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去看赫玛蕾娜,但我能听见,她哭了。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对不起,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她没有对我使出恶咒,没有愤怒,也没有转身离开。
为什么会需要我,我甚至不能带给你任何东西。
“为什么……要道歉?”
“如果我不是一个自负自大的废物的话,也不会把事情搞砸成那样……
什么都做不了,拥有那么多有利信息有什么用,波特都能毁掉魂器……或许你说得对,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我……”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我已经不想再目睹那样的悲剧了……其他的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好好的……”
“你最应该希望的是让自己过好,这是一个斯莱特林应该具备的利益观,审时度势,趋利避害。”我说。
赫玛蕾娜苦笑了一声。
“你想推开我。”非常肯定的语气。
“还真是一点都不负责任,太卑鄙了……”
……
赫玛蕾娜走了,留下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甚至连辱骂都算不上的话就离开了,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地下室,慢慢紧闭的门,带走了最后一缕光。
原来外面,已经天亮了吗?
这个地窖,还真是一点都不透光。
又黑,又冷,又湿……
?
时间过得很快,除了魔药考试那天我几乎再也没见过赫玛蕾娜。
只记得她坐在波特前面,操作非常完美,不管是哪方面,想来成绩公布那天会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考试做完魔药就走了,自那之后,再也没见到过。
我问了德拉科,他也不知道,明明平时经常鬼混在一起,关键时候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他问我找赫玛蕾娜干什么,现在想来,我竟然都不能说出一个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我刻意地推开了她,以至于用上了那样恶劣的语言,现在她远离我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
这些破事可以是波特的,是邓布利多的,也可以是我的,但永远不会是赫玛蕾娜的,她能意识到这一点,不被我们牵扯进来,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否则,伏地魔不会放过她。
能瞒住邓布利多,也能瞒住伏地魔,除了邓布利多,没人知道赫玛蕾娜的特别,她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世。
【“你还会去卧底吗?”】
办公室的那个沙发,平时不会有人,但赫玛蕾娜经常会坐在那上面,她曾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她。
我为什么会去卧底?因为我是最适合卧底的身份,是最具有争议的人,因为我曾经就是这样跟着邓布利多取胜的。
为什么?
为了赎罪。
可是我罪无可恕。
【“太卑鄙了……”】
对啊,只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完成卧底的任务,一死了之,什么都不用再管了,就这样解脱了,这样看来,我还真是……卑鄙……
【“如果找不到活下的理由,姑且就当为了你的老教授能多一个顺眼的优秀学生而活吧……”】
到死都没能发现还有个赫玛蕾娜,就这么狼狈地躺在她面前,还说什么让她为自己而活,这竟然是我会说出的话?
真是荒唐,这个世界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不负责任。”】
……
【“我是自杀的。”】
……
【“与你无关。”】
……
【“西弗勒斯,我要离开这里了。”】
赫玛蕾娜……蕾娜……
我回到了蜘蛛尾巷,我想起来了,我早应该想起来的。
那本书……在哪来着?
书名……书名……
“《神奇且使用的日常魔药》飞来!”
书架最顶层,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飞了过来,我伸手抓住了它。
最基础的魔药书。
除母亲的书以外,拿到的第一本魔药书。
是赫玛蕾娜。
翻开书,最中间,夹着一朵已经被压的扁平的花——妖精的铃铛。
看到赫玛蕾娜的回忆时明明已经想起来了,那时候以为已经受重伤回不来了的人,知道是赫玛蕾娜的时候明明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因为曾经的启蒙导师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学生所以选择性失忆?
斯内普,你还真是要面子。
但是,把它翻出来又有什么用,只是一个时间旅行的产物而已。
我漫无目的地翻着,思考着冈特老宅里的那枚戒指。
偏偏只有赫玛蕾娜知道怎么进去。她应该不会再胡来了吧。
手上的书很薄,和其他的高级魔药书比起来太薄了,我早就应该放下它了,可是最后一页却写着“一定会再次相遇”。
这是我写的吗?
不是,是那个憧憬着魔法世界的美好,单纯的一点心眼子都没有的傻小子写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的?也不记得了。
记忆里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早已经把我一点一点吞噬了。
莉莉……我只有莉莉……
真的只有莉莉了……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可是我害死了莉莉。
【“西弗勒斯一定要成为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哦。”】
可是……
“西弗勒斯!”
一声喊,猛地将我拉回现实,是邓布利多。
“在想什么?我都快走到你面前了。”他微微皱着眉。
“没什么,你来这干什么?”
“我在学校没找到你,突发情况,有你的那位学生。”
“赫玛蕾娜?!”
我猛地站起身来,还掀翻了椅子,有些失态了,但是,赫玛蕾娜出事了?发生了什么?
“不必那么紧张,西弗勒斯,没那么严重。”邓布利多有些许的惊讶,我赶快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毕竟,消息来的有些突然,我还以为……
跟着邓布利多从壁炉回了学校,他让我带上吐真剂去他办公室,他说发现了彼得·佩迪鲁。
原来是这事,好像的确忘了阿兹卡班里的那个家伙。
不过,这件事难道是赫玛蕾娜干的吗?
“这事不简单,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当然,我们都应该这样。”
邓布利多冷着声说。
他应该已经能猜到结果了,虽然我已经知道了真相,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他,彼得·佩迪鲁,那个最该死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