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一壶酒就被两人分喝干净了,微醉微醺间,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醉流云晃了晃一空了的酒壶,不由哑然失笑,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二人竟将他预备的两天的量都喝进去了!
而且有大半都进了那小丫头的肚子里呢!这丫头,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放下酒壶,醉流云看向面前的岑溪岩,终忍不住询问道:“随风,方才那首曲子,不知叫什么名字?是何人所作?”
岑溪岩轻轻一笑,回道:“那曲叫《逍遥游》,是……我从一个前辈那里听来的,具体是何人所作,我没有问过,就不清楚了。”
“《逍遥游》?好名字!那曲意的确自在逍遥,令人神往,这名字,果然很贴切!”醉流云攒道。
不过……前辈那里听来的?那曲风,明明更适合轻狂年少、风流潇洒的年轻人吧?哪个前辈会奏这样的曲子?
而且,他自认为是个极好音律的人,不管是千古流传的名曲佳作,还是一些民间流传的小调,他虽不敢说完全都知晓、全部会吹弹,但绝大多数,他都是听过、奏过的。
而这首曲子,他竟从来都没有听过!
这样曲风奇特,意境绝妙的曲子,若是流传来开,必定会受爱此道之人的极尽追捧!如今次曲他听着如此陌生,那只能说明,这是一首新曲,还没有流传出去,或者,创作次曲之人,根本没有人在世人面前奏过次曲吧!
醉流云心思几转,便知岑溪岩没有说实话,但他是个知趣的人,便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了。
“那词呢?可是随风兄弟所填?”醉流云又问。
其实,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基本已经肯定,那词是面前这女孩所作了,因为那词里所表达的豁达洒脱的心境,实在是跟眼前这女孩太相搭了!他之所以如此一问,不过是为了转开先前的话题罢了。
哪知,岑溪岩听他问了这个问题,却摇头否认了,“不,这词也不是我所作的,我初听那曲时,听到的并非笛曲,也并非箫曲,而是琴曲,那弹琴之人,是一边弹曲,一边唱词的,所唱的,便是我方才所念之词了,所以我猜,曲子和词,有可能是一人所作吧。”说到这里,岑溪岩还颇为遗憾地一叹,“可惜,我竟忘记问这词这曲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了,今日云大哥问起,我才颇觉遗憾……”
词和曲出自一人之手么?醉流云微微点头,这倒是有可能,因为这曲和这曲太相合了,若是换首词配那曲,或者换个曲配那词,恐怕是难以找到如此相衬的词曲呢。
只是……这女孩不肯说那词曲的作者,是因为有什么必须的不能说的原因么?或者……此曲此词根本是出自她本人之手,而她不愿承认么?
为何?醉流云深深地看了岑溪岩一眼,不解。
如果岑溪岩知道醉流云心中所想,一定会再次强调,这词这曲,真的不是她所作的!
她之所以会吹奏、念唱出来,只是觉得,好东西,与友人分享,共同欣赏,是件快事罢了。
就像在她前世,一首歌曲红了,可以红遍全国大江南北,甚至全世界,因为音乐是不分地域也部分国界的,更是不分人的。
一首好听的歌曲,并不是只有原创者才可以唱的,而是可以被无数人演奏、传唱,甚至被翻唱,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要她承认这歌这曲是她自己原创的,她脸皮可还没那么厚!
“云大哥,你在想什么?”岑溪岩等了片刻,没听见醉流云再说话,不由又开口道。
此刻她眼睛受损,不能清晰视物,尽管表面表现的还算淡定,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有些怕的,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她心底那一丝不安又扩大了几分,她需要一些声音,来安抚她心里的那份不安的感觉。
醉流云看见岑溪岩小脸上流露出来的一丝紧张表情,心里不由忽然升起了一股怜意,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话:“或许,我可以让你的眼睛尽快好起来……”
话出口后,醉流云自己便先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罢了,如果能让她的眼睛尽快恢复正常,牺牲一些也是值得的,她可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他引为知音的人呢……
不知,这双漂亮的杏眼再恢复清亮后,是怎样的明眸流转,神采飞扬!
岑溪岩闻言也是一愣,之后脱口问道:“云大哥懂医术?”
她乍听他如此说,心里是有些欣喜的,如果眼睛能尽快恢复清晰视物,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这种看什么都模糊一片的半瞎感觉实在糟透了。
而且,她还想看看面前这个与她笛箫和曲,与她把酒言欢的男人,虽只相处了这么短短的一点时间,她却对他越来越好奇了,也不知,这个自称醉流云的男人,这个声音温雅,相处起来让她很舒服的男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可她又猛然想到,若他懂医术,要治疗她的眼睛,必然是为她诊脉,查探伤症,那……一诊脉,会暴露她女儿身的事实吧?
想到这里,岑溪岩有些矛盾了,她倒不介意被他知道她是个姑娘家这件事,只是……他若知道了她其实是个女人,还毫不矜持地与他和曲,毫无形象地与他对饮,不知他会如何看待她……
想到这些,岑溪岩的小脸上,就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些纠结的表情。
醉流云将岑溪岩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了,大概能猜到这丫头在纠结什么事情,心里不由暗暗好笑,这丫头还想在他面前掩饰呢,却不知,在发现昏迷的她时,他就为她把过脉,早已识破她的女儿身了。
这般想着,醉流云嘴里却道:“我并非医者。”懂得医术的人,不一定就是医者啊!他不算撒谎吧!“让你的眼睛恢复能正常视物,普通医者也是做不到的,不过我到是有个法子……”
“哦?什么法子?”岑溪岩的声音轻快起来,随即,又是一顿,“会不会很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