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之时便出现在这囚室之内,那位前辈说,因此地有禁制之故,所以那些囚禁她的人很是放心,自信她绝无办法逃走,是以不曾派人看管于她。那位前辈就趁机一点一点从这囚室之中挖出一条暗道通往瀑布之中。”
“但这许多年来,并无一人经过瀑布,唯有我被妖兽追赶,一头栽了进来,她便想法子将我挪了进来。”
符摇光听到这里,问道:“那位前辈的神识都无法离开一定范围,她又是如何挖出暗道又将你挪了进去?”
冯宿云道:“这峰中虽遍布阵法,然而却也不曾禁止活物出现,那位前辈说,曾有竹纹蚁误入囚室,她便想法子让竹纹蚁认主,而后花费大量时间,培育出一窝竹纹蚁。无论是挖掘暗道还是后来将我挪进囚室,都是她指挥着竹纹蚁所为。”
符摇光道:“原来如此,那么那位前辈又为何要教你剑法?”
冯宿云道:“一开始我也不清楚,但后来我逐渐发现,她教我的剑法其实只是为了诱惑我修魔。”
符摇光紧紧盯着冯宿云道:“那么,她要你修魔又是为了什么?”
冯宿云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位前辈口风很紧,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魔修,直到我修习了她教的剑法,她才慢慢吐露实情。”
冯宿云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前辈所作所为,好似都怀有目的,若不是今日发生这等变故,说不得她现在已经被迫开始转修魔道。
符摇光看了冯宿云一眼,道:“冯道友,如此说来,你与那位前辈也是萍水相逢,她对你也并无什么师徒之情了?”
冯宿云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她不可想让符摇光以为她与魔修勾结,来个除魔卫道。
符摇光道:“这就奇了,那位前辈殒落之前可是望向你的,若是她对你并无什么特殊感情,这其中的原因可就耐人寻味了。”
冯宿云疑惑道:“这……也许只是她无意之举,难道还会有什么目的不成?”
符摇光道:“若是那位前辈不曾做出之前的举动,或许我也会认为这只是偶然,但她既然有意自戕,这一眼就绝非毫无目的!”
冯宿云惊道:“自戕?这怎么会?”之前那位前辈不是还威胁符摇光让她解开禁制,怎么在符摇光口中竟然成了自戕的举动?
符摇光耐心解释道:“之前那血色锁链你也看到了,那锁链分明与禁制是一体,才会在禁制被破开之时杀死她的元神以防止她逃走。我们不知此事,但那位前辈被囚禁于此,又怎会不知此事?她隐瞒此事不提,分明是知道逃走无望,只求一死而已。”
说着又看了冯宿云一眼道:“至于她为何会看你,其实我有一个猜想。”说着略有些同情地看了冯宿云一眼。
冯宿云被符摇光看得心中发毛,只听符摇光继续道:“这位前辈如此修为,当非籍籍无名之辈,说不得也是某个魔门大势力的高层人物。这样的身份自然会留有魂灯。而魂灯,会将人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记录下来,想来她之前看你,就是为了留下线索,好教她的徒子徒孙给她报仇雪恨!”
冯宿云听得心中发寒,颤声道:“那位前辈看我又有何用,人又不是我杀的?”冯宿云觉得这事也冤枉,囚禁那位前辈的人又不是她,破开禁制间接导致她殒落的人也不是自己,为何她殒落之时不看符摇光却要看自己。
符摇光耸耸肩道:“也许是因为你身上穿的是天玄派的法衣。”
冯宿云一愣,哭丧着脸瘫倒在地,若是早知如此,她就不会为了省那几个灵石就不去购买法衣了,没想到竟然惹上了这种杀身之祸。虽然这位前辈是她见过的第一位魔修,她的人品不代表全部魔修,但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身边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善类,真要找上门来,估计她的小命也是休矣。
符摇光看着冯宿云道:“那位魔修前辈行事都有目的,她之前教你剑法想必也是别有用心,若她果然早就计划好要自戕,事先定会做好准备,你好好回想一下,她之前可曾对你说些什么?”
冯宿云咬咬嘴唇,其实那老妪之前确实同她说过一些事情,只是她无法相信符摇光,这才一直隐瞒。可是若事情果然如符摇光分析的那样,那么她的安危如今都成问题,若想求得符摇光之助,那么就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冯宿云道:“其实,那位魔修前辈之前曾提起过,希望我能修炼魔修功法,并加入她的门派罗摩崖。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冯宿云的脸有些红,当时她真以为自己是被所谓的灵根资质耽搁了,实际上自己天资横溢,颇有悟性才会被那老妪看中,一再试图说服她转修魔道。
“我觉得,她可能是想让我回罗摩崖,这样就可以将她被囚禁之事传出去。”
符摇光听了却不甚赞同道:“我觉得事情未必如此。若那位魔修前辈果真这般想,那她之前为何要自戕,你不要说她是怕我说出教你功法之事,要知道若是她想保密,当时直接杀了我就是,何必还要费心哄骗于我,让我破开禁制杀死自己?”
“这……”冯宿云语塞,符摇光说得很有道理,可这么一来,那位魔修前辈又为何心心念念地想让自己去做罗摩崖的弟子?
符摇光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问,道:“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吗?”
冯宿云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但至少,要先想个法子出去吧。”那囚室被烈火熔化,之前她进入的通道自然也不复存在,想要出去,还真只能另挖个通道出来。
而这蕴灵峰上遍布阵法,之前那通道乃是那位魔修前辈挖出来的,她可没这等本领,也只能冀望于符摇光能带她出去了。
符摇光看了冯宿云一眼,缓缓道:“看来,你是没有办法自己找寻出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我来此并非只是为了躲藏,实际上是另有事要办,而此事十分危险,你若是跟我一起走,也只能与我一直承担这个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