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姜所!”到青龙镇上下车了,草根说。
“不用,顺路的,举手之劳罢,谢什么!要不到我那去坐一坐,明天再走?!”姜所长望着草根客气地说。
“谢谢了,时间不等人,我得搭车出去通知同学参加聚会,就不打扰了!”草根又说一声谢谢,这才拿上手袋去站点搭车了。
青龙没同学要通知了,按顺序草根得去通知双河的同学。双河的同学一共有六个,分别是蒋长生,芦福生,芦东娟,蒋西荣,杜敬桥和柏庆山。
芦东娟和蒋西荣嫁在了城关西山,得等到县城再去一起通知她们了。现在需要通知的只有蒋长生,芦福生,杜敬桥和柏庆山四个人了。
一年前蒋长生和芦福生两家联合共同出资,架双河西村至东村中间的那座桥和硬化两村中间的那段路。一个月前修成也已经剪了彩,曾经电话叫草根参加他们组织的剪彩活动,因为草根还在外县走不开。和苗春生修成哭妈岭的公路剪彩活动一样,草根都没有去参加着,只是打电话说些祝贺的话。
也不知道现在蒋长生和李小利,芦福生和栾方珍还在不在双河口。所以在青龙镇上班车了,草根先给蒋长生打电话了。
“痞子,现在还双河口西村的家里吗?”电话接通,草根便问了。
“不在了,已经回到公司咯了。真是的剪彩那么大的事,怎么答应来了的,又不来了?”蒋长生在那头说,声音又像从前一样清脆了。听得出他病好精神也好了许多!
“不是被事情给绊着赶不回来了吗,不然的话人家能不参加吗?!”
“什么事情啊,赶不回来了?不会是在为开脱找理由吧?”
“怎么可能,人家是那样的人吗?一直以来都是最爱热闹的那个,不知道呀?你讲从前有热闹的地方,哪次少得了人家?正准备回去参加剪彩活动时,突然遇上一个危重病人需要抢救,人命大如天,救人如救火。人家能不先去救人吗?等病人脱离危险,已经来不及回去了,有点抱歉哈!讲你听也不怕,地龙修成哭妈岭那条公路,剪彩活动叫人家去参加,人家也因为有病人绊着,没去成呢!”
“这样讲还差不多,可以原谅你了,你现在哪里?!”
“在班车上,正从青龙出来准备去双河口你们那。你不在家了,那司令呢,还在双河口吗?!”
“也不在咯了,剪彩过后,我们走他们也走咯了!”
“地龙组织同聚会,听说了吗?”
“没有呀,怎么聚会,什么时间,要多少份子钱?”草根说了时间,地点,以及不要份子钱等等。蒋长生在那头道:“好呀,几十年不在一起了,是应该聚上一次的了!”
“好了,你们都不在家走了,我就不在双河口下车,得去通知其他同学了!”
“别忙挂电话呀,人家还有话要讲?”听草根的口气是要挂断电话,蒋长生赶忙说:“之前你给开的那个处方,已经服用一个多月了,是不是得再换一个处方了?”
“那你讲你现在的情况给我听,人家再考虑换不换处方?”
“我现在的情况呀,总的来讲饭量增加,睡眠增加,体重也在增加,不但不用去透析了,就连医院都不用去了!好像总感觉哪还有点不对路,具体哪不对路又讲不出来!”
“我知道了,你这是想多了。赶快刹车别想那么多了,否则就会得抑郁症要看心理医生,再发展下去就得进精神病院了。长病久病的人一定要记住,除了积极配合治疗以外,还要记住十六字方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适当运动!”
换一个手拿手机,草根问:“这次修桥补路,和司令一共出了多少血和肉?”
“别问了,反正是挨你狠狠宰一刀伤得透就是了。都超过七位数了,心和肝都穿孔了!”蒋长生在那头说,他这次确实被草根宰得非常的痛,和芦福生一共用去了接近三百万块钱。
“怎么是人家宰你,那是你们命该如此嘛!对于一个亿万富翁来说,不是小菜一碟吗?退财保命,那可是一举两得,千古不变的真理嘛!”
停了一下,草根进一步说:“现在人家知道你总感觉不对路在哪个地方了,看来还得在十六字方针的基础上,再加上一句话那就是:别胡思乱!否则翻病了,又得出血和卖肉!”
“少废话,你就讲吧要不要换处方调整用药?”蒋长生在那头说,完全摆脱透析之麻烦了,他不能不能承认草根说的,和做的是对的,出点血和肉也值!
