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夜青天,突地打了个喷嚏。
他捏了捏鼻子,狐疑的看着四周。
是谁在暗中骂他?
——
阎家密室,九层楼上,祖爷带着轻歌。
墙壁上挂着一幅偌大的地形图,地形图上有兵力分布,以及各个段位的强者所在之地。
轻歌看向此图,眸光妖异。
这张图,囊括落花城,三大顶尖世家,六大家族,九流世家,兵力,实力,是否威胁。
不仅如此,魏府韬光养晦,暗藏的兵力分布图也都存在。
原来阎家资料如此详细。
“阎家影卫,堪比小九的十个杀手盟。”
祖爷转头看向轻歌,满脸严肃,凝重的道:“轻歌,你记住,阎家真正的底蕴是影卫和这密室九层楼,密室九层楼内,储藏着阎家多年得到的天材地宝,如今,我打算把影卫交给你。”
祖爷掀起地形图,一道灵气锋刃射进墙壁之中,墙上出现了个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把玉扇,是珍贵的玲珑玉,晶莹剔透,浅绿之色,扇尾吊着血色流苏,扇面画着红梅落雪,左下角,血红色的“阎”字格外醒目。
“得此凤扇,主宰影卫,从今往后,影卫归你所有。”祖爷把扇递给轻歌。
轻歌摇头,“我不要。”
祖爷看着轻歌,旋即大笑,“这凤扇,阎家众人争的死去活来,你倒好,不屑一顾。”
祖爷脸色一沉,蓦地抓住轻歌的手腕,把凤扇放在轻歌手上,“拿着,你娘亲未能做到的事,就交由你了,我老了,动不了,你可以,你两个舅舅,阎世城,阎厚勇,阎世城心狠手辣,阎厚勇也是歹毒,都提防点,除此之外,魏家兵力堪称全城第一,要多加小心魏老,魏老潜心修炼几十载,谁也不知道他到了哪个境地,一定要多加提防,你来了阎家,燕家难免多想,燕家能成为顶尖世家,也没那么简单,秦家与幽冥岛的人来往。”
祖爷顿了顿,道:“秦家派人拍了屠血刀,三大世家和城主府的人都去抢了,若阎家抢到,屠血刀必然赠与你,轻歌,你要记住,阎家影卫,燕家经济、铁矿,兵器,魏家底蕴,都是永夜生忌惮的,城内大事,都是三大世家和城主府商议过后才能下决定,城主一定不甘心,阎家再由着他们内部相争下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轻歌掌心摊开,手里放着那把凤扇,凤扇流转着淡淡寒芒。
祖爷对上轻歌的双眸,苦笑,叹息。
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在椅上坐下,幽幽的道:“孩子,这十几年我未曾关心过你,十年前我派人调查过你,你的体内有着精灵血脉,可你丹田破碎,血脉就不会觉醒,我甚至还有点儿高兴,可现在不同了,你既然想一路走到底,那就走下去,我不阻拦你,你来落花城的目的不简单,不仅仅是在落花城立足那么简单,你想干什么,放心去做,阎家在你背后,阎家生死存亡在你手中,与你共进退。”
轻歌眸色闪烁。
原来,她的想法,早就被祖爷一眼看穿。
她攥紧了凤扇,若收下凤扇,掌握影卫的,又有阎狱相助,与燕家合作,未来,落花城必然以她为王。
阎家吗……
轻歌犹豫了许久,最终,把凤扇收下。
“我的手段,祖爷你该清楚,若阎厚勇、阎世城二人贪得无厌,我必杀之,既然如此,你还是决定让我来做?”轻歌再一次问道。
“正因为如此,才让你做。”祖爷道。
轻歌轻笑一声,“那轻歌必然竭尽全力。”
祖爷点点头,“记住,几十年过去,神月都的殿下应该已经把血脉送给了精灵王,你暂时不用担心,但一定要小心。”
“是。”
“城主府不会对阎家动手是因为阎家都是些窝囊废,阎烟号称天才但实力不济,阎狱与阎家脱离了关系,可你不同,你一旦来阎家,就意味着,你跟阎家,都有危险,在这种危险之下,燕家,绝对会跟你脱离关系,而且你还突破了地级炼器师,将来你若成为阎家家主,地位直逼永夜生,这样的局面,永夜生不想看到。”
祖爷把所有潜在的危险都搬到台面上,告诉给轻歌听。
“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一旦出了九层楼,你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告诉我,你的决定吧。”祖爷问。
“扇子不错,我收了,祖爷你年纪大了,就别操劳,好好颐养天年吧。”轻歌浅浅一笑,道。
“不肯叫我一声外婆了?”祖爷悲哀的看着轻歌。
所有孩子之中,她独宠阎碧瞳。
神月都的殿下,那个风华无双的男人,她真的爱过。
正因为如此,阎碧瞳为了夜惊风离她而去的时,她几乎要崩溃。
阎碧瞳跟那个男人一样,狼心狗肺!
彼时,祖爷这般想着。
可得知阎碧瞳死后,祖爷独自一人呆在房间七天七夜,泪水源源不断,一双眼睛险些都瞎了。
轻歌看着祖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罢了罢了。”祖爷从桌子边沿,找到一串佛珠,丢给轻歌,“紫檀珠,开启九层楼的钥匙,一共有两串,这串便给你了,九层楼里有红莲子,乾坤碑内灵气丰富,两者相助,定能助你突破四剑灵师。”
轻歌拿着紫檀珠,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祖爷铁石心肠,只有算计。
可当祖爷跟她推心置腹,轻歌承认自己心软了。
亲情这种东西,她特别奢望。
只要收到一分的好,她能百倍还之。
“祖爷放心,落花城内,阎家,绝不会倒下。”轻歌拿着紫檀珠和凤扇,朝外走了出去。
祖爷坐在九层楼上,周围尽是天材地宝,她却不高兴。
她看着轻歌的背影,跟记忆中的阎碧瞳叠合在一起。
阎碧瞳断绝母女感情,决然离去,奔赴那个叫做夜惊风的男人。
祖爷的灵魂像是被人掏了。
“碧瞳,你这孩子,比你有出息啊。”祖爷笑着,双眼灰浊。
一瞬间,祖爷没了威严,也不慈祥。
她就呆呆的坐在椅上,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年少的痴情相负,原来是人血馒头。
祖爷手肘撑在桌面,掌心托着侧脸,闭上双眼。
她的重担,全交给了夜轻歌。
那些让人争得你死我亡的权利,都在夜轻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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