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生和桑小花的婚礼结束的当天,吃罢酒宴还早。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和劳又禄都争着拉草根到他们那去了。
“老吵,你忘啦,小美还等着你去给臭狗屎看病呢,你跟他们走了,我芭蕉叶不就成了一个讲话等于放屁的人了吗?大家都是同学,小美还是你的师妹呢!”看见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和劳又禄争着拉草根到他们那去,黄占强急了说。
“老吵,去什么去,那种同学你理他们干吗?”草根还没开口,劳又禄先说了:“晓得是师妹,他就不会离你而去了。还有臭狗屎当年黑你还不够,把他治好了再整人吗?”
“是呀,不要忘了,当年他们两个是怎么对待你的吧!”柯发强,林大平和艾小幸接嘴说:“公公婆婆一泡尿,心又黑又瞧不起人,就不该理他们,死了活该!”
“死憨子,死老枭,死老烂,死老流,你们四个瞎起什么哄,想让我芭蕉叶言而无信呀?”看着劳又禄,柯发强,林大平和艾小幸起哄,黄占强生气地说:“来的时候,人家就给小美下保证了。等黑头的婚礼一过,就拉老吵去给臭狗屎看病的,你们是不知道那天的情况,要是不答应去给臭狗屎看病,小美拦着就不准草根走,人家才逼不得已答应的。答应了就得讲话算数,你们的婚事又还没到,叫老吵去你们那干吗?”
“婚事还没到,不可以叫老吵去看风水和治病嘛?”柯发强,林大平和艾小幸三个说,不理黄占强不算,还给人拦着黄占强,给人帮草根拿行囊拿手袋,硬是把草根给拉去了木龙。
草根在木龙又是看风水又是治病的,木龙石龙来往走。到几个的结婚日子了,又帮他们写喜对和主持婚礼。及到莫家兴婚礼的头一天,草根又才得以搭车来县城。
“老吵,臭狗屎已经死咯了!”草根一进屋,莫家兴便说了。
“死咯了,什么时候的事?”听说范志清死了,草根急忙问。
“就在几天前,欠下两千多块钱的医药费,小美放出话来说,谁帮她还了那两千多块钱欠债,她就改嫁谁!”
“有人答应了?”
“还没有,两千多块钱不是个小数,人家黄花大姑娘都要不了两千块钱彩礼,更糟糕的是还有两个拖油瓶跟着!”莫家兴笑笑说,还下流地补上一句道:“要是能拿得出两千多块钱也是好事,不用捣鼓忙乎就有人喊爸了。”
草根没听莫家兴后面说的下流话了,他陷于了深深的自责中。梁宝珍和范志清虽然对不住他,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另外梁宝珍那可是师傅的女儿呀,亲妹妹一般。草根虽然不敢讲百分之百能把范志清的病给治好一如平常,但能让范志清的病好个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他还是有的。
梁宝珍这个师妹加同学加前任,都亲自开口叫自己去看范志清了,自己都不去,日后见了她怎么说,师傅问起不尴尬吗?
草根很想马上就去看看梁宝珍那个小师妹加同学加前任。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莫家兴便说了:“老吵,时间不了早了,你得写对联了啵,不然就忙不行了!”
那个时候城镇人的婚礼,虽然没有农村人的那么复杂,也没有农村人的场面那样大。但也是要好好办场婚礼的,得请一些和自己走得近的同学,同事和亲戚朋友,哪怕就是三几桌人也好,欢欢喜喜过一把结婚瘾,因此喜对也是要写的。
“芭蕉叶,老枭,老烂,老流几个人呢,怎么还不见他们来?”草根问,莫家兴说:“芭蕉叶等下就到,老枭几个,我讲你来时和他们做一路来呢!”
“人家又不在几个家里,直接从一个事主家里来的,以为他们早走了,就不去邀他们了!”
“那我去叫两个人来帮你,马上写对子!”莫家兴说就要去叫人,却见黄占强,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和梁秋生走进屋来说:“别去叫人了,我们来了。”
黄占强几个来了,给人协助草根写对子和贴对子,又给人去帮助莫家兴布置新房。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等莫家兴的婚礼一过。黄占强,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和梁秋生又争叫草根到他们那去。
“人家哪也不去了,得去臭狗屎那看看了,不然就说不过去了!”草根说,黄占强和柯发强几个说:“人都死了,还去那干什么?”
