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斯托蓓尔私下通过联络器给顾星烟报信。
“巴德曼那个家伙就快出来了！
“该死的，都那种地步了，居然还能找个替死鬼背锅，听说是他原生位面的一个心腹！”
斯托蓓尔相当郁闷，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就算顾星烟有话想问，下一秒，斯托蓓尔就把她想问的答案给说完了。
“之前抓他们现行的那场交易，是那个心腹自作主张造成的，所有证据都无法证明与巴德曼有关。
“现在只能先将那个心腹定罪，能封掉巴德曼的一家店铺已经算是各方努力的结果。”
听筒里传来斯托蓓尔懊恼的叹息。
“白白浪费了你给的好机会，唉……”
顾星烟揉了揉眉心，语气倒还算平静。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那点证据切不到他们的大动脉。”
“嗯，不过也算是开了道口子，这回能往里挖到多深的程度，就看我朋友那边了。”
斯托蓓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似乎不抱太大希望。
顾星烟轻轻敲击着桌面。
“也算是有些突破……
“对了，我听说巴德曼的公司窃取的是别人的时间，情节非常恶劣，如果这次把它放回去，岂不是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联络器那头沉默了几秒，斯托蓓尔无奈地回答：
“没办法，目前证据不足，顶多就是事后再宣传一下，让大家避雷这家公司。
“要不是这一次抓到了这个心腹，我们都不知道他们的水已经这么深了。
“我们先前还以为时空公司顶多就是擦点边，在灰色地带活动。唉——”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通话结束。
顾星烟从空间里取出瓦格纳的那张特制名片。
名片入手冰凉，表面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材质，上面用极细的线条勾勒着繁复的花纹。
她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摩挲着名片的边缘，一缕极淡的能量波动从指尖流出，缓缓注入名片。
名片微微发热，像是有生命一般轻轻颤动，将她的一些指令传递给了名片的主人。
片刻之后，顾星烟睁开眼，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没过多久，巴德曼果然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位面大楼。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被放了出来，也没有精力去惋惜失去的一员大将。
因为位面大楼内的动乱令他焦头烂额。
他以为自己已经设想了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他失去的不只是一家最赚钱的店铺，还有九成九的员工忠诚度。
还没处理完的离职申请，多如雪花，这些忠诚度处在0~30之间的老员工们，无论是走是留，都是个大问题。
在这些“白眼狼”的衬托之下，忠诚度始终为100的瓦格纳，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瓦格纳双眼翻红，一听到消息就飞奔过来。
“店长！您终于回来了！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瓦格纳急切地抓住巴德曼的胳膊，上下打量，还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巴德曼心里一阵烦躁，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太好了！您没事就好！”瓦格纳长舒一口气，又准备了巴德曼最喜欢的饭菜，还有换洗的衣服。
“先不吃了。”巴德曼更关心自己的事业，“各个店铺的情况怎么样？”
瓦格纳都对答如流，尽管他无法总揽大局，挽回不了那些想要跑路的人，仍一心一意地等着店长回归，还是帮巴德曼稳住了好几个部门。
“店长，有您在，我们店铺一定会好起来的！”瓦格纳信心十足地说。
巴德曼不得不怀疑自己先前的眼光。
自己是救了瓦格纳全家的命，还是怎么滴？
这人居然对自己这样死心塌地？
大部分人但凡进过一次局子，都会有种宛如新生、重见光明的感觉，连看待很多事情的角度都发生了变化。
巴德曼就是这样。
看着瓦格纳望向自己永远热忱的眼神……
巴德曼想，能力差一点不算什么，大不了多给一些机会锻炼提升，总比不能同甘共苦的下属要强。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次风波之后，瓦格纳终于达成心愿，成为巴德曼的头号心腹，被允许接触更多机密。
巴德曼越发看重他，还带着他将黑色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逐渐摸通摸透，争取早日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不过，这都需要时间去慢慢积累。
对巴德曼来说，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位面大楼内部的混乱，以及跟神明产业园之间修复关系。
可惜，神明产业园的管理方并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听说他回来之后，当即派人过来，逼他把店铺转让出去，自觉退出产业园。
现在的神明产业园冷冷清清，就算是上下班高峰时期，活动的人也比以往少了一半之多。
顾星烟六人刚来这边的时候，产业园里还剩十块空余地皮可以摇号竞拍。
那时，多家位面公司的商店开门营业，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如今，倒闭的店铺比后来新开的店铺还要多，许多地皮光秃秃的。
别说商业街了，就连办公楼里也空了好多层。
上一次的恐怖袭击事件，本就给产业园造成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这次巴德曼被抓，不少公司因为跟他合作过，遭受巨大损失，产业园难免要被多方问责。
——毕竟是他们批准巴德曼在这边开店。
于是，又有一部分实力不错的公司搬了出去。
产业园的管理方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这种几千年碰不上一次的祸事，他们产业园居然连出两回。
难道他们创造这个人造位面的时候，选了个凶煞不祥的世界坐标？
不管如何，产业园的人强硬要求时空公司离开他们的地盘。
地皮空点就空点吧，总比留着个毒瘤要强，免得大家对产业园的意见更大。
最终，连时空公司的高层都拗不过产业园管理方的大腿，只能灰溜溜地把仅剩的那家店铺给拆了。
至此，对于产业园里的所有店长来说，巴德曼这个坏邻居总算要远离视线，再无交集。
亚历山大得到消息，得意地冲顾星烟挤眉弄眼。
“现在可以开香槟了吧？”
顾星烟无奈地点点头，“随你。”
“对了，”顾星烟想起一件事，“你之前提过想要邀请抽检单位的人过来一起庆祝，真的假的？”
亚历山大摩拳擦掌。“只要咱们偷偷地开庆祝会，还是有很大概率能请到的。”
他晃了晃自己的通讯器，“我加了那个阿普顿的联系方式，他们可以以私人的名义过来。”
顾星烟长长地“噢”了一声，别有深意道：“那你可一定要请他们过来，尝尝咱们云芷楼的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