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的良心只疼了那么一下下,很快就把那一点点的良心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身为卫家的唯一的继承人,肯定是要成婚的,是早是晚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能救他这个父亲于水火,给他挡一挡灾,他就当是这个儿子的孝心了。
卫渊不紧不慢的说,“母亲,玉宣都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我这个当父亲的还能和儿子一块儿说亲不成,若是娶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过门,我心中有愧不说,有一个十来岁的婆母,也耽误玉宣说亲啊!”
卫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早些年我催你成婚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不管卫母说什么,卫渊都连连应是,看上去乖觉极了。
卫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也是你自知或之明,你这辈子就不要娶妻了。”
卫渊唇角隐晦的上扬,“是是是,我都听母亲的。”
卫母觉得儿子实在是可怜,想了想,又有些不情愿的开口,“算了,你这辈子也可怜,若是将来能遇到脾性相投的,就算是寡妇,和离过得女子也行,若是实在寂寞,就纳两个小妾,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不往玉宣媳妇身边凑就行。”
卫渊丝毫没有不耐烦,卫母说什么,他都一一应下,只是他做不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卫母的视线重新落在玉宣的身上,笑的慈祥极了,“玉宣你和祖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端庄大方的,还是活泼俏皮的,或者温柔贤惠的,知书达理的,喜欢胖的还是瘦的,高的还是矮的,圆脸还是鹅蛋脸。”
玉宣的脑袋里嗡嗡的,不明白怎么能有这么多的姑娘,他第一次知道姑娘还能这么分类,他觉得他这一辈子见到过的姑娘还没有祖母的这些形容词多。
玉宣救助的望向父亲,却见父亲站立的地方早就已经空了,他下意识的环顾一圈,错愕问,“父亲呢?”
“在刚刚你在出神的想姑娘的时候,你父亲就走了,你父亲刚回来,肯定要见一见长老们。”
卫母笑的暧昧极了,接着说,“你父亲走的时候和祖母打招呼了,声音可不小,你可能是忙着想姑娘,没听到。”
玉宣……
玉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好在现在是冬日里,他觉得,若是六月里,现在天空中就该下雨了。
明明是祖母的那些形容词把他砸晕了,居然诬陷他想姑娘了。
无论玉宣如何反抗,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卫母,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孙子定下一门好亲事,过两年就成亲。
卫家是绝对不能再出现第二个卫渊。
卫母的效率很高,这些年她一直在关注和自己宝贝孙子同龄的小姑娘,誓要找一个最出众的。
卫母挑媳妇的标准和别人不一样,门第差距不是太大就行,现在不兴说什么世家不世家的了。
卫母最看重的是女孩子本身,经过一番比较,她还真找到一位样样满意的姑娘。
沈姑娘祖父是当世大儒,声名远播,父亲是建康城任职正二品,深受陛下信任。
父母恩爱,身为家中长女,早早的接手了家中的事务,帮助体弱的母亲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
最最重要的姑娘长的非常漂亮,是那种端庄大气的美,卫母觉得,自己这个孙子肯定也是喜欢的。
卫母的意料没有错,对于相看这件事,玉宣本来是很抗拒的,但是被卫母逼着见了这位沈姑娘一面之后,整个人都恍惚了。
回去的路上一直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甚至还是怀疑自己,本来不想成亲,不想相看的自己,见了沈姑娘一面就喜欢上了。
这让玉宣心中很羞愧,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见到一个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道了,立马就喜欢上了,这实在是太肤浅了。
以往受到的良好教育让他羞愧不已。
在卫母问他看的怎么样的时候,玉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卫母心中暗笑,面上却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玉宣是不满意沈家这位姑娘吗?没事,不喜欢就算了,祖母不免强你,过几天我带你去相看刘家姑娘,那姑娘不比这位沈姑娘差。”
玉宣心中一跳,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沈姑娘就挺好的,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玉宣已经不想看了,下一个不比沈姑娘差,那还得了,他怕自己真的见色起意,见一个爱一个,成了一个好色之徒。
这与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严重不符。
卫母憋笑,“那行,既然你喜欢这位沈姑娘,那祖母回头探一探那边的口风,这位沈姑娘可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你。”
玉宣忐忑极了,开始仔细回想今天见面他有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会不会惹了沈姑娘厌烦。
本来对相看这件事非常抗拒的玉宣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姑娘。
卫渊见儿子一副害了相思病的模样,语气调笑,“多亏了我带你回来想看,小姑娘的花期不等人,你要是晚回来两年,这位沈姑娘说不定就嫁人了,岂不是和你生生错过了。”
玉宣沉默,卫渊半晌没等到他开口,只当他不想聊这个话题,准备跳过的时候,却听他声音沙哑的开口,“谢谢父亲。”
只要一想到明艳端详的沈姑娘嫁给别人,他心中突然就有些淡淡的不适。
卫渊看向他,见他的耳朵有些红,也就不逗他了,“既然喜欢这位沈姑娘就要好好表现,不光本人要优秀,还得对妻子体贴温柔,工作在忙也不能忽略了妻子。”
卫渊和玉宣说了很多,都是他穿梭这么多世界总结出来的夫妻相处之道。
卫渊足足说了半个时辰,都在传授经验。
玉宣抬头看了一眼父亲,颇有些欲言又止,心里甚至怀疑,母亲在他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父亲这一把年纪,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他这些经验能靠谱吗?
当然,这话玉宣没有说出来,他父亲恼羞成怒。
面上装出一副认真听,很受教的模样,至于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