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明刚回到府里,秦缵福就来求见,“大人,关于秦守备的事情,因为涉及军情,标下会上没有明说。”
“哦,那就说说吧!”刘慧明一边帮坐骑火箭清理身上的污泥一边和秦缵福说着话。这马跟着他两个月了,他一有空就照料它,给它喂食,帮它清理毛发、捉虱子,终于培养了一些感情。
秦缵福一边帮着刘慧明刷马,一边道,“盐社的六掌柜到到云阳盐场购盐很不顺利。”
“哦?他们不卖吗?”
秦缵福道,“刘掌柜一到县城就去拜访谢县尊,县尊很卖力,第二天就组织当地盐社开会吃饭,透露了白杆兵想要大量购盐的意思,然而盐场被当地大户把持,前两年又被流贼占领,现在盐场产量很低,盐社供给自己的老客户都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盐卖给白杆兵呢?”
秦缵福一口气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先生来信几次催促,刘掌柜很着急,可惜却没有办法。”
刘慧明问道,“那跟秦守备有什么关系呢?”
秦缵福嘿嘿一笑,道,“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刘掌柜正彷徨无计之时,摇黄十三家流贼争世王黄鹞子兵犯云阳,谢知县向秦永成求救,秦守备觉得是个机会,就让贺虎率三营老兵去协助剿匪了。”
“哈哈哈,真是好运气啊!”刘慧明哈哈大笑,随即一震,“黄鹞子都打到云阳了?那梁山和忠州呢?你族弟秦缵勋岂不是危险了?”
秦缵福轻描淡写地道,“黄鹞子虽然恼恨勋弟,但勋弟在梁山坚守不出,他们攻不进去也没办法。”
“你的意思是他们绕过去了?”
秦缵福点头,道,“不过万县就惨了,三个月被攻破了两次,城墙几被全毁。”
刘慧明有些黯然,唉,万州啊,真是命苦啊,这座后世重庆的第二大城市现在真是饱经摧残啊。
刘慧明问道,“他们下了万县,又到了云阳?”
秦缵福嗯了一声,“谢县尊早早地就遣使过来求援,秦守备就以剿匪的名义派兵增援了。”
秦永成把剿匪两个字说得特别重,刘慧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因此秦永成谁也没说。
这摇黄贼正是助攻王啊!刘慧明哈哈大笑,自己这边正愁找不到理由出兵呢,黄鹞子竟然就主动送上门来了,他该怎么感谢他们呢?
“不料贺虎刚走,文老爷又来了”,秦缵福无奈地道,“文老爷已经被起复为荆州兵备道,朝廷要求他尽快出兵平定施州叛乱,但卫明手里只有一千老兵了,剩下的全是新兵,怕新军闹事,没办法只好自己亲率五营新军去施州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慧明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秦永成也挺难啊,自己摊子铺得太大,却扯着他的蛋了。
刘慧明问,“他怎么不来信给我说清楚?”
秦缵福道,“大人明鉴,那几天襄阳被围得水泄不通,实在没法子啊。”
虽然事情做的不错,但刘慧明对秦永成不经请示私自调兵还是感到很不舒服,可是秦永成是常年跟随秦良玉作战的老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后面再慢慢想办法了。
秦缵福见刘慧明脸色不好看,又解释道,“卫明知道事情紧急,走的时候特意给标下留了一封信说明情况。”
说罢双手递上一封信,刘慧明见确实是秦永成的亲笔信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刘慧明又说了李自成派刘宗敏突袭夷陵幸好被杨璟挡住了的事情,秦缵福听得目瞪口呆,惊得脑门上的汗都出来了,“真是好险啊!”
刘慧明叹道,“事情都是一环扣一环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你想想,当时要不是杨璟阴差阳错挡住了刘宗敏的去路,咱们的大后方都毁了,好不容易在夷陵建立起来的这点儿基业都会毁于一旦。”
秦缵福连忙点头称是。
刷完马天已黑尽,刘慧明去看望了三个怀孕的女人,陪他们说了会儿话,才来到王小妹的小院,王小妹正陪两个姐姐说话,见到他进来眼睛一亮,喜道,“老爷,您来了。”
说罢便和二姐一起上前扶住,帮他脱掉外套,扶在炕上坐下。刘慧明看了看她的小腹,轻叹了一声,唉,田太瘦牛再怎么努力都没用啊。
刘慧明看着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禁有些内疚,自己真不是东西啊,灭了她们的家族还糟蹋了她们,真是禽兽不如啊。
王三姐很快就摆上了一桌酒菜,这已经是他今天吃的第五顿饭了,大明的风气就是如此,酒席多如牛毛,有人统计过宋江出到江州的情况,他那一天就吃了五顿饭,刘慧明现在几乎天天都是宋江。
刘慧明招呼三女分别坐下一起喝酒吃菜,三女忙推辞不已,最后只有王小妹在她对面坐了,另外两女则充当了临时丫鬟。
刘慧明一边喝着酒一边品评三女,突然想起了方小姐,三女家教好,长得也不错,但要和方小姐比还是差的太远了。
“不行,方小姐,我一定要搞到手!”刘慧明匆匆喝了几杯就扔下筷子跑到书房找张勇问情况。
张勇道,“我们的人已经打入了方府,得知了方小姐的情况。”
“哦,她怎么样了?”刘慧明问道,“有没有再去寻死觅活?”
“没有!”张勇道,“虽然没有寻死觅活,但日子过得也很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张勇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刘慧明,道,“请大人自己看吧。”
刘慧明接过信封抽出信纸一看,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哈哈,方小姐已经被我预定了。
原来,自从那事以后,方小姐自觉清白已经被玷污了,已无颜见人,便把自己锁在小院里不出来。方夫人得知此事以后,过来劝过两次,见她态度坚决也不想劝了,任由她去了。
不过,今天早上,方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跑到方慧儿居住的院落前砸门,见她还不开门,便骂了起来,可能是她之前也受了委屈没发泄出来吧,骂起人来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什么脏话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骂得方小姐不敢出声,只敢躲在被窝里嘤嘤地哭泣。
“唉,这是亲妈吗?”刘慧明看完信,喃喃地道,“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妈?”
张勇默然无语,刘慧明又语道,“你们把她盯紧了,千万别让她死了,看我去她就出来做老婆。”
张勇难得笑了一次,拱手道,“大人一定能行。”
“神州行,我看行?”刘慧明腹诽道,“你不行,我让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