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袁府龌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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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庸医,你自己不会医治夫人的病,就拿话诓骗我家夫人!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吞了!”周婆子越来越气,说的话也开始越发难听了。看到网
“是我的良心被狗吞了?还是你的良心被狗吞了?”丁清荷见周婆子反应强烈,她对心里的怀疑更确定了。
“袁夫人,我瞧着应该叫袁老爷进来好好的问下她!她为什么要害你!”丁清荷见周婆子把头磕的咚咚作响,但是心里对她的怀疑更甚,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袁夫人染有恶疾之说,是周婆子所为。
“我待你甚好,你为何要害我性命!”袁夫人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在吃了刚才周婆子端来的燕窝汤后,她觉得味道有异,便也怀疑起自己身边人可能有了异心。
就如刚才丁清荷私下里和梁氏说的,周婆子再得宠,这手腕上戴的金镯子还是刻字的那种,应该要花不少银子去买吧,想她一个仆人,哪来的那么多银钱?
哦,你可以说她可能是平时老爷夫人的打赏,那就错了,这打赏又不是天天有的,哦,靠她的一点儿月钱,那也不够的,这金镯子的花样可新着呢,这手上的一对儿金镯子必定价格不菲呢。
“夫人!你真的冤枉奴婢了,奴婢真没有想害你的心思!夫人,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周婆子再次把头朝着她磕的咚咚作响。
“你且告诉我,我为什么这次喝的燕窝汤和之前喝的燕窝汤味儿完全不一样?”梁氏恨恨的质问她道。
“这……这……这可能是夫人经常吃药汤,吃的胃口都不好了吧,这不,等夫人刚才喝燕窝汤,自然觉得这味儿不如从前炖的燕窝汤好喝了呀。”周婆子牵强的解释道。
“周玉娘,你还在狡辩!”梁氏愤怒的听不下去了,咬牙切齿的问道。
就这样说个几句话,梁氏都倍觉吃力的很。
气愤的情绪充斥在梁氏的心里,她心想自己对周婆子,那是真没有把她当奴仆看待的,她真把她当一家人看待的。
丁清荷看见梁氏指着门口,她懂她的意思,这是让她喊人进来了。
丁清荷于是走到门口去把袁家人给喊了进来。
“清荷姐姐,咋回事儿,我在门外就听见这儿吵吵闹闹的。”袁宜芳一进屋,就走到丁清荷身边,轻声的同她打听道。
“周婆子你哭哭啼啼的干啥?”袁老爷瞧见周婆子下跪在地上,又眼含泪花,顿时觉得奇怪。
“老爷,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你快和夫人说说,这个庸医在出言蛊惑夫人。她自己本事医治夫人,却跟夫人胡乱嚼舌根,我对夫人赤忱一片,如何会谋害夫人,她根本就是在诬赖我!我不服!”周婆子看见袁老爷,简直像见到了大救星似的,她一步步的爬了过来,双手用力的扣住了袁老爷的双腿,她的意思就是她真的是冤枉的,要袁老爷帮她洗脱冤屈。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袁老爷不明白,狐疑的眼神瞄了一眼丁清荷。
“袁老爷,你觉得我是庸医吗?”丁清荷也不马上回答,而是笑盈盈的看向袁老爷,一点也不见生气的样子,让别人瞧着她好似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你当然不是庸医了。”袁老爷想起去年袁宜芳的病是被丁清荷给医治好的呢,这么一想,便回答道。
“周婆子,听到没,我可不是庸医!”丁清荷对周婆子说道。
“老爷——”周婆子还想说什么,却听见袁老爷问丁清荷了。
“你来说,到底咋回事?”袁老爷凶巴巴的瞪了一眼周婆子,转眼看向丁清荷问道。“地上怎么还有残留的燕窝汤?丫鬟人呢?也不晓得进来收拾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丁清荷把自己的怀疑和判断讲了一遍。
等丁清荷解释完之后,袁老爷当即老脸铁青色。
“好你个周婆子,夫人她待你甚好,你竟背弃夫人,你个狗东西,发卖你还是轻的!现如今只能把你绑了送去县衙了!”袁老爷听完丁清荷的话,就对着周婆子一番臭骂。
“老爷,老爷,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和夫人无冤无仇的,奴婢做什么去害了夫人呢,奴婢是冤枉的呀!”一听袁老爷说要把自己绑了送去县衙,她真是无法淡定了,当即急的人中都吊起来了。
“你怎么证明你是清白的?”袁宜展许久不说话,这会子问到了点子上。
“我贴身伺候夫人,夫人若是得病了,我也没有啥好处啊。”周婆子转了转眼珠子,自认为说了一个很精确的答案。
却发现丁清荷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指着她手腕上戴的一对金手镯,冷笑道:“这对金手镯不像是空心的吧,怎么看都很沉呢,成色还很崭新,哎呀,周婆子花了多少银钱去首饰铺子打的啊?”
