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雅先生,皆有爱才之心,不愿东帝丧身西洲。
西洲祭坛,朝比尚在进行。
一场朝比,风云四起,天才荟萃,接连精彩叫人看得目不暇接。
祭坛旁侧,站着身着紫衣风华而立俊美灵修的男子;此乃神王,他抬起双眸淡淡的望着轻歌,唇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朝比继续,三宗朝比。”林鹤山道:“风青阳大师与『药』宗大宗师为诸位带来了『药』材和炼器材料,至于如何发挥,全看诸位,而客卿段师,带来了一头高五段的罕见凶兽,一直用镇魂尺压着。诸位朝比者,请尽情发挥,各展神通吧。”
『药』宗大宗师站起来,仙风道骨,眉眼慈祥温和,他回头看了看,一抬手,便见『药』宗的侍者侍女们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药』材走上祭坛,分派给各个朝比者。
侍女之中,其中有个人便是宗主之女,『药』宗九姑娘。
轻歌与九姑娘倒是有几面之缘,九姑娘瞧见轻歌,在分派『药』材之时,朝着轻歌俏皮地吐了吐舌。
轻歌微微一笑,轻点螓首。
『药』材分派完毕,每个朝比者面前皆有一面黑木桌,桌面置放着相同的『药』材。
『药』宗大宗师看了眼轻歌,笑着面向诸位朝比者,温声说:“诸位并不全是炼『药』师,诸位炼『药』之外,亦可发表自己对于炼『药』的见解。炼『药』师炼『药』,通常是照着古书循规蹈矩的来,老夫给你们的『药』材,大多都是下等『药』材,至于能炼制出什么丹『药』,全看诸位。诸位切记,必须用到七种丹『药』。”
话音一落,朝比者们开始紧锣密鼓的炼丹。
现如今,只剩下二十左右朝比者,其中擅以炼丹之人,少之又少。
当然,这也并非是在切磋炼丹术,只是让擅『药』者脱颖而出罢了。
轻歌垂眸望着桌面『药』材,并未急着炼『药』,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眼前共有七种『药』材,皆为下等『药』材,其中三种『药』材乃是剧毒之物,四种『药』材相克。
不像是精心挑选的『药』材,反而像是随手抓一把来刻意刁难。
轻歌抬头看了眼笑容可掬的大宗师,暗暗思忖大宗师此举的用意。
“这老头在刁难人呢……”凤栖笑道。
轻歌点头:“按照古医书『药』材相克论来讲,这七种『药』材全部加在一起,是炼制不出丹『药』的。若真要炼制,除非摒弃三种『药』材,才能炼制出一枚低等的解毒丹。可大宗师说了,除非七种『药』材全部加在一起,否则不算丹『药』。”
每个朝比者皆坐在桌前皱眉丧气,最终,一一放弃。
王上道眉头紧蹙宛若死结,“这也太难了……”王上道转头看向王轻鸿,怎想王轻鸿亦是一筹不展,束手无策。
最终,大多数的人都放弃了。
直到只剩下夜轻歌一人还坐在桌前,静心沉思,试图找到一个切入点。
王上道目光薄凉轻瞥轻歌,嘴角掀起了嘲讽轻蔑的笑,“东帝,放弃吧,何必逞强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大宗师微笑,“东帝,莫急,遵循自己的内心。世间万事万物万象,囊括炼『药』之内,是为变化无穷。何为无穷,即是没有定数,如你之前所说,世间之事,从无定数,世间之人,黑白皆有。”
轻歌看向大宗师与之对视,大宗师年过古稀,面容慈祥温柔,眼眸虽已因年迈而灰浊,目光却是和蔼。
他像是一个慈悲的长辈,期待着萌芽的成长,少年绽锋芒。
而大宗师一番话,犹似醍醐灌顶,让轻歌幡然醒悟。
轻歌沉下心来,全神贯注之炼丹。
便见她玉手轻挥,轰然一声,随之嗤嗤作响,长空被撕裂一道银黑『色』的口子,一方硕大的鼎炉悬浮。
银白为『色』的月蚀鼎,在看见月蚀鼎时,大宗师猛地站了起来:“血蚀鼎……”
“怎么会是月蚀鼎?”段芸错愕,“十年前血蚀鼎在诸神天域出世,不是被神秘人契约了去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丫头身上?”
风青阳目光扫过悬浮当空的月蚀鼎,抿了抿唇,一言不发,随后看向轻歌,一抹了然的神『色』。
一旁淘汰出局的碧玉青,在看到月蚀鼎的那一刻,几乎是倒吸一口冷气。
想要炼制珍稀丹『药』,成为杰出的炼『药』师,除却炼丹天赋以外,更要有一方绝世鼎炉和炼『药』之火焰。
碧玉青曾以为,自己的红珠异火、青蓝鼎是世间少有的宝物,能让她成为这一代炼『药』师成最为巅峰的一个。
可当遇见夜轻歌之后,所有的自信骄傲,全都粉碎瓦解。
碧玉青眯起一双杏眸,眼底氤氲着浓郁的诡谲之『色』。
若青莲异火为她所有,血蚀鼎被她契约,以她之天赋,日后兴许能够成为『药』宗宗主也说不定。
野心的种子,一旦出现,便会极速的生根发芽。
诸人各怀鬼胎,轻歌犹若不知,聚精会神专心致志的炼丹。
每当轻歌炼丹、炼器之时,双眼之中,天地之间,再无杂人,唯有一方鼎。
黑木桌上七种『药』材,轻歌取出四种属『性』相克的『药』材,动作漂亮利落地处理完毕『药』材后,将『药』材依次丢入被青莲异火灼热的月蚀鼎中。
轻歌黑眸倒映着青莲异火,她专心『操』控火候的大小,一刻钟后,轻歌打开鼎盖,取出一枚『乳』白『色』流转着玄烟的丹『药』。
轻歌将丹『药』放在紫晶盒内,又取出另外三种属『性』剧毒的『药』材放进月蚀鼎。
轻歌额上溢出细汗,此番炼制半刻钟,开鼎盖,取赤红琉璃『色』的丹『药』。
两枚丹『药』,一白一红。
王上道嘲讽道:“东帝,你炼制两种丹『药』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糊涂了?”
王轻鸿半眯起狭长的眸,细细打量着轻歌。
叶玄姬望着那两枚丹『药』,却是舒展眉头,恍然大悟,“不愧为东帝。”
“炼『药』方面,确有奇才。”燕留芳赞叹道。
大宗师在看见桌上两枚丹『药』后,捋了捋雪白的胡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东帝炼『药』之能不负『药』宗所望,不愧为老夫内定之人!”
四周,喧哗一片。
虽说众人早有准备『药』宗内定之人会是东帝,可当『药』宗大宗师亲口出来,那种难言而微妙之心情却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