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芬这个人,刁蛮,任性,自我,冲动,这样的人,是扛不住别人激的。
岑溪岩两次提到要去找岑老太君评理,岑溪沁以为岑溪岩是在故意抬出老太太来压她,怒火上头,抬着下巴,瞪着岑溪岩道:“去就去!哼!是要找祖母评评理,你的丫鬟欺负到本小姐的头上,你不惩罚丫头,反而殴打我的乳娘,这道理跟祖母说说,看祖母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岑溪芬这颠倒黑白的本事,让岑溪岩一阵无语,她真理解不了,同是高门深宅长大的姑娘,又同是嫡女,岑溪沁和岑溪芬性子怎么就天差地别呢?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性格怎么就扭曲成这样呢?!
岑溪岩冷冷的扫了岑溪芬一眼,懒得再同话废话,转身,抬脚就像岑老太君的富荣园走去。
岑溪芬不甘示弱,又怕岑溪岩先到了富荣园,抢先像岑老太君告状,占了先机,赶紧也抬脚追了上去,并且快走了几步,超到岑溪岩前面去了。
她这种幼稚的举动,岑溪岩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就由着她在前面走了。
岑溪芬的那些丫头、婆子们,都是岑溪芬贴身伺候的人,要去见岑老太君,虽然让她们心里有些慌,但也不敢不跟着岑溪芬,略一迟疑,也都纷纷跟上了岑溪芬的脚步。
晶霜很淡定的跟在了岑溪岩的身后,即便她被这老刁奴打了一巴掌,即便在岑溪岩来之前,她受到了岑溪芬和她那些丫鬟、婆子的百般刁难、羞辱,可她依旧不怒不悲,神色中带着几分傲然,颇有些岑溪岩的风范。
何婆子原是躺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可莹雪可是个习武的人,虽然武功不高,对付何婆子这种不会任何武功的内宅婆子,那可就太轻松了。
莹雪见何婆子赖在地上不起来,也懒得将她扶起来,抓了何婆子的两只胳膊,交叉一拧,拿了帕子利落的打了个结,然后就这么拖着何婆子的身子往前走,何婆子肥肥胖胖,莹雪纤瘦苗条,两个人的体型反差极大,可莹雪竟然拖着差不多是自己两倍体重的何婆子,一脸轻松,毫无压力,脚步还很快!无论何婆子怎么挣扎,都挣不脱莹雪的拖拽!
一旁的白果看到这一幕,眼睛瞪得老大,看向莹雪的目光,除了不可思议,还有深深的佩服,也越发觉得六小姐,身边的两个大丫鬟都很不寻常。
何婆子这些年,在岑溪芬的院子里,作威作福嚣张惯了的,几时受过这样的屈辱对待,嘴巴里就不肯老实的嚷嚷开了,“杀人啦!杀人啦!六小姐和她的丫头要杀人啦!!救命啊!!八小姐救救奴婢啊!!!”
岑溪岩、晶霜、莹雪等,听到何婆子杀猪似的叫嚷声,都很是无语,一个奴才,在忠勇侯府里这样大嚷大叫,别说没理,就算有理,这府里的主子也容不得吧?
还有,这边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都没有人赶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想来,附近就算有其他下人在,此刻也早就远远的躲开了,生怕沾上什么麻烦吧。
“将她的嘴堵上!”车溪岩冷声道。
“是,小姐!”莹雪答应着,就要找东西堵何婆子的嘴巴。
“放开我乳娘!”岑溪芬听到后面何婆子的叫嚷声,忍不住又回头,瞪眼道:“岑溪岩,你别太过分了!!”
岑溪岩看了岑溪芬一眼,淡淡道:“你的乳娘可是重要当事人之一,当然要跟我们一起去见祖母了,可她不配合,赖在地上不肯走,我也只要让丫鬟拖着她走了,不过你乳娘这样闹腾,的确很难看,若是传出去,外人还当我们岑府连个奴才都管制不了呢!若你有办法,就让你乳娘闭嘴,消停的跟着走,要知道,她这样闹腾是没用的,祖母待会儿若传见,她还能继续赖着不动不成?”
岑溪芬也觉得,何婆子这么闹腾,实在丢她的脸面,她脸色很不好,皱眉对何婆子道:“乳娘,你还是起来好好走路吧,别再喊了!”
何婆子看到岑溪芬的脸色不善,知道她对她也有几分恼怒了,气焰顿时熄了不少,而且她心里也清楚,岑溪岩说的没错,她闹腾着不肯起来是没用的,老太太若召唤,她怎么都得去见的,当下便对莹雪大声怒道:“放开我!我自己走!”
莹雪巴不得省些力气呢,很痛快的跟何婆子松开了绑手的帕子,瞪了老刁婆一眼,转身跟在了岑溪岩的身后。
何婆子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参别人不注意,眼神怨毒的盯了岑溪岩、晶霜、莹雪主仆两眼。
可岑溪岩却忽然回身,如冰刃的眼眸,冷飕飕的刮了何婆子一眼,把何婆子吓得好悬没又跌坐在地上!赶紧垂了头,不敢再拿眼神刺人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到了富荣园,有小丫头跑去里面,禀报了岑老太君,不多时,岑老太君就传话出来,让岑溪岩和岑溪沁进去说话。
岑溪岩和岑溪芬让自己的丫鬟、婆子先在外间等着,两个人便进了内室。
屋子里,不止有岑老太君,还有岑溪沁,五少爷岑弘宇,大房的长孙岑铭钰等人在。
岑溪岩进了屋子,规规矩矩的给岑老太君行了礼,问了安,又跟岑溪岩、岑弘宇都问了好。
而岑溪芬,竟然进屋就“哇”的一声哭开了,“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啊!孙女这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有些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呢!今日一个下人,竟都敢欺负到孙女的头上了,明日,还说不上有什么人欺到孙女头上来呢……都怨我爹娘不在身边,否者也不会这样被人欺负了去了,呜呜呜~~~~”
“……”岑溪岩嘴角抽搐,眼角有一排黑线滑落,彻底无语了!
她算是服了,一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这唱念做打的功底可真是够深厚的啊!若放在二十一世纪,说不定就是个演技派童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