“这……这我自己的首饰,你莫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周婆子听了丁清荷这样讲,心里莫名的害怕起来了。
“宜芳,你现在代替你娘管理袁府府内中馈,你且告诉我像周婆子这样的,一个月月钱多少,能戴的起这么沉的金手镯吗?”丁清荷不客气的上前去撸下周婆子手腕上戴着的金手镯,然后递给了袁宜芳,她压根没把周婆子的骂骂咧咧看在眼里。
“该死的庸医,小贱人,老爷啊老爷,夫人啊,你们不要被这等小娼妇给骗了啊,奴婢是真心实意的伺候夫人的啊,奴婢没有不诚之心的,奴婢说的都是真真的!”周婆子想要阻扰丁清荷不许她褪下她手腕上的金手镯,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金手镯还真挺沉的,周婆子,你还是自己招供吧!”袁宜展见自己妹子袁宜芳眉头紧皱,就知道这周婆子的金手镯有古怪,再联想自己娘的怪疾,瞬间火冒三丈,冷语道。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为什么要招供?”周婆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招供的,况且自己真的是冤枉的。
“你这金手镯哪来的?”袁宜芳的视线定格自己娘梁氏病弱的身躯上,眼底闪过浓郁的愤怒,走近周婆子,厉色质问道。
“用奴婢的积蓄买的。”周婆子早已想好对策。
“哼,你的积蓄!我倒是不知道一个婆子的月钱能积蓄起来买这么一对老沉的金手镯,你是欺我年少无知呢?还是欺我不懂世面?”袁宜芳在丁清荷的点拨下,瞬间抓住了问题的突破口。
“来人哪,去周婆子的屋子里搜一下!”袁宜展马山命令袁府家丁们,他这意思是让家丁们去周婆子的房间里搜搜还有没有旁的值钱的物品。
“……”周婆子闻言心里害怕,这个时候,她都忘记为自己求饶了。
看周婆子紧张的一筹莫展的时候,丁清荷心里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周婆子这人有问题。
等家丁们去周婆子的房间的床榻暗格里取出一小包金银细软后,袁老爷气的暴怒了。
“死老虔婆,你该当如何解释?”袁老爷啪的一声从家丁的手里接过那一小包金银细软,全给砸地上了,不时还有小金镏子从那小包袱里滚落出来。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奴婢愿招,呜呜……”见苗头不对,周婆子为了保命把钱姨娘给供了出来。
丁清荷见了就知道这种事情是内宅之事,她一外人不好多言,便说要告辞。
“清荷姐姐,你还没有给我娘开药方呢。”袁宜芳抓住丁清荷的手,问道。
“你娘没病,只要把那些所谓的滋补品给停了,你娘的气色会一日比一日好的。”丁清荷笑着说道。
“今个真是要多谢你了,这是两百两银票。你收好了,算是我袁府对你的谢意,另,这事儿还望你不要为外人道也!”袁老爷是好面子的,他这话是不想丁清荷去外面说。
“袁老爷尽可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丁清荷落落大方的收下银票,且斩钉截铁的保证道。
“如此甚好!”袁老爷闻言,心里终于放心了。
“宜芳,你帮爹送送她!”袁老爷显然是要把丁清荷支开,再处理家丑吧。
袁老爷也不想女儿看到后院那些肮脏的事儿,是以,他干脆催促袁宜芳去送送丁清荷。
“好了,宜芳,你送到二门处就好了,这里毒热头,太热了,你回屋去喝点酸梅汤歇一歇吧。”丁清荷笑着让袁宜芳在二门处止步了。
“那怎么行,爹让我送你的,我这才走了几步啊?不成,我要把你送到门口才好,哦,这样吧,我干脆让我袁府的车夫送你回第二药膳铺吧。”袁宜芳想的很周到。
丁清荷也想偷懒,便笑着答应了,感激的朝着袁宜芳道谢了。
等袁宜芳走了之后,袁宜展竟然追了出来。
袁府的车夫见是袁宜展,很是吃了一惊,便问袁宜展:“大公子,你咋出来了?”
