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夷陵今年比往年更加热闹,因为一早官府就贴出告示,朝廷将把查抄的田产和物资全数退还给百姓,每人都有份儿,百姓们瞬间就忘记了前几天城市上空弥漫着恐怖气愤,纷纷走上街头领赏,有的百姓得了一头猪,有的得了一只羊,三户人家得了一头牛,桌椅板凳等更是家家户户都分到了,而没有房子的百姓直接分到了现成的房子,失地的农民都得到了熟地,百姓们对夷陵官府的满意度空前绝后的高,有些百姓甚至给张知州树起了长生牌位,日日磕头祭拜。
刘慧明又启动宣传机器,把夷陵事变以来的所有案情都公告于天下,那些平时披着各种光鲜的外衣的老爷们瞬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百姓们想起自己在这次动乱中死去的亲人以及大族们背后干的龌蹉事,对他们恨得深了。
刘慧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看着兴奋地谈论着这次事件的老少爷们,他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夷陵的案子总算结了,刘慧明也在着手启程回襄阳了。
在动身前往襄阳之前,刘慧明又召集所有司长和掌柜、管事一起开会,布置接下来的工作。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整顿,各部门运转更加高效,工厂也充满了干劲儿,夷陵的百姓有了做工的机会,也更加拥戴白杆兵了。
让刘慧明高兴的是,马亮的作坊里居然真的生产出来了一台简易缝纫机,刘慧明坐上去踩了一会儿,瞬间就想起了他前世开店时的场景,他当时可是一坐就是半天啊。
虽然这台缝纫机还很粗糙,用的针很粗,只能用来缝麻袋,但刘慧明还是很高兴,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杰克,又专门任命了一个掌柜负责生产销售。
孙立业这段时间干得也不错,枪炮作坊又铸了两门佛朗机炮,加上原有的两门,现在共有四门大炮,刘慧明准备全部带走。
枪炮作坊又打造了十支燧发枪,刘慧明全部装备道自己的亲卫营里了。
由于王小妹一人得宠,反而让她显得格格不入,加上她一直吵着夷陵有太多伤心事,想换个地方,刘慧明准备这次把她们三姐妹送到襄阳去,免得她触景伤情。
刘慧明来到墨池巷,方慧儿一见到刘慧明脸上就露出喜色,眼睛里却泪汪汪的,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刘慧明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小宝贝,想我了没有?”
方慧儿羞道,“想!”
声音低不可闻。
刘慧明牵着方慧儿在矮榻上坐下,揶揄道,“想我怎么不给写信?”
方慧儿轻声道,“在心里想就行了,刘郎很忙,奴家不能打扰。”
这么快就改口了吗?刘慧明心里一暖,想起自己前世的老婆,晚上十点不回家电话准被打爆,可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宁愿自己受苦,也绝不给男人添麻烦,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也不知道这么优良的传统怎么就失传了呢?现在自己重新回到了了十七世纪,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传统保持下去,让后世的男人们感念自己一番。
“其实也没多忙!”刘慧明笑了笑,从提包里拿出一包酥糖给她,“给你的。我在街上买的,味道不错。”
这种手提包当然也是他发明的,还是鳄鱼皮的呢,放在后世绝对和驴牌一个档次。
方慧儿双手接过放在小桌上,喜道,“刘郎,奴家如何使得。”
刘慧明剥了一颗,喂到她嘴边,道,“有何使不得,我喜欢你,就买给你了,给喜欢的人做点事有错吗?”
方慧儿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奴家,奴家欢喜极了。奴家,奴家也喜欢刘郎。”
说罢把头扭到一边咀嚼起来。
刘慧明笑道,“我与你的襄王殿下相比如何呀?”
方慧儿脸一红,“襄王如何能比得了刘郎!奴家只偷偷见过襄王一面,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奴家,奴家心里只有刘郎。”
刘慧明握着方慧儿的手,郑重其事地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都敢嫁啊?”
方慧儿愣道,“不都是这样吗?”
刘慧明道,“我是问你,你不担心所托非人吗?而事实已经证明了,襄王确实是那个非人。”
方慧儿轻轻地叹了口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女儿的又有什么办法!”
刘慧明道,“你看报了吗?仙甫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说这个事,你怎么看?”
“看了!”方慧儿点点头,随即又道,“要是按何秀才的想法,不知要出多少潘金莲。”
刘慧明彻底无语,何秀才真是曲高和寡啊,“不说那个了,我们说点儿别的。”
“嗯!”方慧儿点点头,把手从刘慧明手里抽开,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一套米白色的长衫来,“刘郎,这是奴家和惠香一起做的,做得不好,刘郎不要见怪。”
刘慧明心中欢喜,双手接过长衫在身前比划了一下,“嗯,不错,肯定合身。”
方慧儿道,“是惠香根据郎君的体型做的,肯定不合身。”
刘慧明笑道,“就算不合身,也是我长得不够标志,怪不得你。”
方慧儿双颊通红,但心里却甜丝丝的,“刘郎快试试吧。”
刘慧明愣了愣,“在这里试穿吗?”
“嗯!”方慧儿大着胆子道,“奴家帮郎君穿上。”
要擦枪走火啊,刘慧明身体已经起了反应,不住在心里告诫自己,“老子一定要忍住,要是万一忍不住,那也不是我的错!”
方慧儿伸出小手帮刘慧明解开腰带,脱掉棉袍,露出贴身里衣来,刘慧明看到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以下,双手都在颤抖,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方慧儿像触了电一样,全身一麻差点儿没站稳,“郎君,奴家给你穿衣服。”
刘慧明收摄心神,呆呆地站着任由她摆布,“好,好,我听你的。”
衣服稍大,显不出刘慧明玉树临风的形象来,但他仍然觉得不错,活了两辈子,除了亲妈以外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给他做衣服呢。
“大了点儿。”方慧儿不满意地道,“惠香,你进来一下。”
惠香低着头走了进来,“小姐,什么事情?”
方慧儿指着刘慧明道,“你看,给刘郎的衣服大了点儿,刘郎明天就要走了,你拿去再改改。”
惠香盯着刘慧明看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道,“是,小姐!”
刘慧明脱下衣服,又穿上自己的棉袍,惠香接过衣服轻轻地退下去了。
重新坐定,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刘慧明问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慧儿,你想你父母吗?”
方慧儿沉默了一会儿,小声道,“不想。”
刘慧明握住方慧儿的手,道,“想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就带你去见你爹娘。”
“嗯,郎君!”方慧儿泪眼朦胧,把头靠在刘慧明的肩上,“郎君,你对奴家太好了,奴家都不知道怎么报答郎君了。”
刘慧明环抱住方慧儿,柔声道,“你是个苦命的女子,我不疼你就没人疼你了。”
方慧儿悠悠地道,“如果没有遇见郎君,奴家说不定已经变成一堆白骨了,是郎君救了奴家,奴家一辈子也报答不完。”
刘慧明心想你不会变成一堆白骨,你会被水泡得像个充气娃娃,然后被鱼或者鸟吃掉,比变成白骨惨多了。
“否极泰来,你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