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光心事重重地从万寿堂出来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看到夫人林氏迎了出来。
她知道将军肯定是要有什么重要事情跟老太太商量,可能就是他们一直担忧着的那件事。
怎么说呢,有些事情提前知道了,却又不能主动做什么,就好比你明知道头顶有一把剑悬着,但是却不能够走开。
日子难免胆战心惊。
可即便如此,温婉的林氏还是努力镇定,每日有条不紊地主持着将军府中馈。
眼看要入秋了,白天里还大热的天,晚上却感觉微凉。
林氏披了一件外套,站在那。
沈振光看着夫人温婉柔和的侧颜,心下也柔软了一些,握着她微凉的手,说道,“进屋吧,外边凉。”
“恩。”
夫妻俩相携进了屋子,洗漱一番后,侍女们都退了下去,二人上榻相偎依在一起。
林氏到底没忍住,有点仓惶地问:“将军,是不是那一日要到来了?”
“恩。”沈振光轻声道,“我今日跟母亲商量好了,到时候会提前派几个人,送你跟小岚从密道离开。”
“将军……那你呢?”
“我不能走。”
林氏猛然抬起头,就着那暗淡的烛光,看着沈振光朦胧的脸庞,依稀间,总是感觉这人还没老,就跟刚认识那阵子一样。
看着脾气暴躁,没一个安定的时候,可林氏却喜欢他这样的热烈直白。
她握紧了他的手,眉宇之间都是坚定:“将军不走,我也不走!”
沈振光反手握住她的手,心中涩然一片,“你别这样,除了阿景外,其他孩子都还没有成亲,他们……不能一下子没了父母。”
林氏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她咬了咬牙,过了好久,才说道,“将军,你就不能,提前抽身而退吗?”
沈振光温柔地摸了摸夫人的长发,他轻叹一口气。
“眼下不能。眼下永安帝并没有做什么,而且我还想要看看,能不能阻止他发动这场战争。”
林氏也明白,夫君肯定是有自己的道义想法,毕竟忠君爱国这种思想,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改变,并不是一朝一夕。
而他们能够提前布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可林氏却还是忍不住难受。
沈振光紧紧地抱住了她,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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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沈振光正在练武场打拳,下人就来报,说是平王殿下来了。
沈振光眉头皱了皱。
前几年因为曼殊的事情,沈振光就不喜这平王,对方或许是有一些雄才大略,但他这人当初想要利用曼殊的事情,让沈振光耿耿于怀。
总之就是不爽。
连带着看他哪里都不爽。
眼下这人又往跟前凑,偏偏还带着永安帝的命令而来,赶又赶不走。
不过,即便不能赶走,但是沈振光没给他好脸就是了。
所以沈振光假装自己不知道平王来了,又打了半个时辰的拳,然后回房沐浴更衣,清清爽爽地出来,看到在门厅那坐着都喝了两壶茶的平王,惊讶地道,“哎,殿下您怎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先去兵部了。”
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