“你避开一下,我有事儿问丁掌柜。”袁宜展就这样把车夫给打发开了。
丁清荷听到袁宜展的声音也不意外,毕竟她猜测袁宜展定然会好奇的。
“那么多名医都查不出的疑难杂症,你咋能怀疑到我娘可能是被人下毒了呢?”袁宜展一见到丁清荷就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了。
“名医们只是从病症上去看,觉得的是怪疾。鲜少是从吃食上头去查的,这么说吧,有些食物分开吃是没事儿的,但是,有些食物是相生相克的,所以两样虽是补品,但是二者经常服用,再加上熏染的香料,很容易产生剧毒。”丁清荷一句一句的解释给他听。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香料?我都没有闻到,你是咋闻到的?”袁宜展更是好奇了,他此时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挺逗人笑的。
“就是你娘房间里摆放的那盆百合花呀,那味儿闻着不对。”丁清荷想了想,回答道。
“这钱姨娘还真是有点儿心计的。”袁宜展感叹道。
“她这次失败在于她的贪心!”若是谁都和周婆子那样能用钱收买的话,别人还怎么混。
袁宜展见丁清荷端起了马车内的一杯倒好的茶盏,轻轻地抿着嘴唇,忽而她的唇边绽放着一抹绝美的笑容。
“这个世上谁都贪心,只是得有个度啊!”丁清荷感叹道。
“清荷姑娘,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袁宜展似乎在表扬丁清荷呢。
丁清荷听了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否则我相公会担心我的!”丁清荷拉开马车帘子,似乎在回避什么。
“嗯,车夫马上就来,这是我承诺给你的一百两银票!”袁宜展认为自己一诺千金。
“不用给我银票了,刚才你爹已经给过我两百两银票了。”丁清荷觉得自己是有原则的,这会儿袁宜展的一百两银票,她觉得没必要收了。
“别这样,我叫你收下就收下吧!”袁宜展笃定的说道。
“可是……可是……太多了吧!”丁清荷觉得自己并没有帮梁氏医治啊。
“帮我袁府肃清内宅就是功劳一件,这一百两银票,是你该得的!再一个,你们那第二药膳铺的门面也太小了!可以拿银子请匠人修缮的宽敞一点,那样,生意会更好吧。”袁宜展笑着劝说她道。
“袁公子可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丁清荷笑着反驳道。
“好,你倒是我讲一句,你有法子给顶回去,有趣,甚是有趣!”说着,袁宜展朝着车夫的方向打了个手势,他便轻盈的跃下了马车。
车夫过来后,就驾车把丁清荷送回了第二药膳铺。
袁宜展站在门口,眺望着已然绝尘而去的马车,他缓缓的陷入沉思。
丁清荷突然带三百两银票回来,倒是把石柱庚给吓了一跳。
“娘子,袁家怎的突然给你这么一大笔银钱啊?”石柱庚拉着丁清荷的手,他的手竟然有点颤抖。
“我医术好呗!”丁清荷四两拨千斤的回答道。
“娘子,真的没有问题吗?”石柱庚担心道。
“这钱来路干净,准保没有问题,你啊,别多想了!对了,咱有了这三百两银票,是不是可以考虑买三进三出的宅子了,你看啊,黄婆婆孙女,加上熊白,再加上咱俩。这屋子怎么都得买了吧?”丁清荷想着自己手里有了点钱,便想置业了。
“娘子,你不知道咱要低调一点吗?若是旁人得知咱这么赚钱,回头这药膳铺在巢城可要遍地开花了,我瞧着还是等半年后,再置房子吧,这钱,咱留着买地吧。”作为庄稼户,石柱庚还是觉得买地好。
“那行,我给你一百两银票,你负责去买地,我呢这二百两筹划着该做何等营生?”丁清荷觉得这药膳铺开一年还没有啥问题,毕竟旁人还不知道,但是若开的时间长了,别人肯定会跟风的,一跟风,形成恶性竞争,就不好了。
“好,一百两银子也够我去买田地了。”石柱庚笑着接过一百两银票,说道。
丁清荷见石柱庚开心,她也蛮开心的。
七月初一,是金鼎书院杏林分院放榜的好日子,丁清荷亲自去看了榜,简直太开心了,她榜上有名的。
所幸还是前十名。
丁清荷觉得自己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这次榜上有名,代表她明日好来金鼎书院领取郎中书了,这样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郎中了!
