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岑溪岩所放的这几盏祈福河灯上的内容后,不止是莫峻轩觉得她是故意的,其他人也都有同样的感觉了。
“这个岑六小姐,该不会是发现了我们偷看她们所放的祈福河灯,之后故意写了这些来整我们的吧?”有人忍不住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马上又有人点头附和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该不会是真的被她发现了吧?”
说话的两个人,是没有什么武功底子的文弱公子,而其他习过武的人,则都没有吭声,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岑溪岩等人过来的声音。
如果他们在这里的游戏被发现了,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岑六小姐的耳力过人,听到了船尾说话的内容,第二,岑六小姐有过来过,只是他们都没有发现……
可这两种可能性,都需那位岑六小姐是个身怀绝艺,内里高深的人才行,可……这可能么?她明明只是一个纤细的弱女子而已……
莫峻非蹙眉想了一下,之后马上叫了一个护卫过来,问道:“岑六那丫头可有过来过?”
那护卫摇头道:“回九殿下的话,岑六小姐不曾过来过。”
“那你去看看,岑六都在做什么。”莫峻非又吩咐道。
“是!”那护卫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时间不大,那护卫回来了,对莫峻非道:“启禀九殿下,岑六小姐一直在跟其他几位小姐放河灯,不曾做其他事情,也不曾离开过。”
众人听了那护卫的话,都没了语言,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么……
莫峻非愤愤的道:“真是见鬼了!”
接下来,他们再不敢玩捞河灯的游戏了,谁知道河面上飘着的那些花灯,上面都写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今晚他们几番着了道,若是被传出去,他们被骂得蠢笨如猪,那可是要被人笑掉大牙,颜面扫地了!
岑溪岩将船尾那些人的动静都听在耳力,不由勾起唇角,懒懒的一笑,这些无赖的人,就该用这种无聊的法子政治他们。
没了演员,她就暂停了剧本,将笔往丫鬟的托盘上一扔,斜靠在船头,吹着夜风,看岑溪沁、靳芳等人放河灯。
最近两个月她的血沸之症虽缓解了不少,但上元节正好是月中,她还是感觉体内有几分燥热,这样在船头吹夜风,或许别人会觉得很冷,她却觉得非常舒服。
便在这时,又有一艘舫船缓缓靠了过来,却在距离这艘船约三十丈的距离时,不再靠近了。
与其他张灯结彩的船只不同,这艘船只在船头挂了一盏红色的灯笼,除此之外,便不见什么亮光了,整个船身都融进夜色之中,看上去透着一股朦胧的神秘感。
船测的暗影处,站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虽看不清面目,但那负手而立的姿态,却自有一股悠远宁静,淡然闲适的味道。
岑溪岩一眼就看到那人了,虽然那艘船上没有多少灯火,可整个湖面上,却飘散着不少星星点点的河灯,她静静的望着那人,忽然就想起一句诗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岑溪岩心里想着这句辛弃疾经典名句,口中不知不觉的就念出了声,一旁的靳芳和岑溪沁听了,不由都瞪大了眼睛,一脸赞叹!
“六姐姐,你才是真正的才女啊!”岑溪沁赞道。
“这是溪岩你的新作吗?全诗是什么?”靳芳大眼睛闪着光,看着岑溪岩问道。
“不是,我随口一说的。”岑溪岩有些尴尬的说道。
“随口一说,就是如此经典的诗句,溪岩果真的大才!”靳芳道。
“呃……”岑溪岩更加尴尬了。
“那人是谁?”岑溪涵忍着心里的酸意,笑着问道:“六妹有心上人了么?”
岑溪岩自然读得出岑溪涵笑脸下面隐藏的试探和恶意,她淡淡的回道:“四姐你想多了,我不过是看这湖面的灯火醉人,随口念了这么一句而已,就比方四姐你喜欢的《诗经》,里面多情诗,难道四姐就看诗寄情,暗系心上人了?”
岑溪涵闻言,脸上那看似温柔和善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了,她心虚了躲闪了一下目光,强笑着道:“我也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六妹看莫要生气啊。”
说话的同时,她心里在暗自想着,难道她方才在河灯上所写的内容被岑溪岩这野丫头发现了么?可是不能啊……方才她们距离可不近,这丫头应该看不到她在河灯上写了什么啊……
岑溪岩也假意的笑笑,“这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四姐你又想多了。”
“哦,呵呵,没生气就好。”岑溪涵干笑了两声道。
就在这时,对面船上,忽然想起了一阵箫声,那悠扬缠绵的旋律,正是一曲《凤求凰》!
原本,除了岑溪岩之外,其他几个姑娘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那艘船,毕竟这湖面的船只有很多,而那艘船实在低调的有些不起眼了。
此刻听到箫声,几个姑娘都不由顺着箫声忘了过去,看到那隐在暗影中吹箫的白衣人,她们都是一愣,随即便议论起来。
“这人竟然在这湖上吹奏《凤求凰》?莫不是心系与哪家小姐吧?”靳芳笑道。
岑溪岩咧了一下嘴,脸上有窘态一闪而过。
一旁的莹雪则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又是《凤求凰》啊……自从回京之后,这首曲子她可听过好几遍了……
“那艘船好奇怪啊,竟然整个船上只点了一盏灯笼……”岑溪沁伸着脖子看了半晌,又道:“还有,我怎么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呢……”
其实不止是岑溪沁觉得眼熟,岑溪涵一看到那人的身影,身子就是一震!心脏“噗通噗通”的开始狂跳起来!是他么?是那个人么?
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这样优雅如仙的身姿,这样悠然闲适气质,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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