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草根问他买的牛崽,劳先强心一横。说:“卖给你的那个黄牛崽,找不见了。”
“怎么会找不见了,昨天我去后弄还看见来着的呀?”草根还没开口,劳父便先说了。
“昨天你还看见,可今天你一整天都是和我去木龙了的呢!不会是今天才失的呀!”劳母接嘴说,像在是帮儿子说话一般:“昨天到今天可是有二十四小时呢。”
“是呀,今天才失的也讲不一定!”劳先强顺着母亲的嘴说,父亲要开口,他又是眨眼睛示意又是故意用不耐烦的口吻说:“反正人家进后弄里,找了这一半天了,就是找不见嘛!”
“这样讲,很可能是今天失的了!”看见儿子眨眼睛,还不耐烦,劳父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很配合地说,随即问道:“这可怎么办,兰先生可是给了订金的呀?”
“是呀,没牛给兰先生,这可怎么办?”劳母跟着问,她虽然也是不太明白儿子什么意思,但也是像丈夫一样很配合着说。
“还能怎么办,明天再去寻呗!人尽其力找不到了,再讲呗!”父母说话上道了,劳先强说。他说了还转问草根:“老吵,要是真的找不到那个牛崽了,你看是退钱给你,还是……?”
“退钱给兰先生,你觉得妥吗?”儿子虽然不说后面的话了,但劳父也听明白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似乎还听出弦外之音。便故意问:“那钱可是订金呀,合同一般。像是订了的婚姻,悔婚了人家能同意吗?”
“是呀,人家兰先生能同意吗?”听出儿子和老伴说话什么意思了,劳母接嘴说。
“人家不就是打个比喻吗,说是万一找不见,又不是真的找不见,看把爸爸妈妈急的!”父母很会配合,而且配合得很好,演双簧一般。劳先强歪头笑笑问草根:“老吵,实在找不到那牛崽了,人家说是万一的呀,换一个牛崽给你怎么样?”
“老吵,你讲去人家那的,怎么到这时还不去呢?”草根还没表态,劳又禄就进屋问了。
“人家正打算去你那的,你却来了!”草根说,劳又禄来的太及时了,让他有了离开劳先强家的机会。
因为劳先强和父母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了,草根还没想好怎么揭穿劳先强和父母。
同意劳先强说的再换一个牛崽当然好,要是不同意换一个牛崽,肯定会和劳先强一家有架子来闹的了。以劳先强的性格肯定会给一个最小的牛崽给自己。自己会要另一个牛崽吗,而且还是一个小牛崽吗?
自己肯定是不能接受要另一个牛崽的了,更别说接受一个小牛崽了。这样做自己不只是很亏,而且还有可能被人说蠢。
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宝家牛呢,谁知道他劳先强会给一个什么样的牛崽给自己。
再讲那牛崽根本就设有失,一旦讲不失,一定会有架子来吵。草根想一吵架,自己还能在劳先强家里住夜吗?肯定是不能在劳先强这住夜的了。
就算是自己厚着脸皮在劳先强家里住夜,他和他的家人也不一定会安排床铺让自己休息呢!晚饭时有那么多的鸡鸭不舍得杀来待客,不是最能说明问题的了吗?
“那走吧,老爸老妈还等着呢,夜饭不去吃,现在又不去,他们早就说我连个人都请不来了!”看见草根磨磨蹭蹭不起身,劳又禄催道。
“好,这就去!”草根说,转向劳父劳母和劳先强:“伯父伯母,先强,那我跟又禄去他家了,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去吧,路上小心点!”劳父和劳母还没开口,劳先强先说了。看见草根既背包,又拿手袋。劳先强明知故问道:“怎么把背包和手袋也拿走了,明天不打算来了?”听儿子这样问,劳父劳母跟着说:“是呀,兰先生怎么把东西都拿走了,打算明天直接在又禄那走了?”
劳先强一家三口话是这么说,看着是在挽留草根,实则是希望草根快点走,而且是希望草根走了最好别再来了。只听劳又禄说:“叔,叔爷,叔奶,这东西到我那还有用,要给我妈治疗用呢!”
