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筑基修士竟然让她去归一峰做个管事,岂非笑话,联想到符摇光之父,郑良暗道:“是了!听闻符师伯当年亦是一代天之骄子,可惜为人所妒,最终被人暗算损了道基,沦落到凡人界担任国师。如今其女入派,天资过人,当年暗算符师伯的人岂能不防备,看来发配去做管事只是第一步,这些人必有后手,就算不要了符道友的性命,也必然要彻底毁了她的道途!”
本来郑符两家结盟,若是邵明珠欲对符摇光不利,郑良必然要出手制止。但既然符家人也牵涉其中,那么此事便算是符家人的家务事,郑良可不想为了交好符摇光得罪符家长老,当下便退后一步,沉默不语。
楚南风目光一闪,道:“原来如此,既是符家长老发话,做小辈的自当遵从。只是符道友初来乍到,恐怕不熟悉路径,正巧我有事要前往归一峰,便顺路带符道友一程!怎么样,关师妹,这件小事你不会也不准罢?”语气充满戏谑。
关姓女修脸色不变,道:“自然无妨。”说着拿出一枚令牌递给符摇光:“此令牌为接任管事凭证,符道友收好。”说完,转身喝令一声,便有女修上前将轿帘放下,众女足下生云,抬着轿子飞上空中,霎时便消失在天际。
倪真人深深望了符摇光一眼,道:“你好自为之!”说罢一甩袍袖,化为一道流光,向着邵明珠等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见到倪真人离开,郑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但这笑容在看到符摇光后立刻僵硬起来:“符道友,既是符家长老发话,道友还是立即上任为好,我这里就不留道友了。”
看郑良一脸避如蛇蝎的表情,楚南风心中不屑,对符摇光道:“符道友,郑师兄说得也有道理,咱们这就启程罢,免得别人心急!”
郑良的心思被楚南风一语道破,顿时涨红了脸,唯唯诺诺不敢做声。
早去晚去,符摇光也不在乎,但有一事现在却要提前办了:“我离开凡人界之前,郑道友曾嘱咐我,来天玄派后替她送冯宿云姑娘前往归一峰加入外门,如今正好一并办了。”
楚南风诧异地望了冯氏姊妹一眼,道:“原来两位姑娘是来拜入我天玄派的,这位姑娘是做外门弟子,不知另一位是……”
若是之前,符摇光可能还会替郑家隐瞒一二,但郑良的态度摆在那里,她若替郑家着想,郑良说不定还以为她是要巴结讨好郑家,没的自降身份,因此她索性直言以告:
“冯意歌姑娘是冯宿云之妹,乃是木火双灵根,又有炼丹师天赋,她的去处自有安排,无需我来操心。”
楚南风眼睛一亮,她是因为得到一则隐秘的消息,才特意来寻符摇光,不想竟有意外收获。
楚南风望了冯意歌一眼,笑道:“竟然是未来的炼丹师,失敬失敬。你们姊妹初入派,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里是我炼气期时用的一些小玩意,横竖现在也用不上,便赠于你们,算我这个做前辈的一点小心意!”说着取出两个储物袋递给姊妹二人。
郑良在旁看着,暗暗后悔,之前他怕泄露姊妹二人身份,并不敢对她们太过关照,谁知竟叫楚南风捷足先登,抢先一步讨好了冯意歌。不过亡羊补牢,时犹未晚,楚南风待会还要前往归一峰,他还有大把时间用来拉拢冯意歌,务必要教她对郑家生出好感。
想是这样想,郑良看着楚南风一脸关切地询问姊妹二人情况,还是忍不住咳嗽一声道:“楚师妹,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尽快出发,以免耽误了冯师侄办理进入外门的手续。”
楚南风似笑非笑地望了郑良一眼,也不再多说,顺势起身道:“郑师兄提醒得是,咱们还是尽快前往归一峰罢!”
符摇光同冯宿云重新登上楚南风的飞行法器,向归一峰飞去,一路上,楚南风沉默了许多,只一心操控飞行法器。
飞了大约半个时辰,楚南风指着前方一座山峰道:“符道友,冯姑娘,前方便是归一峰了!”
冯宿云看着前方雄浑的山峰,心潮起伏,虽然过程波折,但她也终于要正式踏上仙路,成为一名修士了!
她心中刚生出一丝喜悦之情,便看到楚南风脸色一肃然,目光如电,射向她:
“滚出来!”
喝声挟着威压而至,冯宿云大脑一片空白,双股战战,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楚南风针对的对象并不是她。
冯宿云僵硬地转过身,只见身后的空气突然如水波一般泛起涟漪,一道身影从涟漪中显现,却是一名身材消瘦的男修。
这名男修肤色惨白,面容僵硬犹如泥塑木雕一般,陡一出现,便在空中向楚南风深深施了一礼:
“楚师叔,在下恰好有事经过此地,打扰了师叔,还望师姐恕罪。”
楚南风冷笑一声:“辛睢,你当着我的面也敢弄鬼!好端端地,你为何要隐匿身形?难道你天生的贼骨头脾气,不肯好好的走路,非要像阴沟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才高兴!”
辛睢连忙露出讨好笑容,他面容僵硬,这一笑比哭还难看:“楚师叔,师侄亦是迫不得已。师叔也知晓,师侄做的便是替人寻仇的生意。前日有人下了单子给我,要我今日潜伏在此,寻一名叫符宁的道友的晦气!不想竟遇上师叔,师侄自然不敢冒犯师叔,本想悄悄离去,不想还是被师叔发现。说来师侄的隐匿之术也算得上高明,连一些筑基修士也能瞒过,师叔却一眼看破,不愧世家子弟,实力不凡远胜侪辈……”辛睢长相不讨喜,说起阿谀之词却是滔滔不绝,楚南风眉毛一抬,道:
“是么?我看你本领不大,胆子倒很大!”
辛睢一顿,道:“师叔何意?”
楚南风转头对符摇光道:“符道友,你看看你袖子上有什么?”
符摇光抬起手,她今日穿一件白色道袍,上有暗绣云纹,此时定睛看去,并无任何异常。符摇光手臂一动,忽见衣袖上有细微光点一闪,伸指一抹,指尖滑腻,细细看去,却是有粉尘沾在衣上,只因其无色无味,是以极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