这个时代的郎中书相当于现代的行医资格证吧。
丁清荷取得了这样的好成绩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因为这么多学子之中,只有丁清荷一个女子考上,确实很让人意外的。
拿到郎中书后,丁清荷打算回去药膳铺干活了。
“清荷,恭喜你了,我却还要明年再考。”叶语彤这次没有考上,但是对于丁清荷能顺利上榜,作为好友,她还是很替丁清荷开心的。
“谢谢你,语彤。”丁清荷真挚的感激道。
“对了,怎么不见顾公子人呢?”叶语彤觉得奇怪。
“他一个大活人,有脚能走的,他去哪儿,我咋知道?”丁清荷冷言道,对于顾承骏,她有潜意识的排斥。
“我表哥他回盛京了,盛京多的是名门闺秀,他断然是瞧不上村姑的。”展芷舞从另外一边的鹅卵石小路旁走了过来,和她形影不离的,正是她的好友林樱晗。
“你说是不是啊,樱晗?”她见丁清荷不搭腔,刻意拖长了语调,问林樱晗。
“芷舞言之有理。”林樱晗嗯了一声答话道。
“呵呵……”丁清荷闻言就是不答话,只是冷笑两声。
“清荷,你莫要去管她们,她们肯定是在羡慕你!”叶语彤小声提醒道。
“我才不在意呢!我现在每天忙的团团转,哪里有空去介意两只耗子嘀嘀咕咕呢?”丁清荷骂人不带脏字,也是一绝。
“什么耗子?嗯。还真是有趣的耗子,嘻嘻……”叶语彤捂嘴笑道。
“成了,咱们快些走吧,我的第二药膳铺可忙死了,你现在有空的话,可以一起随我去第二药膳铺一趟。”丁清荷笑着问道。
“我自然是有空的,也许久未去你店里了,这会儿我正好给青黛带了窝丝糖,她一会儿准高兴。”叶语彤许是和丁清荷的交情不错,连带着赖青黛也沾光了,叶语彤喜欢吃窝丝糖,每次去第二药膳铺,她总会给赖青黛吃窝丝糖。
“是啊,她若是得知你要去药膳铺帮忙,她肯定会很开心的。”丁清荷笑着点点头,说道。
“对了,青黛是不是在跟你相公认字啊,我瞧着她很认真啊,一字要在沙堆里划拉好多下呢!”叶语彤含笑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勤能补拙,她自个儿也愿意吃苦,我觉得她有上进心,这样挺好的。”丁清荷嗯了一声答道。
叶语彤听了丁清荷这样说,很是赞同,于是二人一路聊着走到了第二药膳铺门口。
“妹妹,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是在药膳铺门口等好一会儿了,这日头忒毒辣了!”丁双鹿笑着对丁清荷说道。
“现在天气是够炎热的,大哥既然来了,咋不进屋去坐坐?”丁清荷也不问他来药膳铺见自己的目的,她客套的邀请他进屋去坐坐。
“清荷,我有重要的事儿找你说。”丁双鹿见丁清荷不问自己,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先讲了。
“大哥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讲呢?”丁清荷可不愿意陪他站在大门口,叶语彤还站在一旁呢,还有客人们瞧着呢,这可不太好吧。“先屋子里坐坐喝口茶吧,这天气真挺热的!”
叶语彤见丁双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丁清荷,这姑娘也是很有眼色的,她马上起身,对丁清荷讲,她要去找青黛说说话。
丁清荷笑着便答应了。
果然,等叶语彤一走开,丁双鹿就开门见山说了。
“清荷妹妹,我想问你借二十两银子,打算租铺子做买卖。”丁双鹿鼓足勇气对丁清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