军队杀到阵前就像碰到了一颗钉子一样,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
李友利穿着一副不知道从哪个官军身上扒下来的盔甲,冲着军阵不断大吼,“赖子,注意保护你旗的侧翼”,“马老二,给我盯紧点,保护好赖子!”
与此同时,他还不时张弓搭箭朝对方的头目射去,他膂力奇大,经常能秒杀对方的小头目。
杨承祖接连躲过李友利三箭,心中早已火起,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迅速跨上战马,往李友利所在的方向追来。
但是他还没追出多远就被第二营第三旗迅速截住了。
“混账东西,小土狗也敢当我神驹!”杨承祖大骂一声,大铁枪横着一扫,第三旗锥尖就没有了。
李友利心头火起,这第三旗旗正刘铮可是自己磨盘寨的老兄弟,可不能在这里折了,当即大吼一声,“刘十八,闪开!”
随后一马当先,领着亲兵作为队正和杨承祖兵对兵将对将厮杀起来。
杨承祖哈哈大笑,“来得好!你箭法了得,某正想看看你的武艺如何!”
说罢一挺手中长枪,往李友利冲过来。
“杨家枪,不错!”李友利大喝一声,“看我关公大刀!”
随即横批一刀,顿时将杨承祖的长枪拨开。
“再来!”杨承祖吃了一惊,对方竟然能用大刀磕开自己的长枪,不是省油的灯啊。
李友利大吼一声,抖擞精神,呼地一刀劈过去,“老子还怕了你了!”
二人很快就在战场上划了一个圈子玩起了一场单挑,杨承祖高大威武,气质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一员猛将,而李友利则其貌不扬,但刀法却极其生猛,二人你来我往,激斗三十回合,竟然不分胜负。
但杨承祖明显上当了,因为在他被缠住的时候,白杆兵已经开始反击了,之前放弃的阵地又慢慢地抢回来了。
罗汝才见杨承祖已经快要陷入包围了,再打下去就要被俘了,赶紧鸣金收兵,只留少部分人驻守已经抢占的河滩。
“可以啊!李老七,没看出来啊,我军中还隐藏着一员骁将啊!”双方各自收兵,向荣对李友利大加赞赏。
“旅长,刚才要不是他跑得快,标下就劈了他了”,李友利打发了性,一时有点儿收不住。
向荣连忙安慰道,“不着急,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兄弟且先下去休息,等会儿还有一场恶战呢。”
李友利把本部人马拉到后方修整,秦永祚也看到了刚才李友利的表现,特意过来对他嘉奖了一番,搞得他一下就成了大名人。
杨承祖打马来到中军,气呼呼地问罗汝才,“曹帅,我马上就要挑了那小子,你怎么突然让我撤了。”
“杨兄弟,休要恼”,罗汝才正要搭话,军师吉珪插话道,“我看官军那员将领虽然是个无名小辈,但武艺娴熟,恐怕不在你之下啊,咱们击败敌人要紧,一决胜负的事情以后再说。”
吉珪的意思很明显,你杨承祖早已名声在外,要是折在了一个无名小子手上,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杨承祖无奈,只得悻悻地站到一边去。
吉珪转身对罗汝才道,“罗帅,官军人数虽少,战力却不弱。咱们只有四座浮桥,优势兵力铺陈不开,他们又总是趁我们炮火停顿的间隙冲上来和我们搅和在一起,咱们不如以虎蹲炮开路,使用三段射击法,然后以老营冲锋,必可一击而胜。”
罗汝才想了想,点头道,“好!就这么办!只是咱们火药可不多了,要是再拿不下来,就只有找闯王多要些船只了。”
经过短暂的修整,两军再次开战。
曹军突然变阵,竟然悄悄把火炮运送到了河滩上,一看到黑洞洞的炮口,秦永祚下令全军注意隐蔽,后方修整的军队全部进到掩体里,前方将士则就地卧倒。
然而白杆兵还没来得及全部卧倒,火炮就已经发出了怒吼,部分士卒纷纷中弹倒地,紧接着第二轮火炮开火了,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炮阵一边前进一边开火,根本不给白杆兵反击的机会,而炮阵后面跟着曹军步兵,正大踏步地向白杆兵的阵地前进。
曹军很快就推进到了麻袋墙面前,他们的弹药也恰到好处的用完了,不过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前期登陆的士卒已经开始向两翼包抄过去了,他们已经胜利在望了。
“老子还真是个衰神啊!”秦永祚不知道他们没有弹药了,但他知道阵地已经不可能守住了,而援军久不至,只得边打边撤,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撤出了老龙堤,汉水防线就此失手。
罗汝才也没有乘胜追击,自己以十万打五千,虽然最终打赢了,但赢得一点儿都不光彩,当即下令就在老龙堤扎营,防止官军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