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大家都过的有些提心吊胆。
最主要的还是怕,来的不只是母老虎带着四只小老虎。
而是它们一家子都来了。
没被发现的公老虎,如今正躲在暗处偷偷的,等着为自家老婆报仇雪恨来着。
为此,大家在回到自己家睡觉的时候,特意在门窗的位置,仔细检查了好几次。
还把门的后面多顶了几张板凳。
这才放下了心。
一早。
大家这才在大队驻地的主席台上,看见了那头脑袋被打了好几个枪眼的老虎。
“嘶,这要是在野外遇到了,怕是跑都没地方跑吧?”
“这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压根连想都不用想。”
“王爱国也厉害,这东西向他扑来,他竟然不跑还敢对着它开枪……这胆子还真大。”
人群中议论纷纷。
在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后。
一些女青年看向王爱国的眼神透露出丝丝爱慕。
之后,在视线挪到施嫣然身上的时候,又是一脸的厌恶。
王爱国那点狗血的单相思,在这个村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个年头的年轻男女可没有后世的那种追星习惯。
他们喜欢的是各种英雄人物。
比如,孤胆英雄,直面死亡的勇士,为国家,集体勇于献身的人。
当时的社会氛围也是如此。
这边。
办公室里。
几个要去报信的人,站在王承柱的面前,听着他的叮嘱。
“记得把喜报收好,别弄坏了,建川,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说到最后,王承柱下意识的问了曹建川一句。
曹建川想了想:“也没什么补充的,就是大家在路上注意安全,哦,对了,告诉公社的时间,记得推迟一点,最好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再通知他们。”
“建川你是担心陆文德那边想抢功?”
曹建川点了点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承柱也跟着赞同:“你们听见建川的话没有?你们根据时间去报信,尽量让公社和县里差不多一起来,懂吗?”
“爸我们明白了。”
去报信的几人,向众人告辞一句转身离开了大队办公室。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好了,有什么好看的,都别围着看了,大家快去干活!”
王承柱对围着老虎指指点点的众人喊了一句。
把他们全都赶去田里上工去了。
……
刚一走出大队驻地。
知青队伍里就传来了聊天声。
“这老虎还真倒霉,遇上王爱国带着枪。”
“这简直就是白送。”
\\\"妈的,让他们白白捡了个大便宜。“孔永新骂了一句。
身为城市出身的他,其实是看不起阳双村这些村民的。
特别是自己这次为了得到返城名额,讨好王承柱做了二鬼子,把曹建川出卖了的情况下。
前天在大队驻地的时候,他是非常怕曹建川和王承柱当着大伙的面把这事捅出来。
当时王承柱拿菜刀追杀曹建川的时候,知青们全在田里干活,所以对村里发生的事并不是很了解。
为此,他特意想了个办法,悄悄鼓动知青们通过开批评大会把曹建川的名声搞臭。
谁知道,曹建川在众人的逼迫下也不反驳,只是另外弄了一个二组和他们分开过。
并没有说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这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曹建川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怎么了?”有知青不明白孔永新话里的意思。
“你们难道没听见他们刚才说的话吗?”孔永新反问道。
“什么话?”有没听见的人开口问道。
“去县里和公社报喜!”
有听见的人,愤愤的解释了一句。
这下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昨天打死老虎,还是前来袭击跟牛的老虎,这可是消灭了大害,保护了国家,集体财产免受损失。
是大大的立功!
特别还是打死了老虎这种特殊的动物。
要是自己干了这事,不说这次回城学医,弄不好还有机会直接去读大学或者当警察之类。
“亏了!我们怎么当时没想到!”有人惋惜道。
“妈的,早想到这一出,昨天晚上再怎么我也要拿刀出来拼上一下。”
“呵呵,“孔永新笑了笑,对曹建川背影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当时不是也跑了出去,不也什么也没捞上吗?“
这事就怕有对比,想着曹建川当时也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可到头来啥也没捞到。
大家心情顿时阴转晴。
“老孔,你说这次回城学医的名额,他们会不会出阴的?”
“应该不会,老王肯定是不会让曹建川走的,否则,他曹建川也不会破罐子破摔,前天跑出去玩,连工都不上了。”
“那这次可就要恭喜老孔你了。”
孔永新听到这话心里虽说喜欢,可还是装出一副不可能的样子:“恭喜个屁,这次我们男知青这边,各个都有机会,特别是老刘,昨天干活跟玩命一样。”
“哎,男知青这边竞争太大了,要是两个名额都给男知青就好了。”
有个男知青感叹了一句。
“哼,谭兴言你这话,我们女同胞可全听见了!你们想都别想!”
“呵呵,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谭兴言连忙赔笑道。
“谅你也不敢真的这么想,女同胞们,今天我们可要加一把劲,别让他们男知青小瞧了我们。”
“素燕姐说的没错!我们也要加油干,不能让他们男知青小瞧了我们!”
“加油!”
“加油!!”
……
……
二十亩田有多大。
一亩666平方米。
二十亩也就是一万三。
差不多是一个一百二乘以一百二那样的正方形。
这平分到十个人头上,那就有些多了。
“这蚂蟥也太多了点吧?”
曹建川在田间除草,走了没几圈,脚上就爬了最少五个。
他骂骂咧咧来到田埂上。
此时农药使用的情况相对比较少,很多地方的农田灭虫还是停留在撒石灰配合农药一起使用,这么一个相对原始的状态。
这就让田间地头的蚂蟥多的有些离谱。
“建川,怎么了?”
王巧英担心的走了过来问道。
“没怎么。”
下田干活,脚上爬几个蚂蟥,对于农村经常下地干活的人来说,这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曹建川坐在田埂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啪!啪!”的拍打着腿上的蚂蟥。
直到把它们拍落。
接着把掉落的蚂蟥摆放在大石头上,准备把它们活活晒死。
王巧英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处理着自己小腿上的蚂蟥。
做好这一切,曹建川从一旁的洋铁皮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
放下水杯,他手搭凉棚,微微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太阳的位置并不高。
这意味着,现在的时间最多才九点左右。
离中午下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苦啊!
王巧英也随着曹建川的动作看了看太阳,算了算。
开口说道:“估计大哥他们刚到公社的位置。”
显然她误会了曹建川此时想些什么。
以为他在担心王兴昌这些去县里报喜之人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句。
“哦,这田里的杂草也太麻烦了,要是有百草枯就好了。”
曹建川抱怨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