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岑溪岩暗中拉了一下,岑溪沁到嘴边的话,顿时就吞了回去,岑老太君这时刚刚侧头看过来,就发现了岑溪沁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问道:“七丫头,怎么了?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啊,没有!”岑溪沁看了岑溪岩一眼,之后对岑老太君笑道:“六姐姐那个叫莹雪的丫头,厨艺很是不错,待会儿,沁儿想让丫头去厨房领了我那份儿豹子肉,去六姐姐那,今晚儿就在她那开火了。”
岑老太君没有想太多,满脸慈祥的笑容,道:“好,六丫头若不嫌你,你就去吧,就怕你吃的太多,把六丫头惊着。”
显然,岑老太君也很了解岑溪沁那吃货本性。
岑溪岩适时笑着接话道,“七妹妹的‘肚量’我已经见识过了,开始是被惊个不轻,不过这两日倒是适应了。”
这话,让岑老太君、岑弘勉,都不由笑了起来,赵氏也跟着附和的笑了几声。
岑溪沁郁闷的撅嘴,“你们都欺负我!”
赵氏忽然道:“六姑娘和七姑娘,不过相处了两日,这感情啊,竟好似相处了十几年姐妹似的,真是难得!”
这话听着就有些不对味儿了,屋子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氏,岑老太君的脸上,更是不掩饰的露出了几分不快的神色。
岑溪沁看着赵氏,表情严肃,开了口,“赵姨娘,您说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呢?我跟六姐姐本就是亲姐妹,即便十几年不见,可是血溶于水,我们亲姐妹感情好,这有什么值得特别提出来说嘴的么?”
岑溪岩则根本就懒得说话了,只是神色淡漠的看了赵氏一眼。
赵氏赶紧解释道:“六姑娘,七姑娘,你们可不要误会啊,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们姐妹感情好,心里高兴罢了,没有想太多,就说出来了,都怪我这嘴,说话都不怎么经脑子,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其实,那句话一出口,赵氏马上就后悔了,她看着岑溪岩和岑溪沁相处融洽的样子,觉得分外刺眼,脑子一热,就说出了这么一句听起来怎么都有些不是味儿的话来,让她只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没有别的意思?是么?”岑溪沁直直看着赵氏,又道:“那以后姨娘你说话还是注意点吧,别什么不过脑子的话都往外说,类似的话若是转到我爹的耳朵里,万一要影响了他老人家对您的看法,那就不好了。”
岑溪岩这话一出口,里屋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冷凝了。
赵氏竟被岑溪沁气得快要维持不住宽和、得体的形象了,盯着岑溪沁,脸色黑沉,说不出话来。
岑溪沁毫不退让的与赵氏对视,心中冷笑。
作为晚辈,岑溪沁所说的话可以算是非常过分的了,但她是正室所出的嫡女,赵氏在岑府的地位再特殊,也只是妾室而已,再生气,也拿她这个嫡女没有办法。
岑溪岩此刻是真的有些佩服岑溪沁的战斗力了,对于她讨厌的,或对她有敌意的人,岑溪沁的攻击力是非常强悍的!比方她对岑溪芬、对蔡如玉,还有对赵氏……
一旁的岑弘勉,脸上神色则有些尴尬了,内宅女人之间的矛盾,他当然不好插言,可在这听着,更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开口说离开吧,现在似乎又不太合适,真是进退不得啊!
好在,岑老太君适时的开口了,“好了,不过一两句话而已,就别揪着不放了,时候不早了,你们都散去吧,让老婆子我也清静清静。”
岑弘勉暗舒了口气,赶紧起身,像岑老太君行礼道:“那孙儿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祖母您。”
“去吧,去吧。”岑老太君挥挥手。
“那老夫人您歇着,我去厨房看看。”赵氏也起身道。
“嗯,去吧。”
“溪岩告退。”岑溪岩也想起身离去。
“六姐姐,你等等!”岑溪沁伸手拉了岑溪岩,请求道:“六姐姐,我们一块走吧,我还要去你那院子里去呢。”
岑溪岩看到岑溪沁眼底的恳求之色,最终开始点了头,“好吧,我们一起走。”
等岑弘勉、赵氏离开后,岑溪沁看了周围的几个丫鬟一眼,几个丫鬟便都知趣的退下了。
岑溪沁这才蹲在岑老太君面前,小心翼翼开了口,“祖母,您是不是生沁儿的气了?”
“唉……”岑老太君没有回答岑溪沁的问题,而是叹了口,语重心长道:“你呀,脾气该改改了,都是马上要及笄的大姑娘了,在家里也留不了两年了,以后出了门子,在婆家若还这般说话不管不顾的,以后可是要吃亏的呀!”
“祖母……”岑溪沁红了脸,“我不出门子,我以后都不离开您身边!”
“说什么傻话呢!姑娘家到了岁数,哪有不找婆家的!”岑老太君伸手,摸了摸岑溪沁的头,又劝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赵氏庶母,可你母亲不管后宅事情多年,我又老了,管不动了,很多事情还要靠赵氏来管着,即便你是岑家嫡出的女儿,但平时,你也不还太跟她呛着了。”
“我是看不惯她的表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暗耍手段!还想争我娘的位置,做梦!”岑溪沁撅嘴,恨声道,顿了一下,又道:“但是她若安分点,该给的面子,我也会给她的,是她自己说话不中听,那就怨不得我了!”
岑溪岩在一旁听得汗颜,岑溪沁这姑娘,在岑老太君的面前,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再怎么说,赵氏也是她们爹的妾室,她们的庶母呢!不过也由此看出来,她跟岑老太君的祖孙关系不一般了。
“好了好了,今天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去就过去吧,以后啊,你还得多注意着些。”岑老太君说着话的同事,抬眼看了岑溪岩一眼,似乎才想起来,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孙女在呢。
看到岑溪岩俏脸上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岑老太君不由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