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闲的会客小厅里。
“二师兄、苍青师兄。”岑溪岩同二人打招呼。
她其实能猜出来,他们是为什么来了。
果然,荣华一开口,便切入正题,“小师妹,我知道,你既然决定去赴约,便一定会去的,师兄也不劝你,只是,对方太过神秘,又目的不明,我们着实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让苍青跟你一同赴约吧,最好,连杨锐一起带上。”
岑溪岩想了想,说道:“苍青师兄和我一同前往,杨锐就不用了。”
“可是……”荣华还想说些什么。
“二师兄,你应该相信我和苍青师兄的实力,而且,人少有人少的方便,人多有人多的不便。”
荣华见岑溪岩脸上那认真的表情,便知此事她主意已定,不容更改了,心中暗暗一叹,不过她能同意苍青跟着,多少也放他放心了一些。
“那人的帖子上,是如何说的?”荣华又转而问起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
苍青也看向岑溪岩,等待她的回答,他虽是个话不多的人,但该关注的问题,他的关注一点都不少。
岑溪岩没有直接回答荣华的问题,而是直接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帖子,递了过去。
荣华看了那帖子上的内容,面色变得凝重起来,随即,便将帖子交给了一旁的苍青。
“少主,这其中,怕是有诈啊……”荣华将对岑溪岩的称呼由“师妹”换成“少主”,想要引起岑溪岩对他这话的重视,“那人花了三十万白银的天价,拍了那张公输般大师的绘图,却要拿这图引少主你去赴约,这番动作,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些!不知他所图的又是什么,少主,你可要加倍小心!”
他没有劝岑溪岩不要赴约,因为他了解这个小师妹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是很难再做更改的,也只能如此提醒一番而已。
岑溪岩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二师兄,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时候不早了,我和苍青师兄就先走了。”
“好吧。”荣华无奈点头,又转头,对一旁的苍青嘱咐道:“苍青师弟,好好照顾少主,千万要小心!若是……出现什么状况,记得发信号烟花!”
“我知道。”苍青言语一如既往的简洁,不过语气很是认真郑重。
此刻已经入夜了。
岑溪岩坐上马车,苍青亲自驾车,往与那人约定的聚贤阁而去。
聚贤阁,位于禹煌城的城东,建在一座名为秀山的半山腰上,这里位置很偏,除了山脚下有一家私学,还有两三个大户人家不常住的院子外,附近便再没什么人家了。
相传,这聚贤阁是堰疆前朝的一位侯爷所建,那位侯爷极喜交友,不管是世家贵族、文人墨客,还是江湖侠士,他都结交颇多,建了这聚贤阁后,更是经常在这里宴请友人,推杯换盏,痛饮畅谈,很是逍遥快活,这聚贤阁在当时,也是名声极响,很多人以能被邀请进入聚贤阁,与那侯爷结交为荣。
后来,也不知是当时的皇帝猜疑心太重,还是那位侯爷真有谋反之心,竟获了个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了!这聚贤阁,从那以后,便败落了下来。
如今这聚贤阁已经转手过几个主人了,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普普通通的闲庄罢了,平常,是不会有人在处庄子投入更多的关注的。
但是,从今晚开始,恐怕,这聚贤阁,又要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
到了秀山脚下,苍青没有停留,驾着马车向山上而去。
一路到了半山腰,马车停了,岑溪岩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却原来已经到了聚贤阁的大门外了。
岑溪岩从马车上下来,打量这处许久以前,极富盛名的聚贤阁,这庄子很大,站在门口,左右看不到尽头,向山上望去,树木间,影影绰绰,房舍层层,可以想象,当年,这里是怎样的一副大气辉煌的景象。
不过此时,却是院墙老旧,大门落漆,显得有些萧条衰败,山庄里面不见什么灯火,显然少有人气,在这秋夜之中,愈发给人一种空山寂寥、荒寞凄凉之感。
苍青转头,看向岑溪岩,等待她的指示。
岑溪岩便冲苍青微微点了点头,“叫门吧。”
苍青向前两步,抬手,叩响了那锈迹斑斑的老旧门环,“砰砰砰”的响声,在这孤山寒夜里,格外的突出刺耳,附近树林里已休息的鸟儿,因这响动,被吓得扑落落地飞离而去。
时间不大,门里便有脚步声传来了,很快,门从里面打开了,因为大门太过厚重陈旧,发出了一阵“吱嘎嘎”的声音。
来人正是在秘宝大会上,去送帖子的那个小厮。
他提着灯笼,认真打量了岑溪岩和苍青一番,见来两人中,没有雅趣的大掌柜,也没有今日坐在六号包厢里的任何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不由谨慎道:“请问两位找谁?”
虽然主人给那雅趣的东家下了请帖,但谁知此刻来的到底是不是那雅趣的东家呢?主人可是说了,今夜恐怕不是个平静的夜晚呢。
“在下是接了这聚贤阁主人的帖子,前来赴约的。”岑溪岩说着话,便将那帖子递上了,以示证明。
那小厮接了帖子,认真看了看,的确是他今日替主人送出去的那一张,才算放下心来来。
“原来是贵客到了。”那小厮躬身施礼,之后道:“我家主人已等候多时,两位个人,里面请。”
岑溪岩、苍青进了大门,那小厮在前面带路,七拐八绕的,向庄子深处走去。
一路上,除了小厮手里的灯笼,就不见其他灯火了,四周的房屋、树木,暗影重重,偌大的宅院里,漆黑一片,除了这小厮以外,更不见有其他的下人,让人犹豫置身鬼域!若是换个胆子小的人,恐怕都不敢往里走了。
那小厮一路也不说话,带着他们绕过一片花园,在一处泉边的小亭里,终于又见到了光亮。
那小亭里四角都各点着一盏精致的灯笼,亭子四面被轻纱所罩,随夜风轻飞,飘飘渺渺,亭子里歇倚在矮塌上一人,一身红衣,慵懒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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