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听到岑溪岩这话,不由侧头看向她,面色凝重,“公子,您的意思是……”
“今日这秘宝大会,可是有不少人专门冲着那公输般大师的绘图而来呢,空手而归,那些人,又岂能甘心!”在这里,难免隔墙有耳,因此岑溪岩说话的声量并不大,可这话说出来,却带着一股肃杀之意。
“公子,您不会是也想……”他也没忘记,其实岑溪岩也是冲着这张图而来的。
岑溪岩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也许,不等我想要怎样,有人便会找上来,想要我们怎么样了……”
江岸和几个管事闻言,都蹙眉沉思起来,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便在这个时候,从斜对面十七号包厢里,走出了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来了,直直地冲岑溪岩等人所在的六号包厢而来。
那小厮在包厢门口站定,开口道:“小的奉我家主人之命,来给六号包厢的贵客送帖子。”
江岸等人闻言,皆是一愣,这秘宝大会还没结束,十七号那人,又闹的哪一出儿呢?少主所说的有人想要他们怎样,不会就指的这人吧?
“进来吧。”江岸开口道。
那小厮进了包厢,冲主座上的江岸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态度不卑不亢,扬声道:“请问,您就是雅趣的大掌柜么?”
江岸点点头,“是我,不知你家主人有何事么?”
那小厮迈进两步,将手中的帖子递上,“我家主人,今晚在东城的聚贤阁设宴,邀请雅趣的幕后的东家过去一叙,还请大掌柜转告贵商号的东家一声,我家主人恭候贵东家的大驾!”
这话说的可够明白,请的是雅趣幕后的东家,帖子交给雅趣的大掌柜,是让其代为转交的。
江岸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冷声问道:“你家主人是哪一位?”
“十七号包厢的客人。”答了跟没答一样。
“姓甚名谁?”江岸又问。
“我家主人说,这个并不重要。”那小厮微微扬起下巴,态度有些傲然。
站在江岸装背景板的岑溪岩,不由打量了那小厮一眼,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白净清秀,神情里的倨傲之色,似是早已养成的习惯了,看来,应该是个平时比较受主子宠的贴身跟班。
江岸放下那帖子,冷哼一声道:“这便是你家主人的诚意?”
“我家主人说了,他设宴邀请贵商铺的东家,自然是有诚意的,而且是非常有诚意,你们东家看了帖子,自然会明白。”那小厮后退一步,行退礼,“小的帖子已送到,这就告辞了。”
那小厮退出了包厢,回了十七号包厢。
江岸看向岑溪岩,蹙眉道:“公子,不知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怎么觉得处处都透着古怪啊!”
“是很古怪……”岑溪岩扫了小几上的帖子一眼,说道:“先收着,回去再看。”
江岸收了帖子,不由又道:“公子,您不会真的打算去赴宴吧?”
“去,为什么不去!”便是还没有看那帖子上的内容,岑溪岩也决定去了,不过她还是笑道:“既然对方如此说了,那我怎么也要去看看他的诚意到底是什么啊……”
对方这几次三番的动作,要引的,不就是雅趣的幕后东家么!
江岸与令几个管事对视一眼,知岑溪岩心意已定,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秘宝大会还没结束,但经过方才的高、潮,此刻再出现的其他拍卖品,一楼、二楼的客人们,都有些兴趣阑珊了。
在那小厮回去后不久,十七号包厢上挂着的竹帘便再次挑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绛红色宽袍、外披黑色披风的男子,那小厮,就跟在那男子的身后,显然,这男子便是他口中的主人了。
那男子一走出包厢,一楼、二楼的许多客人,都顾不得去看展台上的展品了,而是将视线都投到了男子身上,想要看看这位三次以天价拍得宝物,特别是拍下了公输般大师绘图的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不过,看到那人的打扮之后,众人都失望了,因为那人的斗篷是带帽兜的,帽斗很大,戴在头上,几乎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半截英挺的鼻子,略尖的下巴,还有一张很薄、唇形很完美的红唇!没错,是红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唇色,是过于红润了一些……
二楼的包厢排列是圆环状的,这主仆二人要下楼,就要经过岑溪岩等人所在的六号包厢,那人走到六号包厢的门口,脚步停顿了以下,之后则头,冲包厢里,微微勾了一下唇角。
岑溪岩盯着他那两片薄唇看了一眼,觉得这男人的唇瓣可真是够性、感,还有他这笑容,很是意味深深啊……
那男人只是略一停顿,马上又迈开步子,向楼梯的方向走去,黑色披风下,露出红色长衫下摆,随着他悠然的步伐,轻轻摆动,竟有种妖娆卓绝的味道……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诡异啊!江岸皱眉,心里有些担忧,不由又冲岑溪岩道:“公子,你真打算去赴这人的约?”
“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岑溪岩道。
“那……让苍青师叔陪您一起吧。”一顿,又补充道:“最好再带几个人。”
“倒时再说。”岑溪岩不以为意。
公输般的绘图拍出之后,今日便没有几件要拍的宝物了,傍晚时分,今天的秘宝大会终于结束了。
岑溪岩继续扮演着随从的角色,跟在江岸等人的身后往外走。
隔壁五号包厢虚掩着的门,此刻也打开了,从里面走出的男子,一如她印象中的那那般,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头顶简单束了个髻,用一根白色素带松松一系,余下的头发很随意地散披在身后,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悠然、闲适……
他是背对着她的,她依旧看不到他的相貌如何唉……
这个时候,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她又扮演着随从的身份,自然是不方便同醉流云打招呼的,岑溪岩有些遗憾,同时在猜测,不知这个“知音人”,到底是何身份?
其实,如同好奇那位十七号的神秘人是何人一般,众人对这位五号包厢的神秘客人也同样好奇的,自他出来,投向他的目光自然也不少,只可惜,便是正面看到他的人,也没有看到他的容貌,因为他的上半边脸上,罩着一面精巧的银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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