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知雅的劝说声,秦风不由一阵苦笑。
这女人啊,就是太善良!不过毕竟是自家工厂,秦风也没真打算在这里玩出人命,于是便开口说了话:“行了,都停一停吧。”
豹爷等人这才敢停下磕头。
但还是只能跪着,不敢起来。
豹爷抬起满脸是血的头,感激流涕的望着秦风说道:“多谢秦爷宽宏大量,但小人看管不周,让安杰那混小子得罪了您,难辞其咎,是死是活,秦爷您一句话,绝不脏了秦爷的手!”
“不用给我在这演戏。”
秦风淡淡的看了豹爷一眼:“就这件事情,你还没犯什么错,没那么夸张。”
豹爷如蒙大赦,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接着,豹爷又说道:“那安杰怎么处置?
他就是个小人物,根本没资格让秦爷您亲自动手,还是只要您一句话,小的替您代劳!”
听到这话,安杰瞳孔紧缩,当场就吓尿了。
砰砰砰!安杰二话没说的给秦风磕了几个响头。
完事后,安杰满脸惊恐的求饶道:“秦风……不对,秦爷,姐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亲戚啊!”
“亲戚?”
听到这两个字眼,安定国忍不住大骂:“安杰,你还好意思说亲戚两字,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
刚刚你敲诈我们的时候,有想过我们是亲戚吗?”
安杰脸色大变,连连又给安定国磕了几个响头:“大伯,我错了啊,血缘之亲割不断,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亲侄子啊!”
安定国怒道:“我没有你这样的侄子,也没有你这样的亲戚!”
安杰绝望了。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豹爷悻悻的望着秦风,小心翼翼的再度开口:“秦爷,您怎么看?”
秦风没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安定国,笑着说道:“岳父,要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豹爷一惊,急忙又看向安定国,躬身说道:“只要您一句话,安杰是生是死,怎么死,小的全都给您办妥了!”
安定国闻言一愕,忽然很不自在。
他生来就是贫贱人,前半生几乎都在各种人的鄙夷中度过,突然被豹爷这种大人物如此奉承,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换以前,安定国必须得膨胀了。
但现在,他却很不喜欢这种让自己不自在的感觉。
安定国摇了摇头:“我……我就是个普通人,杀人的事情我还干不出来,反正安杰这个亲戚我也不认了,怎么处理……还是秦风说了算吧。”
绕来绕去,处决权还是回到了秦风的手上。
秦风无语的摇了摇头,这才将目光落在安杰身上。
秦风的眼神很平静,不喜不怒,没有敌意也没有怒气。
但就是这么平常无奇的眼神,此时落在安杰身上,却让后者感觉浑身上下都被冻结了一般,好像原本温热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满脸惨白的安杰仰望着秦风,颤抖着双嘴唇:“姐……姐夫,求你……”“别求我,我也不是你姐夫。”
秦风摆手笑道:“刚才你说过了的,你没有我们这样的亲戚,既然你不认我们,我们也不好意思热脸贴冷屁股啊。”
听到秦风这话,安杰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了。
这么牛掰吊炸天的亲戚就在眼前,自己居然还自以为是的不认,就为了敲诈那点钱,简直是……古今中外几千年,恐怕都没有他这么蠢的人了吧?
幻想一下,如果他不作死,有这样的姐夫罩着,他还需要认豹爷义父?
豹爷都得喊他爸爸啊!安杰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想说点什么,却又如鲠在喉,唯独裤裆处不断浓郁的黄色,还能证明他尚且活着。
秦风淡淡的扫了安杰一眼,接着笑道:“既然都不是亲戚了,那也就没有人情面子了,咱们好好算一下账吧。”
安杰大惊:“不要了,都不要了,我不要钱了,大伯早就把钱还给我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这钱他还敢要吗?
别说安定国早就还了钱,就算真没还,他也不能要啊。
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傻子都知道!“谁说我要给你钱了?”
秦风嘴角微翘,冷冷的说道:“我要跟你算的账,是你今天对这个工厂的破坏损失,对我岳父和我的工人造成的人生伤害,还有精神损失费。”
安杰瞪大了眼睛:“那……那是要多少钱啊?”
“多少钱我说了不算,咱得走正常程序。”
秦风咧嘴笑道:“你回家等着吧,天黑之前会有专业的人过来跟你算钱,一个月之内如果拿不出钱来……反正大家都不是亲戚了,你知道会怎么样。”
安杰懵逼了。
看到自己刚刚破坏的那些坚持和一些器械,还有安定国等人身上的伤势。
他双眼一番,彻底的昏死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安杰粗略的算了一下,这种级别的赔偿,就算一切都按照正常程序来,至少也得好几百万啊!放之前,问题不大,因为他有义父豹爷,关键时刻,豹爷会帮他一把。
可现在,豹爷还敢帮吗?
这么大的数字,足以让他家再次倾家荡产,失去这些年努力得到的一切,重新过上欠一屁股债的生活。
不同的是,上次他家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有安知雅帮他们,而这一次,全世界都没人敢帮他们。
我好后悔。
我好后悔啊!安杰昏迷在现场。
全场鸦雀无声,仿佛都亲身感觉到了权势的可怕。
一语定人生死,根本就不需要动手!安静中,还跪在地上的豹爷,再次小心翼翼的出声:“秦爷……”“走吧。”
秦风摆了摆手。
“多谢秦爷慷慨!”
豹爷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得以放下,转身便带着自己的一群人跑了。
那些个断了腿的家伙,也都爬行离去。
唯独昏迷的安杰,像个孤儿般的被人遗弃,昔日里称兄道弟的众人,生死时刻,没有一个人还记着他。
冷风吹,吹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