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成年轻的时候,既不喝酒又不抽烟。就是进山又累又孤寂,他也是烟酒不沾,特别的自律。
自从得了那坛白花花的银子以后,他便开始飘了。特别是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随村人上进城市打工以后,苏志成便不能自律了。他不但学会了酗酒,还学会了抽烟,打牌搓麻将,甚至是玩女人。
“死鬼打,从前滴酒不沾的。怎么现在变成一个酒坛子了?”见丈夫一日三餐喝着酒,还大鱼大肉买回来,吃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妻子梁近秀便骂开了!
“从前人蠢,脑子笨进水,不晓得吃酒的好处呗!”苏志成回答道,一副气死人的口气。
“把酒戒了,不然的话……”梁近秀故意不说后面的话了,她想男人应该听得懂后面的话是什么的。
可是苏志成不但不戒酒,还买起香烟抽起来。二十五元钱一包的芙蓉王,一天要抽两包。就是拿工资的人都不敢如此花钱,梁近秀更是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了:“死鬼打,喝酒就算了嘛,又抽起烟来。一天肉酒加香烟就一百几十块钱了,钱多得烧的呀?就不能把钱留给儿女,他们都还没成家立业呐?”
“留给他们干什么?爷有爷世仔有仔世,都帮他们在城市买得房子了,还想怎的?”
“那儿女将来结婚,不要钱来用了?!”
“哪管他们结婚不结婚,现在得管自己的嘴巴先。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夕阳都红了,再还亏待自己,四脚一抻想享受都不能了!”苏志成唱歌似的说,大的儿子已经过三了,小的儿子也快奔三了。都不结婚正是他心中的痛,他就什么也看淡,便借烟酒浇愁了。
“这样讲就分家,不和你在一起了!”上一辈人不像现在的人样动不动就闹离婚,那一代人没有离婚这个概念。讲不听男人,梁近秀就提出分家!
“分就分,房子是老子建的。不想看老子,看不惯老子,有几远就给老子滚几远!”苏志成大男子主义骂道,现实中大部家庭都这样。谁手里攥的钱多,谁就是王就有话语权!
“滚就滚!”梁近秀本想分点银钱帮儿子攒在那里,将来结婚好用的。男人不分银钱不算,还叫她滚。她气的回房收拾衣物出门搭车便去儿子那了。
苏志成以为妻子回娘家耍几天,气消了就会回来的。谁知梁近秀一走半个月二十天都不见回来,他便有点急了。
他并不是真心要撵妻子走,妻子走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首先寻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其次没人让他睡,他都想自慰了。万一儿女回来不见了妈,不得找自己的茬呀?
苏志成可以不怕妻子,但他不能不怕儿女。看见妻子半个月二十天不回来,这下他才忙起来。他去老圩娘家人那找妻子,内弟说姐姐没回来过。
苏志成马上出来搭车进城到两个儿子那去了,在大儿子那找到妻子梁近秀。他紧绷着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
“走,跟我回家?”见到妻子了,苏志成便命令道。
“走什么走,当着儿子的面。写个保证书,保证从今往后不吃酒不吸烟。人家就跟你回去,否则想都不用想!”有儿子在,梁近秀一点也不怵男人了。
“走不走,不走老子动手了啵?身上痒想叫老子帮你松松筋,是不是?”苏志成动手就拉妻子,妻子不走他还扬起了巴掌。梁近秀急中生智喊道:“老大快出来呀,你爸要打妈了!”
“老头子,老屁眼!你给我放老实点!”大儿子从房里冲出来,指着苏志成便警告说:“在家打我妈就算了,追到这来还要打我妈!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气了!”
