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酒肆二楼看热闹的人不少,可此刻却是静谧一片,众人只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场中二人,无人出声。舒殢殩獍
或者说,许多人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呢,艾孜买提将军输了?那个少年……赢了??而且,好像艾孜买提将军还是惨败!
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取了艾孜买提身上的三件东西,还丝毫都没有被发现,这个少年的身手不止是好了,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啊!
这个结果,可是说是出乎了除杨锐之外的所有人的意料!
“艾孜买提将军,既然我们的比试已经结束,那就请收下银票,另外,也请把借据还给古丽夏曼小姐吧。”岑溪岩淡淡开口。
这时,傻愣中的古丽夏曼终于回过神来了,看向岑溪岩,琥珀色的漂亮眸子里,尽是激动和感激之情。
岑溪岩冲古丽夏曼微笑点头,示意她将手中银票递给艾孜买提。
古丽夏曼连忙稳了稳心神,走近艾孜买提,躬身行礼,双手将银票递了上去,“将军……”
艾孜买提深深地看了岑溪岩一眼,又眸光锐利地盯了古丽夏曼一眼,之后开口道:“买买提,收下银票,将借据给古丽夏曼!”
话音落下,他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连忙走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给古丽夏曼,又接了她手里的银票,退了下去。
古丽夏曼打开那字条,认真地看了一遍,眸子里终于露出了喜色,又冲艾孜买提深深施了一礼,“多谢艾孜买提将军。”
艾孜买提却没有再看古丽夏曼,而是看向岑溪岩,眸光认真,言语客气,问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从岑溪岩插手这件事,到二人比试结束,艾孜买提终于开口问岑溪岩的名字了,之前并非是没想起来,而是觉得没必要问,之前,对他而言,这少年就是个不自量力的小人物而已,现在他知道小瞧了对方,且也赢得了他的敬佩,倒是想知道这少年的姓名了。
岑溪岩自然感觉到了艾孜买提对她态度上的变化,她神色不变,抱拳,坦然道:“在下随风。”
随风……艾孜买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之后也冲岑溪岩抱拳,“后会有期,告辞!”之后对身上一干人等说道:“我们走!”
言罢,抬脚便往楼梯口走去,他身后那些从艾孜买提认输后,便没再发一言的几个手下,赶紧抬脚跟上。
“将军慢走。”岑溪岩在后面说道。
艾孜买提走了,古丽夏曼松了口气,忙转身,对岑溪岩道:“公子,您是古丽的恩人……”眼里满满感激之意,声音也有些哽咽,话说了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
“好了,古丽夏曼小姐,其他的便先不要说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也走吧。”
“好。”古丽夏曼也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应了一声,便开始收拾东西,以及跟酒肆老板、小二、胡姬等告别。
那酒肆老板人虽精明世故,心地倒是不坏的,给古丽夏曼结算了银钱,又善意嘱咐了两句,对岑溪岩拱拱手,便去忙活了。
那两个跳胡旋儿舞的胡姬很是羡慕古丽夏曼,能靠上一个年轻英俊,出手大方,又有本事的男子,将古丽夏曼拉到一旁,小声说起悄悄话来,话里话外,都是让她把握机会,莫要太执着一些不可能的东西,抓住机会才是最重要。
古丽夏曼原本因离别有些伤感的情绪就淡了,随意说了两句话,便抱着箜篌,回到了岑溪岩身边,“公子,古丽收拾好了。”
“走吧。”
岑溪岩放下茶杯,并示意杨锐接过古丽夏曼手里那沉重的箜篌,古丽夏曼心知箜篌沉重,自己拿着吃力,定然跟不上这两位男子的行走速度,便也没推脱,对杨锐诚心道了谢,便跟上二人的脚步,一起离开了酒肆。
热闹看完了,酒肆里的客人或继续品酒赏舞,或失了兴味儿结账离开,便不再提。
岑溪岩等三人下了楼,走在街上,岑溪岩对夏曼古丽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并非禹煌城中人,秘宝大会结束后,我就要离开的,你确定要跟我一起走么?”
