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狂笑之后,他们看向壮汉的目光也逐渐变得不善起来,这让壮汉心中莫名有些苦涩,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算是跟眼前这些家伙结下梁子,从此被孤立了,倒不是因为他把这些人揍一顿的原因,毕竟这种小伤片刻后便会修复。
会遭人记恨的原因是因为这次他的表现太过于优越了,给予了这些人压力,毕竟保不齐还会有下一个携带从者契约的人来到这里,这次抢到卷轴的自己绝对会成为他们警惕的对象,这样自己离开这里的概率,便会变得更加渺茫了。
想到这他看向红莲的眼神便不由饱含怒意,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话,自己以后的路也不至于这么难走,限定目标版直接走人就是,留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想耍狗吗?让他白高兴一场,欺人太甚。
感觉忍无可忍的壮汉随即向前俯冲,猛然一拳向着红莲击打而去,只可惜还未近身,便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向墙壁,浑身骨头都险些散架了。
对此众人仿佛并不奇怪,反而纷纷笑起了壮汉的不自量力,此时他们对于红莲已经不感兴趣了,随后便逐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红莲所处的地方再次变得空荡荡的。
“这就是刚才那群家伙不敢随意靠近咱们的原因啊,这地方有点意思,会无形中给予咱们保护,走吧老二,我感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也许会和之前一样,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
虽然很想留下来对这些人进行询问,但知道眼下不能耽搁时间的主人格还是只能放弃,这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根本没有办法用常理推断。
“嗯。”早就在这个鬼地方待的浑身不舒服的红莲自然不会拒绝,遵循着箭头片刻后便穿越大门而过,看着眼前再次变得一片灰寂的景象,哪怕莫名觉得古怪,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遵循着箭头的方向继续走下去了。
而远处棋旁的两人依旧持子而落,红莲的事情丝毫不影响他们下棋的雅致。
“看来倒是牧兄看得透彻,要是刚才像其他人一样急冲冲冲上去的话,现在可是有些丢脸了。”张兄棋子随意落之,扭头瞄了一眼此时依旧躁动的众人,眼神显得很平静。
“敌不动,我不动罢了,而已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先不说此次不可能与她签订契约,就算有机会我觉得也并不合适,她给人的感觉仿佛未开神智,从脸色看也让人觉得古怪,精神状态可能有些问题。”
不同于张兄的随意落子,每次看到白子走势的牧白都需要沉思片刻,直到寥寥数秒后才将棋子落下,继续开口:“若是跟了一个不可能走得长远的人继续下去,还不是从一开头便不选,哪怕是一颗小小的棋子,我也不愿轻易牺牲。”
“牧兄的眼神倒是看得透彻,和你说的一样,那个女人给人的感觉的确有些不同,明明只有一个人,却总是给人有两个人站在那里的感觉,的确并非明主。”
连棋盘走势都懒得瞄一眼,张兄随后便随意落子,仿佛哪怕不用看,都能知骁牧白刚才的落子走势一样。
牧白不由再次迟疑不定,片刻后才默默落子。
“虽然眼下这个世界并没有时间概念,但我与张兄相识应该也有一段时日了吧,似乎也少见张兄对于这种事情感兴趣啊,您不想离开这里吗?”牧白双手交错,静静注视着。
“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暂时没有离开的念头而已,若是凤凰落进乌鸦群,岂不可惜?”张兄缓缓开口。
“凤凰非梧桐不息,张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实属正常。”对于他这样的回答,牧白倒是并不意外。
“不过你我情况不同,墨有一言,不知牧兄可愿听否?”看了一眼棋势的张墨随之落子。
“张兄良言,自然当洗耳听之……”牧白落子。
“这世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我比牧兄早入,早就不知道在这院内呆上多久了,在这期间也遇上了不少像牧兄一般兴致相投的棋友,也称不上无聊二字。”
“可牧兄……”落子后的张墨轻抚下颚,继续开口:“你我二人本应是性格不同的人,在这没有时间概念的漫长消磨中,这样孤独且寂寥的日子我早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逐渐忘却了本心,变成了眼前这番模样。”
“没有逃离这世界的冲动,更不会因为有人的离去而感到伤心,人类这种生物,向来是一种感性的存在,可现在的我,已经越来越没有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模样了,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台丝毫没有夹带感情的机器。”
“这也正是牧兄从未在棋局上赢过我的原因,你会迟疑考虑棋子的得失,而我不会,因为每当棋子落下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它们各自的结局了,从来不会犹豫这些。”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我觉得牧兄也应该找寻机会离开了,因为现在的你,已经变得和我越来越像了。”张墨身子默默向前倾去,绯红色眸子静静注视着他:“这样会很无趣的。”
“所以我希望牧兄下次如果能找到机会的话,可就千万不要错过了,如果你按照我的老路走上一趟,最终落下和我一样的结局,失去自我,可就未免也是可惜了。”
张墨话语中少有的带着一丝认真。
“这样吗?倒是让张兄有些费心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可急不来,更何况要是我走了,张兄可就少了一个屡战屡败却依旧坚持不懈的对手了。”牧白随即落子。
而这话也不由让张墨一愣,随即大笑的起来,随后看着眼前棋盘落子走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
“看来这次轮到我被牧兄说的话扰乱心神了,这盘棋败迹已现,这回是牧兄赢了。”哪怕这次败了一局,张墨脸上表情依旧是那样平淡,静静的看着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