“去看看小美呀,不然日后与她和师傅遇上不尴尬吗?”
“那我们那有一家建房的日子快到了,你不去人家怎么定向开石脚沟?”黄占强问,草根说:“你先回去,到日子了我自然会去的。”
听草根这样说,黄占强几个就各自回家了。在莫家这住一夜,草根第二又才去看师妹梁宝珍。
“你这时才来,还来干吗?”见到草根走进屋,梁宝珍便发泄说:“人都死了,这下你满了吧?”
草根把买来的礼物分发给梁室珍的一双儿女吃,坐下一言不发,任随梁宝珍发泄到不愿意发泄为止。这才问道:“生活还要继续,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谁帮我还了那两千多块钱外债,不嫌弃这对拖油瓶,我就改嫁谁呗!”梁宝珍刀砍斧切说,隔了一会道:“想吃这份媒人钱,也可以帮介绍一个!”
“行,人家留意就是了。”草根说留下几十块钱,他便从师妹家里出来了。县城有人找看风水,他又在县城看风水了。直到青女山那家人的建房日子到了,他才来西龙路口等车去青女山。
“老吵,你这是哪?”草根刚刚到西龙路口,便有一个男子从一辆车上走下来问了。
“去西龙!”抬头见是同学苗经朋,尽管苗经朋曾经那样过,但外局面还是要做的。草根问:“大郎是你,好久不见,你这是去哪?”
“别问了,兰芳人不见了!”苗经朋一脸愁容说,草根忙着问:“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不见了?”
“别说了,因为一点子鸡毛蒜皮没小事,和我闹死闹埋的。我一生气便动手了,等我出诊回来就不见人了!”苗经朋没有把和妻子吵架的真正原因讲出来,其实蒋兰芳和别的男人有染了,是个男人能不动手打人吗?
“会不会回娘家了?”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到她娘家去问了,她娘家人说没见着回来!”望一望草根,苗经朋嗫嚅说:“要不用五虎遁帮我掐掐,人到底去哪里了?”
“可以呀,讲出兰芳出走的时间!”
“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哪里还记得出准确时间?”
“讲个大概时间也行的!”苗经朋讲出蒋兰芳大致出走的时间,草根放下手袋便掐五虎遁了。一会儿说:“如果时间没错的话,人应该没跑远,就在周围几个县。”
“你还在各地行走吧,帮打听一下,要是见人或有消息,记得讲人家听?”
“不用交待,这是肯定的,见人或有消息,第一时间会去讲你听的!”
草根说,班车来了他和苗经朋道别,便上车来了西龙青女山。
因为要走黄占强的村边过,草根顺便进了一下黄占强的家。
草根走进黄家,但见葛秀月坐在一边低头哭泣,黄爸则坐在另一边一个劲地骂报应仔。草根见状忙问:“伯父,秀月,出什么事了?”
“死报应仔呗,丢下我们跟人去广东了!”
“跟谁去广东了?”
“痞子!”葛秀月抬头说:“他新开个公司接得大工程,回来招工,死鬼便跟起去了!”
草根问:“痞子来家了?”葛秀月说:“不是,是他的一个兄弟!”草根再问:“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走不一会!”葛秀月说罢便又哭了,黄爸则大骂:“死报应仔的,一天都不安心在家里,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现在结婚了还是这样,我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反骨仔啊?!可怜我秀月盼呀盼,盼来这么一个结果!”
“伯父,秀月,别难过!占强不比从前了,他这是出去做事,你们应该理解和支持!”看同学哭,老人骂,草根只得安慰说:“不安心有闯劲绝对错不了,当年痞子也是因为不安心有闯劲才出去的。才去几年,人家现在便开公司了。叫我去,我还不去,现在后悔死了。占强这一去,说不定哪天也开公司发了呢,回来接你们去享福!”
“哪有那个鸟叫,不让我们担心就不错了!”黄父说,很明显因为草根的一席话气消下来了:“我就活不了几天了,只希望秀月能过上几天好的日子!”
“一定能的!”又说些安慰的话,葛秀月不哭了,草根这才告辞出来去事主家。
一路上草根想,柯发强林大平艾小幸劳又禄和莫家兴几个结婚是欢欢喜喜,梁宝珍苗经朋和葛秀月几个走了老公或老婆则是哭哭啼啼。这人生呐,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