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我们要趁着天亮之前赶紧把后备箱的东西准备好,否则天亮我们就更难下去了。”
顾长安的话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准备什么?”
“你去后备箱拿八卦镜,五帝铜钱,蜡烛,还有墨汁,朱砂,三张红纸,三张黄纸,三尺六红布,三尺六黄布,草香一捆,然后放到后座上,剩下的交给我。”
或许是他说的语速过快,也或许是因为我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没有记住。
顾长安只好再次重复一遍,我这才赶紧下车去拿。
车外已经回归了平静,至于那个树林里还有没有那个深坑,以及深坑里的死蛇,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尽管外面风平浪静,我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车内,并且把他让我拿的东西放在了后座。
也幸亏这个车足够大,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豪车,可后座的空间也很宽敞了。
只见顾长安先是平铺了一张黄纸,然后把我拿过来的朱砂放在一个墨碟里,再咬破了他自己的食指,将血滴在了朱砂上面。
我看到他咬破自己手指的时候面不改色,不由得心里一紧,他们都是对自己这么狠的吗?
调好了朱砂墨之后,顾长安又拿出一根干净的毛笔,蘸着朱砂墨在黄纸上来回比划,画得好像是符,但我也看不懂。
因为这黄纸和他之前用来画符的黄纸不太一样,这黄纸就好像那三尺六红布似的那么大,所以他画的符也特别大。
就这样,顾长安给这三张偌大的黄纸,用他自己的血合成的朱砂墨,都画上了那些我看不懂的符,又让我依次摆放在前座上晾着。
画完了黄纸的,接着来就是那些红纸了。
和之前的黄纸一样,也是平铺在桌子上。
偌大的红纸上,顾长安这次用的也是干净的毛笔,但蘸的还是墨汁,画的也还是符。
不过我虽然不懂,却看得出来,和刚刚那个黄纸上画的完全不一样。
我也不敢打断他,就只能这么看着,他让我帮忙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最后就是那三尺六红布,还有三尺六黄布,也依次被他画符的画符,写字的写字,只是全程我这个观众是真的看不懂罢了!
等把这一切安排好了以后,顾长安这才挨个把这些东西叠放在一起,红布和黄布在最底下,黄纸和红纸在上面,还有那些草香,也全都把它们拆开平铺在了这些纸和布上面,最后又把这些东西包裹成一个正方形的包裹,平平稳稳的放在了后座的座椅上。
看着他这一切忙完,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完事了?”
顾长安缓缓抬起头来,我这才看到,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了。
“这东西你不要碰,等我下车一趟。”
顾长安说完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我则是一脸懵,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应该说,顾长安是我接触的第一个道士。
哦,不对,他不是道士,而是猎妖师。
顾长安下车之后就站在了西北角的位置上,双手合十,又回头嘱咐我一句千万不能说话,紧接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像是咒语一般,我被他念叨得直头皮发麻。
顾长安的这段咒语念叨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转身对我道:“拿好那包东西跟我去下墓。”
“现在?”
我是实在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
“对,现在正是子时,村里的村民们都已经睡了,也是墓地里开放的时间段,我们现在去正好。”
我带着疑惑地抱着那包东西下了车,“为什么我们要怕那些村民?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是为他们好吗?”
顾长安先是关上了车门,然后又上了锁,最后才拉着我的手往不远处那片空地走,同时回答道:“你没有见那些村民对我们的意见吗?他们并不希望有外人来。”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于是我们又来到了这块阴气森森的荒地。
之前的时候这种恐怖感还没有如此强烈,可这次再来就真的是浑身起鸡皮疙瘩啊!
我一边抱着这包东西,一边小心翼翼往前走,眼神惊恐地四处打量,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地底下蹿出来。
顾长安则是始终紧紧地攥着我的手,好像生怕我丢了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又好似胸有成竹。
我们又走了一段距离,感觉已经到了这荒地的中心地段之后,突然发现前面有一棵柳树。
顾长安拉着我疾步走了过去,到了那柳树前面才猛地停下脚步。
这棵柳树差不多有成年人大腿那么粗。
停下之后,顾长安一脸严肃地从我怀里把那包东西拿了过去,又像是用脚步衡量距离似的,在离柳树差不多一米远的地方用柳树枝画了一个圆圈,圆圈里又画了一个十字,最后捡了许多柳树枝,架成一个火堆,待点着火熊熊燃烧时,顾长安才把那包东西扔到火堆里。
“四爷……”
我刚要开口问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怎么辛辛苦苦画的东西,就这么烧了呢?
这不是我们下次要用的吗?
可谁知,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顾长安就赶紧转回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我把那些疑问又瞬间咽回了肚子里。
看他这意思是现在不能说话!
于是我就这么蹲在一旁,拿了一根柳树枝,陪他一起架着这包东西,让火能烧透,也能烧得更快一些。
只不过,我低估了这个小包裹,烧起来可是真有劲啊!直接给我烤得表皮生疼,却也只能强忍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不适,顾长安温柔地把我往后扯了一下,然后又用他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火苗,这才让我舒服了一些。
似乎任何时候,他都是这么温润。
像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只要摆放在眼前,哪怕是指尖轻轻掠过,都能沁人心脾。
“小月,站在这里不要动,站稳一些。”
“啊?”我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就见顾长安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双手捏诀,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突然间,我们的脚下变得剧烈摇晃,让我一时间有些重心不稳。
“顾……四爷,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会被吓坏了,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经历地震一样,仿佛下一秒我们就能被这地壳裂开的缝隙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