“是,古丽原跟着公子一起离开。”古丽夏曼的语气很坚决认真。
“既然姑娘决定跟着在下,那两日后便跟在下一起离开吧。”岑溪岩顿了一下,又问:“姑娘家住在哪里?可还有房产要处理的?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
古丽夏曼眼神一黯,回道:“古丽家原本住在南城,不过现在房子早已卖掉了,如今古丽接住在邻居王婶家里,王婶夫君病逝多年,带着两个女儿和七岁的幼子一起生活,平时对古丽颇为照顾,今日回去,同王婶一家告别,带上一些随身物品,便可以离开了。”
“好。”岑溪岩看着此地里南北西东已经不远,便嘱咐杨锐道:“你陪古丽姑娘回去一趟,让她同邻居告别,收拾了东西,再带她回来。”
“是,公子。”杨锐答应道。
古丽夏曼没有多说什么,顺从了岑溪岩的安排,带杨锐一起离开了。
岑溪岩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兴致,直接回了南北西东,窝在半日闲里看了半晌的书。
傍晚,杨锐带着古丽夏曼回来了,古丽夏曼没有带多少东西,只有随身的一个小包裹而已。
此刻,古丽夏曼已摘了面纱,岑溪岩算是终于看到了她的容颜,肌肤雪白,五官深邃,琥珀色的大眼睛单露在面纱外时便已经很迷人了,如今配上这精致的小脸,更显妩媚动人,小巧的嘴巴,饱满诱人,不点而红,一头栗色的长发,微微卷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如此异域风情的大美人,难怪艾孜买提会如此费尽心机地打她的主意了。
岑溪岩暗暗点了点头,让香姑给她安排的住处,便让她下去吃些东西,早点休息。
古丽夏曼却不肯马上离开,又开口道:“公子,古丽给您签一份借据吧。”
岑溪岩略想了一下,便点头道:“也好。”
她非圣母,虽然一时兴起救了人,但银票可没打算就此不要了,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古丽夏曼是个十分要强的女子,她若真说不要那银子了,估计这姑娘心里要不安了。
提笔,很快便写了一份借据,对古丽夏曼说:“你看一下,有无问题,若无问题,就签名,或者按手印。”
古丽夏曼看了一遍那字据,发现上没有写关于利钱的问题,心知这是恩人故意不收她利钱的,恩人既然出手帮她,也不在乎那点利钱,心里感激,别承了好意,在字据上签了名字。
岑溪岩收起字据,说道:“这一天,你也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古丽夏曼站着没动,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岑溪岩不由挑眉,“你还有什么事吗?”
“今日公子因为古丽而得罪了艾孜买提将军,古丽有些担心,艾孜买提将军,会不会……找公子的麻烦……”古丽夏曼面带愧疚之色,又有些忐忑和不安。
岑溪岩闻言,微微一笑,安抚道:“你放心吧,他不会找我们麻烦的,我们会安然离开禹煌城的。”
岑溪岩如此笃定,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并非是个喜欢高调出风头的人,今日之所以会取了艾孜买提三处要害部位的三件东西,便是想震慑住艾孜买提,让他彻底心服口服!否则,若是艾孜买提觉得她是投机取巧赢了他,心里定然会不痛快,不甘心,很可能在她离开禹煌城之前,再使出什么手段来,虽然她不怕,但是会很麻烦。
经过她一番震慑,今日看艾孜买提离开前的态度,他应该是真心服气了,那也是个有些傲气的男人,应该不会再生事端。
而且,她今日在酒肆露那一手,不止震住了艾孜买提,也会让在场的围观群众们震惊,估计不出半日,这事就会在城中传开了,若她和古丽夏曼在这两日遇到什么麻烦,众人不难猜出是艾孜买提所为,他不是个傻子,怎会做那与他名声不利之事。
还有一点,堰疆国的太子殿下可还在禹煌城呢,艾孜买提当然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太嚣张了。
古丽夏曼见岑溪岩脸上表情笃定自信,心中略一沉思,便也猜出了几分因由,便放下心来了。
“古丽告退。”
对于古丽夏曼的事情,荣华叫去杨锐,详细问了一遍事情经过,苍青也在一旁听了个完整,之后苍青没说什么,荣华派人去查了夏曼古丽的事情,得知确是寡母孤女在城南生活数年,寡母病逝,便也没在岑溪岩面前多说什么。
酒肆发生的事,也的确传开了,但因目前禹煌城人们最关注的事情是秘宝大会,这件事传得倒并不如何热闹,这些,都在岑溪岩预料之中。
一些有心的人,当然会留意到这件事,壤驷黎知道后,便让人查了岑溪岩,得知这名叫随风的少年是他所见过的,与他妹妹抢包厢的少年,回想那少年的外面和身形,并没有与那晚聚贤阁的几波人有相符之处,便没有再纠察了。
卫三也听说了这件事,只微微一笑,“英雄救美么?这随风,倒还是个风流的……”心里又不由暗叹,去过南北西东几次,都没有见到人,看来,这个随风,当真是不想再与他有瓜葛了。
同样,他也没将他所认识的随风,往那日聚贤阁的几波人上联想。
接下来的两日,岑溪岩都没有离开半日闲,秘宝大会后,岑溪岩打算离开禹煌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