“放心吧,牛还没要着,我是不可能走的。”草根则一语双关说,劳先强和父母不做声了,草根便和劳又禄走了。
“强仔,那牛崽真的找不到了?”等草根和劳又禄一走,劳父便问了。
“真的找不见了,这种事我还能哄爸爸妈妈不成?”劳先强说,他并没有急着把自己昧着良心,黑牛不给草根的计划讲给父母听。自然是怕父母挠乱他的计划了。
“好好一个牛怎会不见了呢?”劳父用怀疑的口气问。
“是呀,好好一个牛怎会不见了?难不成真的被谁给偷走了?”劳母接嘴问,跟着自言自语似的说:“关在那个弄里,那么多的牛,也不止我们家的牛呀,怎么偏偏失了我们家的牛。几年了,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谁家的牛失过呢?”
“是呀,几年了就没听说谁家的牛被偷过呢!怎么偏偏偷了我们的牛,还是一个牛崽?”劳父接嘴说,跟着问:“会不会是兰先生讲那个牛崽太好了,有人来偷了?”
“有这种可能!”劳先强的话一停,劳母便问了!“那牛婆呢,牛婆还见不见?”
“牛婆还在那里,就是找不见牛崽了。”劳先强的话一停,劳父劳母问:“会不会跌哪死了?”
“也有可能!”
“万一真的被人偷了或者跌死了,你打算怎么赔人家?”
“刚刚不是说了,他不要钱,就赔一个牛崽给他呗!”劳先强不耐烦说。
“你可不能赔一个小小的牛崽给人家啵,他可是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别的不说,你讲你谈了那么多的姑娘,都不成,今年一谈就成了,肯定是他的日子选得好,走桃花运了。”劳父劳母说。
“知道了,啰嗦!人家困了,去睡了!”
“去睡早点也好,明天起早点再去弄里看看,是不是能把那牛崽找到给人家。”
“好像刚刚,我在门外听黄头说,卖给你的那个牛崽找不见了?”走出劳先强的院子,劳又禄问。
“是呀,黄头是这么说的。”草根不可否认说。
“怎么可能不见了,全村人的牛都关在那个弄里呀,可从来就没听说过,谁家的牛失了呢!跌死的倒是有过,前两年我家就跌死一个牛崽。”
“是吗,也许是我倒霉吧!”
“好好一个牛崽,没了真是可惜了!”劳又禄叹口气说。
“哎哟喂!”在屋里很亮,出来到外面有点不适应,草根一脚踩歪了,还险些跌倒了,不由喊一声道。劳又禄说:“小心点,来给手袋我帮你拿?”
“不用,我……”
“怎么不用,我帮你拿!”草根的话还没说,劳又禄就抢过草根的手袋拿在手上了。跟着说:“要过溪沟了啵,小心点脚下!”
小山脚下过村子去,有一条小溪沟,很陡直,走下去了,又才爬上去到对岸。因为是月黑夜,只有劳又禄拿着一杆手电筒。草根说:“不怕,跌不了的!”
“还跌不了,刚刚在平地都想跌倒了。要不,你拿手电吧?”劳又禄提议说,说了还把手电递了来。
“不用你拿吧,那是刚刚从亮处出来,一时不适应,现在适应了,又有满天的星光,没事了的。”草根说,紧跟其后。
“那我亮路,你走先!”听这样说,草根便走先下了溪沟。劳又禄一直用手电照着,直到草根上到对岸,他又才过溪沟。
“要是那牛崽真的找不见了,或者跌死了,你怎么办?”过了溪沟劳又禄问。
在劳又禄出门问自己时,草根便偷偷掐五虎遁了。心里悄悄说,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了。嘴上却对劳又禄说:“到明天,再说吧!”
“你可得小心点,防止他给一个小小牛给你!”劳又禄提醒说,草根也不说话了,黑暗中他只是笑笑。
进村了,很快就到了劳又禄的家。劳父劳母还没有睡,似乎在等儿子回来。
“我们讲,又喊不得兰医生来呢?”见儿子把草根领进屋,劳父劳母笑眯眯说。
“怎么可能?”劳又禄笑笑说,草根则问劳母:“叔娘,这一半天没叫肚子痛了吧?”
“没叫肚子痛了,你给的药真好,服了两次夜了还屙了潮虫(蛔虫)夜饭也吃得舒服了。”劳母用夸赞的语言说,劳父则道:“谢谢你,兰医生,你今天不但帮我们,一个大忙,还为我们省了一大笔钱。可惜了,叫你来吃饭,你不来!”
“叔叔,婶婶放心吧,我来了,明早就在你们家吃饭了。”
“那感情好,一定得在我们家多住几天!今天真的是多谢兰医生了!”父母的话一停,劳又禄说:“爸爸妈妈,硬是啰嗦,讲来讲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好,不讲这了,说点别的!”劳父劳母笑笑说,大家坐在一起又说点别的话,这才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