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岑溪岩并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可被太后点了名,她也不得站出来了。
岑溪岩起身走到太后面前,规规矩矩的施礼,“臣女岑溪岩,叩见太后娘娘。”
大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岑溪岩的身上,各府的诰命、嫡女,基本上每年初一都会进宫,给太后、皇后拜年,并接受太后、皇后赏赐的宫宴的,所以大家几乎都是熟人,而岑溪岩明显是个生面孔。
其实太后点名之前,很多人就注意到她了,只是在这种场合,不好开口询问罢了。
当然,也有在及笄礼上,和林筱雨牵头的诗会上,见过岑溪岩的人,心中都非常惊讶,怎么忠勇侯府的一个庶女,竟然也还参加这种宫宴了?
此刻听太后点了名才明白,看来是太后传召她进宫的了。
只是太后为什么对这岑六感兴趣啊?只不过是一个侯府庶女罢了,就算近些时日有了一些名气,也还不至于就入了太后的眼吧?
很多人看向岑溪岩的目光,就带了点审视和不屑的味道了。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岑溪岩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心里却感觉很烦闷,太后这般大庭广众下点名,明显是在给她拉仇恨啊!虽然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却也不喜欢被人品头论足。
“起来吧。”太后冲岑溪岩招了招手,语气还算和蔼,“走近些,让哀家瞧瞧。
岑溪岩依言走到了太后的近前,规规矩矩的站定,脸上的表情平静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让人挑不出错来。
太后看着岑溪岩,见她毫不怯场的样子,不由暗暗点头,再仔细瞧她的模样,不由赞了一声,“这丫头模样长的的确不错,都说岑府出美人,果然不假啊。”
一旁的皇后,也将岑溪岩打量了一番,之后笑着点头,附和太后的话道:“母后说的极是,岑家出美人,岑家的小姐各个都长的不错,果不其然,岑家六小姐这般容貌,在京城贵女的圈子里,也算拔尖的了。”
皇后这话一出口,下面各府的夫人、小姐,很多都变了脸色!怎么,一个岑府的庶女,竟然将京城的贵女都比下去了么?!
很多人心里不痛快,却又不好怪皇后娘娘,便看岑溪岩越发的不顺眼了。
岑溪岩心里暗爆了一句粗口,我擦!她得罪皇后这女人了?这般说话,不是给她树敌么?!
岑溪岩心里腹诽,对皇后不满,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敬,依旧低眉顺目,回了一句,“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又看了一眼岑溪岩,接着又说了一句,“就是身子骨看起来瘦弱了一些,平日好好补补,会更耐看的。”
岑溪岩听了这话,更想翻白眼了,瘦弱个毛!她的身材很标准好不好!这个时空虽然在时间和文人风气上,有些类似历史上的大唐,可人们在审美观上,可不是一胖为美的!
岑溪岩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应道:“皇后说的是,臣女几张皇后娘娘的话了。”
就在这时,皇后身旁的八公主莫满绿,忽然“咯咯”笑了一声,插话道:“岑六小姐怕是以前生活在乡下,日子过的艰苦,所以才没有好好养身子,长的这般瘦弱吧?”
听了莫满绿这话,岑溪岩猛然反应过来,这位八公主个是皇后娘娘的亲闺女呢,皇后这般给她拉仇恨,该不会是知道上次诗会上,莫满绿在自己手里没讨到好去,今日给自己闺女找场子吧?!
果然,听到莫满绿这话,在座的各府诰命夫人和嫡女中,有些人眼底便露出了丝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岑老太君和李氏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了!就算莫满绿贵为公主,可岑家的女儿,岂是她能当众侮辱的?!这不止是侮辱岑溪岩,这是在给岑府没脸!
岑老太君当即就皱了眉,一点都没掩饰脸上的不满之态。
皇后注意到岑老太君和李氏的脸色,也知道自己女儿这般出言挤兑岑溪岩,有些过了,便轻喝了莫满绿一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岑家是什么人家,还能亏了自家的姑娘不成!”
太后眸光严厉的看了莫满绿一眼,也说了一句,“满绿,你这丫头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心性?以后莫要再说混话了!”
太后这般严厉的语气,倒不是假意,她是真的觉得莫满绿有些不懂事,当中给岑家的六小姐难看,是落了功臣侯爵岑家的脸面,若寒了功臣的心,以后还如何让人家对皇室忠心效命了!
莫满绿心里有些不服气,可对上太后严厉的眸光,顿时不敢再造次了,低头说道:“是,皇祖母,母后,满绿知错了。”
皇后见女儿委屈的样子,有些心疼,而太后也不想这大过年的,当着各府夫人和小姐的面,训斥自己的孙女,便也没再说什么了。
太后又拉着岑溪岩问了几句话,无非是“平时都做些什么”、“都读了那些书”之类的闲话。
岑溪岩一一答了太后的话,表现的中规中矩。
太后夸了她几句“聪明伶俐”、“才情过人”之类的话,皇后和几位品级不低的妃嫔也附和了几句。
岑溪岩态度谦逊的回应。
之后太后就放岑溪岩回座了,岑溪岩眨眼,心道这就完了么?她是真的没看出来,这位太后娘娘传她进宫,到底所为何事!该不会就为了跟她说这么几句闲话吧?
已经过了午时,太后和皇后依旧没有放众人离宫的意思,依旧跟大家闲聊着家常。
趁着众人说话的时候,岑溪岩捅了一下身边的岑溪沁,压低了声音问道:“往年初一,来宫里拜年,也是这样么?”
“差不多吧。”岑溪岩低声回道,想了一下,又疑惑的补充了一句,“不过往年,宫宴结束,差不多就可以走了,今年不知为什么,太后、皇后竟然留大家拉起家常来了……”
“哦?”岑溪岩闻言,顿时扬了扬眉,往年没有“拉家常”这道程序么?今天这是为什么?昨晚除夕要守夜,今年折腾了一上午,她不相信太后、皇后不累!
就在这时候,宫殿外,有个尖细的声音,阴阳顿挫的报声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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