“效不更方,记得服几天药又停几天药就是了!”关了手机草根便闭目养神了,讲这么久的话他嘴干神也疲了。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准,草根才闭目一会,手机便响了。拿出来看是芦福生打来的电话,点接听键便问:“司令,什么事?”
“上次开的那个处方,又服得一个月了。次次隔山打羊,遥控开处方。这次是不是得来一次市里复诊开方了?”芦福生在那头说,他妻子栾方珍糖尿病引起的肾衰竭,得到了纠正,完全不用透析了,说话口气也变了许多。
“那你说说,方珍现在的情况给人家听,再决定要不要去复珍?”
“人家的表达能力有点差哈,好像看见她不厌食了,听她说早几天上秤增加了十多斤!”
“这不是好事吗?那去检查着肌酐没有?”
“去检查了,还有点高,不过医生说这样的肌酐可以忽略不记了。”
“那血糖呢,也去检查了吗?”
“去检查了,和肌酐一样,血糖也还有点高!不过也可以忽略不记了!”
“那你还担心什么,效不更方,仍按原方继续服用呗!”
“我听人家说,中药不能长期服用,否则伤胃伤肝还伤肾呢!”
“别听那些中医恶乱讲,有些中药是会伤胃伤肝还伤肾。重要的是会配伍,配伍得好不但不伤胃伤肝和伤肾,还能养胃养肝和养肾。”
“用药如用兵,会用兵,能指挥千军万马,就能打胜仗,不会用兵就会打败仗是一样的道理。拿方珍来讲,之前吃不下饭没有食欲,那就是伤胃了。心神不宁睡不着觉,排尿不畅,那就是伤心肝又伤肾了。现在吃得睡得下,还能排得出,自己想想看,伤胃伤肝又伤肾了,还能吃得下,睡得着,又排得出吗?!”
草根的话一停,芦福生便说了:“这样讲还真是的啊,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意思是不用来市里复诊了啵?”草根不答反问道:“地龙要组织同学聚会听说了吗?”
“没有呀,他哪时讲要组织同学聚会的?”
“在收二苗谷子之前!”
“好事呀,几十年不见面了,是应该到见一面的时候了!地龙讲没讲,要出多少份子钱?”
“他没讲,说是一切费用他都包了!”讲了聚会的时间地点和规模,草根故意撩道:“要不你这个亿万司令,再加点料,把规模搞大一点,来他个国内或者省内几日游,让同学们饱览一下祖国的大好可山?!”
“还说呢,给你宰了那么一刀,人家恐怕几年都回不起阳。”
知道对方是指修桥补路用了一大笔钱心痛了,草根说:“地龙没病没灾,都出钱修哭妈岭那条路了。比你出的血和肉还多呢,怎么一样的土豪劣绅,人家不心痛,你就心痛得牢骚不断了?!”
“怎么说话的,谁土豪劣绅了?人比人气死人,人家能和他相比吗?他那是欠哭妈岭人的啊,没哭妈岭的乡亲能有他地龙的今天吗?”
“那你老同痞子呢,他没欠着……”草根还想讲下去,手机没电了,只能作罢了。
窗外阳光明媚,远远看见双河口两村了。经过蒋长生和芦福生出血割肉,硬化了的公路比大公路还漂亮,如一条白龙,在阳光的照射下。从大公路的右下一直游去半里路远的大桥上,再游到西村去。
草根想有人大喊打倒“封建迷信”,要是没这“封建迷信”,蒋长生和芦福生舍得拿出百万来修路与架桥吗?看来未毕会非常的悬,自私可是人性的一部分啊?
班车过了双河口,很快就到岔去镇上的岔路口了。本来杜敬桥那是可以用电话通知的,因为没有柏庆山的电话。所以草根只得在岔路口下车,去通知柏庆山的时候,连带杜敬桥也一起通知了。
“老师傅,这家修理店关门不营业,人去哪了?”在岔路口下车,步行到杜敬桥的修理店门外,见修理店的门上了锁,草根问隔壁一个中年男人道。
“噢,这店已经出卖咯了,听说是要钱来治病了吧?”中年男人说,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老师傅!”道一声谢,草根就走了。他想卖店治病,难道是柏大妹的癌症自己没治好,复发转移去医院了?
不对路呀,几个月前杜敬桥还来电话说妻子的病情一天天向好的呀?
管他呢,去都杆一问柏庆山不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