看着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大儿子,苏志成赶忙松开抓着妻子的手。
“马上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看着母亲慌像麂子样躲在自己的背后,大儿子指着门口对父亲说。
“这房子是老子买的,要走的是你们!”苏志成大声说,很有点鸭子嘴硬的味道。
“我懒得和你讲那么多的废话,你走不走?!”大儿子吼道,捞手握脚的。
“你个报应仔的,老子白养你了!”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大儿子,苏志成骂一声还是灰溜溜地出门搭车回家了。
回到家里没有老婆管了,苏志成更加放飞自我。不但继续酗酒抽烟,还去镇上打牌搓麻将耍起女人来了。
今天带这个女人回家过夜,明天带那个女人回来自摸。老女人也好,少女人也罢,他是来者不拒,反正他苏志成有的是钱,养得起。
后来听一个哥们讲,现在的女人都很脏。特别是一些从外面回来的年轻女子,脏得很有性病。敢作,但怕死的苏志成这才把身体固定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姓陈,是个外地嫁来石龙镇上的女子。老公死了,有一儿一女。一个在上初中,一个在上高中,都是正用钱的时候。
陈姓女子虽然是徐娘半老了,但风韵犹存。高挑的个,前有胸,后有屁股骚的如少女一般。最难得的是床上功了得,睡上一晚像吃的蜜糖,又像抽的大烟,得一想二难以忘怀。
一经沾上了,苏志成便欲罢不能。大把大把的钞票塞给陈姓女人拿回去养家,送一双儿女上学读书。
梁近秀娘家有个好姐妹见,苏志成毫无节制地把钱都给陈姓女子,就打电话讲给梁近秀听了。
梁近秀接到电话便从城里回来,进屋还没等她开口。苏志成先说了:“你回来干吗?有几远给我滚几远!”
“回来干嘛,再不回来这个家就让你败光了!”梁近秀说,她是又气又恨又怜。
“败不败光,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这家不有我一份呀?!”
“有你一份,你回来呀!”
“回来可以,把烟把酒戒了!”梁近秀说,她没把打牌耍女人的事抖出来。
“不可能,没个嗜好还是男人吗?!”有一句话苏志成没说,那就是儿不婚女不嫁,他没必要不享受了!反正生不带来,死又带不走。留来也无意思,还不如都享受了!
“讲不听是吧,那我就不讲你了。有话在先,把钱都给人家了。没吃的了,不要去找我和儿女们!”梁近秀恨铁不成钢,不能不说狠话了。
“不找,不找,死也不会去找你们的!”丈夫苏志成把话说得很绝情,梁近秀哭着出门又进城去了。
苏志成继续作,酗酒抽烟,给钱陈姓女人。银子变换成钱都用完了,姓陈的女人还是不放过苏志成。最后以投资做生意为名,花言巧语加上肉体,让苏志成把装修一新的楼房也给变卖了。
姓陈的女人拿上变卖房子的钱一走杳无音信,苏志成找不到,虽然报了警,但警察一时找不到。他也没有法,只好缩舌回来古里村了。
身无分文,赖以猫头的房子也没有了。由于之前话讲的太绝,苏志成不敢去找妻子和三个儿女。回来没地方住,他便去村侧的一个岩洞里住,有一餐吃,无一餐吃的。不知什么时候死在那个岩洞了。
草根说他要去古里村通知苏志成参加同学聚会,苏志秀说她要回古里村取家乡土。两人一拍即合,便上了苏志秀开回来的红色小轿车。
老圩村离古里村就十多里远,加上村村通路都硬化了。所以俩人边说着家常边走,就十多分钟便到古里村了。
“八嫂,出什么事了?”看见村口站着很多人,一些人还扯队伍向村侧的山脚走去。苏志秀停车伸头出窗外,便问一个中老年妇女了!
“你志成哥呗,死在那山脚下的一个岩洞里了!”叫八嫂的女人说。听说自己的堂哥苏志成死在一个岩洞了,苏志秀忙着问:“他去那干什么,怎么死在那个岩洞里的?”
“别问了,作死的呗!”八嫂把苏志成又酗酒,又抽烟,又打牌搓麻将,又玩女人,房子都卖了。最后没得地方住,去那个岩洞住,什么死了都不知道讲了出来。
“那我近秀嫂和孩子呢,就没有一个人讲他吗?”苏志秀问。
“怎么不讲,讲不听呗!”八嫂身边还有几个妇女,都是留守老人。
大家七嘴八舌,把苏志成如何作。如何不听妻子的劝,妻子如何不理苏志成进城跟了儿子。苏志成如何追到城里喊不回妻子,继续作直到把自己作死都讲了出来。
“死得可惨了,不知是老鼠还是什么东西,把手崽脚崽,眼睛耳朵,鼻子嘴皮都咬去了!全靠二哥身上痒,去那寻草药来洗。闻到臭味进去看,不然的话野东西吃完都没人知道。”一个中老年妇女说,话里话外满满的叹息。
“近秀嫂和孩子们那呢,有人打电话给他们了吗?”
“有,二哥一回村上讲你堂哥死了。就有人打电话通知近秀和儿女们了!”妇女说了向村外的大路一指:“看有车来了,应该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