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吴氏夫妇说来说去,金葛都没能从中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想到吴氏夫妇这里,可是在梁国境内仅剩下的还没有被她查过的线索,若是再无发现,也许她就再也无法重回天玄派。金葛不由急躁起来,看着吴氏夫妇,冷声道:
“你们仔细想一想,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不一定是关于郑师叔她们几位的,若是有任何关于其他仙师的异常情况,你们也都可以同我细说!”
然而吴氏夫妇绞尽脑汁,却再也想不出什么。在梁国,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大人及国师府中人,郑茴等人还是吴氏夫妇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的仙师,又哪里有什么可以说的?
金葛脸色变沉,道:“有一件事,我需得要告知你们夫妇,你们的儿子吴大郎已于去年身亡!”
吴氏夫妇闻言大惊失色,金氏颤颤巍巍地道:“怎会如此?虽然我夫妇二人进了天牢,可是梁王说过,左相府的家产他并不会籍没,而是会留给我儿。大郎已经成年,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儿,怎会身亡?”
当年梁王本来不想放过吴大郎。但吴氏夫妇力陈,称自己女儿已经被仙师做为炉鼎带走,将来未必不会有成为仙师的一日,留下吴大郎,来日自家女儿若是归来,也不会因他们夫妇之事迁怒梁王。因此吴大郎才得以保住性命和家产。
金葛看着金氏,眼中露出嘲讽之意,道:“吴大郎无权无势,父母乃是罪人,却身怀巨额家产,正如三岁小儿怀金过市,自然会被那些亡命之徒盯上。不瞒二位,吴大郎便是被家中下人与歹徒里应外合,才会身亡,如今你们的家产已被夫人你的娘家族人霸占!”
金氏瘫倒在地,巨大的悲痛下,她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早该想到的,即使吴大郎不缺钱财又如何?失了庇护,就连她的亲兄长也是虎视眈眈,恨不得从大郎身上咬下一块肉来,那些人又哪能容他活下去!
金葛看到金氏模样道:“金氏,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人死不能复生,如今你能为你儿子做的,便是活下去,为他报仇雪恨。”
金氏听了,眼神慢慢凝聚起来,是啊,她这个母亲无用,护不住儿子,至少也要为他报仇才是。
金氏慢慢抬起头,道:“大人,不知您需要我做什么?”
金葛微微一笑道:“夫人若想离开这里,便将你知晓的,关于国师府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吧,尤其是关于那位国师府大小姐之事!”
之前郑华瑛曾传来情报,说符摇光很可能与郑茴二人殒落有关,只是此事全无实据,因此郑华瑛也只是在信中随口一提,而金葛在做过调查之后,也未发现什么线索能证明符摇光与郑茴二人殒落有关,便将此事抛在脑后。
此时,眼看调查没有进展,金葛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不若将此事栽赃到符摇光头上。现在符摇光被天玄派通缉,根本无人会帮她,只要能弄出些证据,哪怕牵强一些,也可以成功定罪。
金葛虽人不在天玄派中,但对天玄派之内的一些事也有所耳闻。据说符摇光之所以会被通缉,乃是符泽真人故意陷害,如此一来,符泽真人也定会乐见符摇光身上再多添上一道罪名,若是她栽赃符摇光,说不得符家也会暗中相助,将此事坐实。
虽然金葛设想得很好,但金氏对于符摇光根本毫无了解。之前那位符宁,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一直隐居在国师府中,闭门不出。若说那位假符休,还有些场合,不得不出面,但符宁却是根本没有这个顾虑,除了国师府中的少数下人,根本没有人曾见过符宁的真面目,金氏又怎会知晓关于符摇光之事。
见金氏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根本说不出有用的东西,金葛正焦躁间,忽听吴仲在旁,小心翼翼地插口道:
“大人,冒昧地问一句,不知您向我们打听国师府之事,是想要做什么?”说完,吴仲怕金葛怪罪,又飞快解释道:
“很多事情,大家平时都不会去注意,就算被人问起,也未必能想到。若是大人肯说出您为何要这样做,我们有了目标,说不得也会想到一些之前忽略掉的事情。”
金葛眯了眯眼,虽然吴仲说得头头是道,但她又不是傻子,这吴仲会这般说,多半就是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自己目的,才不敢信口胡说,以免惹下更大的祸端。
只要能问出些有用的东西,金葛也不在乎付出些代价。金葛看了吴仲一眼,拿出一枚丹药丢给吴仲。
吴仲连忙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吞下。丹药下肚,顺间便有一股暖流从身上涌出,吴仲觉得精力充沛,一时间仿佛枯木逢春一般,感觉自己身上充满了生命力。
吴仲心头惊喜,没想到这丹药竟有如此神效,他不知这丹药其实并没有他想得那般神奇。固然有那种能让人瞬间伤势痊愈的丹药,但金葛身上资源也有限,怎会将这种珍贵丹药浪费在吴仲身上?
金葛给吴仲服用的丹药能使人瞬间伤势痊愈,但付出的代价则是压榨人身潜力,若是修士服用,根据受伤状况,轻则修为倒退,重则损伤道基。而吴仲没有修为可以损耗,他伤势恢复,要付出代价则是他的生命。
他在天牢之中受尽折磨,本来寿命就所剩不多,如今服下这枚丹药,最多不会活过半年。当然,这件事金葛是不会告知吴仲的,她看见吴仲脸上的表情,心下满意,人一旦有了希望,才会开始惜命,而为了保住性命,吴仲就非要吐露些有用的东西出来才行。
吴氏夫妇在金葛眼中已如死人无异,因此她也没有隐瞒二人,道:“我怀疑那位国师府大小姐与一桩命案有关,因此想要向你们打听一下,国师府上可有什么奇怪之事?”
吴仲听了,心头大石落地,看来那位国师府大小姐如今过得并不好,那么,他也就无需顾忌她的报复,尽可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