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秦沐瑶亦不敢,只死死的咬着下唇,望着地面,凌乱的想着心事。萧洛枫来了,她没有希望离开了,只能想想该怎么保全白寒松吧!
萧洛枫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那张发白的小脸,重见的喜悦与激动,在看到她身边俊逸的男子后,全部化作了虚无。
他等不及萧洛天的飞鸽传书,在萧洛天走后匆匆洗漱完毕,便撇下了早膳,骑上快马跟着赶来了!
震怒、杀意、愤恨、思念种种的情绪,他却淡淡的化为平静,此刻,他依然自信可以掌控这一切!
凝视了良久,终于淡漠的出口,问向秦沐瑶,声音嘶哑的厉害,“你想离开我?”
秦沐瑶身子一震,说不出话来,亦不敢看他,便选择了沉默。
萧洛枫却突然出手了,速度快的任谁都没有看清,一名侍卫手中的长剑已到了他的手中,而长剑疾速攻向了挡在秦沐瑶面前的白寒松,但他这一剑只意在逼开白寒松,所以白寒松在反应过来之后,便避而不挡,只纵身朝一侧跃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夫妻二人!因为他对秦沐瑶的保护,在此刻变成了师出无名!
萧洛枫手中的长剑在距离秦沐瑶身子三十公分处停下了,而后手腕一个翻转,已是剑柄朝着秦沐瑶,而他却握着剑尖,锋利的剑尖顷刻便使他的掌心渗出了血迹,像一条蜿蜒的小蛇滴向地面,一滴,两滴,三滴……
红的绚丽,夺目,却也刺眼,继而刺痛……
秦沐瑶在萧洛枫攻向白寒松的那一刻便回过头来了,但还未来得及喊停,便看到了那斑斑的血迹,和他嘴角扬起的浅笑,“沐瑶,我说过,想离开我,除非我死!给你机会,我不会做任何反抗,只要杀了我,你便可以走!今生今世,决不会有人借此问罪于你!”
萧洛枫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之类的,而秦沐瑶却震惊的后退了两步,而后死死的瞪着他握着剑尖的手,血,在不断的流下……
萧洛天急怒攻心,咬着牙吼道:“三皇嫂,是要我给你跪下吗?你当真没心没肺吗?”
“四弟!”萧洛枫没有回头,却厉声喝道:“闭嘴!”
萧洛天恨恨的闭上了嘴,却狠狠的瞪视着秦沐瑶,这一刻,他真的恨起了秦沐瑶,恨她对他们兄弟的残忍!
秦沐瑶最后的坚强在萧洛枫浅笑的逼迫之中,在他流血不止的掌心中,在他消瘦的俊脸上,渐渐坍塌,美丽的脸庞惨白无力,颤着唇良久,才发出声音,“你的手……在流血……”
“手痛……总比心痛要好……”萧洛枫依然语气轻缓,定定的将她眸中的慌乱收入眼底,轻抿下唇,接道:“选择好了吗?”
“你在逼我!”秦沐瑶眼眶泛着泪花,却拼命的眨着眸子,不让它掉下来,她的心,好痛!为他的话,为他被鲜血染红的右手,心疼,泛滥不止。
“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此刻是否信了?我死你走,我不死你今生别想离开我!”萧洛枫扬眉,自信且狂傲的语气。
秦沐瑶有一堆的理由想说,可是面对此刻的萧洛枫,却一句也不敢说了,若是他们再辩驳下去,他的手怕是要废了!
她没有路可走了,只有回到他身边,任他处置,任他掌控她的人生,或许回去,他便真踢她住柴房了,她的东西也怕是早搬出詹宁居了!
用力抹了一把忍不住滑落脸颊的泪珠,秦沐瑶红着眼眶,接住那把剑柄,然后他松了手看着他,她面无表情的扔了剑,在地上发出“咣当”的一声后,迈出了步子,缓缓走向他!
秦沐瑶在萧洛枫面前站定,抬眸,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王爷,沐瑶可以跟你回去,但求你放过栖霞庄所有的人,可好?”
“王爷?”萧洛枫眸中再也不平静,冷意尽显,带血的右手狠狠的扣住了秦沐瑶的手腕,“凭你这称呼,本王便可血洗了栖霞庄!”
白寒松双目冒火,怒吼道:“睿王爷,你要问罪于白某,随你便,但是你不能伤害她!”
秦沐瑶是深知萧洛枫的脾气的,一听忙急喊道:“师父,你别管我!”
萧洛枫冷睨着白寒松,薄唇轻勾,“你是她师父?多情剑客白寒松,剑法如何本王没见过,这称呼倒是名副其实了!”
语落,将目光重新看向秦沐瑶的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这称呼你现在改,还来得及!”
秦沐瑶的衣袖尽染上了他掌心鲜红的血,腕间因他的力度痛的脸色更加的白了,嗫着唇道:“我改了,你是不是可以答应?”
“本王只能答应免了栖霞庄所有不相干的下人,但是白寒松,休想!”萧洛枫咬牙切齿的说着,因她的脸色,不自觉的放松了手上的劲道,却依然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他身边。
秦沐瑶没有注意到萧洛枫的改变,只心急白寒松的性命,焦灼的道:“相公,我求你,不关师父的事,求你放了他,只要你放了他,我愿意跟你回去,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好不好?”
“你向本王低头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秦沐瑶,本王看你就是在找死!”萧洛枫闻言,心中更怒,手上的力道不觉又加重了!
秦沐瑶瞬时痛的叫出了声,“啊——”
“皇兄!你冷静一下!不要伤了三皇嫂!”
“小小!”
萧洛天和白寒松同时呼喊出声,萧洛枫的眸子更沉了,隐忍着心疼,完全松了力道,只轻握着秦沐瑶的手腕,但出口的声音依旧冷然,“你什么时候有了师父?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相公,我向你低头,不是完全因为要保全师父,而是你的手,得上药,再迟了,失血过多,怕是会废了!”秦沐瑶不答萧洛枫的话,只心急的瞅着他的右手,声音轻不可闻。
萧洛枫眼神一闪,刚涌上的惊喜又迅速降了下去,他一直知道,她是个谎话大王,任何时候,只要可以达到目的,什么违心的话都可以说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