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摸着谢玲的左耳垂说道:“法官说得一点也没错啊。”
谢玲说道:“然后这个律师一听法官这样评价他,当场就炸了,站到了椅子上大声抗议,把我们所有人的惊呆了。”
我笑着说道:“哈哈哈!你以前还不是也阴阳怪气过法官和对面的我方委托诉讼代理人,也就是后来成为你老公的我。”
谢玲狠狠掐了我的手肘一把,说道:“讨厌~我那时候不是还没形成正确的从业观嘛,现在我那么严格遵守职业操守的。”
我摸了摸被她捏疼的手肘,说道:“你怎么掐人那么用力的!他在法庭上是怎么骂法官的呀?”
谢玲说道:“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当时我都要笑死了,但又不敢表露出来。他骂法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庸才,他吃过的盐巴比法官吃过的米还多,他当年在法院的时候审过的案子不知道比这个难多少倍,他都是耐心听当事人说完的,现在这个法官不给他继续说话就是剥夺了他的法定权利。还说庭后一定要去投诉这个法官,他就不相信对方屁股上没有屎,哪怕头破血流也要投诉到底,法官哪有没有问题的。”
我说道:“他不是自称他以前也在法院干过吗?那所有法官都有问题,按照这个逻辑,他自己当年在法院的时候也有问题咯?”
谢玲笑着说道:“要是他有逻辑,也不会一件事情反反复复说而不自知了。”
我摇着头说道:“这个蠢货......但是秀才遇到兵,碰到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讼棍,法官被他吓坏了吧。”
谢玲说道:“那倒没有,当法官的什么奇葩没见过。”
我说道:“那他不叫法警来制止这个律师大闹天宫吗?”
谢玲说道:“也没有,这个家伙骂完法官后又坐回去继续说他自己的。法官很无语,也不想和他争论了,就让他尽情地说,一直说到了晚上十点钟,才休庭。签笔录的时候,他又是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每一页都要修改,甚至还想改我说的话,我马上抗议,书记员也拒绝他的要求才作罢。等大家签完笔录,都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我说道:“我想起来了,有次我们约你吃饭,你一直说还在开庭,到我们散场了你还没来,最后晚上一点多你在群里发了个消息说回到家了,就是那一次吧?”
谢玲说道:“是的,你还说要来接我,我不想晚上也和小唐抢你,就自己开车回家了。”
我挠挠头,说道:“嘿嘿,其实没事儿的。”
谢玲说道:“就怕你接了我晚上你就回不了家了!”
我说道:“那也没事儿。”
谢玲说道:“如果光开庭那样我也不那么心烦了。”
我说道:“都开完庭了他还怎么能闹你。”
谢玲说道:“闹啊,这个案件开庭后没几天就判决了,当然毫无悬念地驳回原告的全部诉讼请求,结果这个坑爹的垃圾律师又开始作妖了。”
我说道:“输了去闹法院啊,闹你干什么。不对啊,你说的这个案子标的很大,有多大,怎么判那么快。”
谢玲说道:“是一个租赁合同纠纷,三产房的违章建筑租赁,标的五百万。”
我说道:“那么大的标的,判那么快,不奇怪吗?不过违章建筑,租赁合同肯定无效,倒也好判。”
谢玲说道:“我开始也觉得奇怪,但是我打听了一下,这个法官是新调到这个部门的,他之前的案件结案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多,所以没多少事情,判得快是正常的。而且案情本来就不是太复杂,就是看起来标的大,那也是这个原告律师搅混水,想多骗原告多点代理费,把一些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加进去增加标的。原告的负责人也真是蠢,没看出来自己被坑了钱,还觉得这个律师敢和法官对着干,真牛逼。估计他们的财务看出来了,但应该也没提,也是在看笑话,反正也不是自家开的公司,只是个打工的,提了还可能会被这个狗屎律师纠缠。”
我说道:“那判得快是正常的,但是这个律师肯定会以判得快为理由说里面有猫腻吧?”
谢玲说道:“还是我老公聪明,他确实把这个判得快作为第一个上诉理由,除了上诉状,还到处说法官是因为被我收买了所以才判那么快。”
我说道:“我相信你是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谢玲说道:“那当然,我们走的是业务精湛的路线,我和那个法官之前也不认识,怎么可能去收买人家,我是干不出这种恶心的事情,我相信这个法官也不会被谁收买。”
我说道:“但是这个律师心是脏的,他才这样给你泼脏水。”
谢玲说道:“是啊,实际上这个案件之前,就已经有过其它案件了,在前一个案件的时候已经处理过他的很多诉请,这次他又想着法儿改变诉请来诉,那当然是驳回诉讼请求啊。”
我说道:“是驳回起诉吧?”
谢玲说道:“大部分诉请是重复的,但是他为了不被驳回起诉,就增加了一个诉请,就是租赁物里面的物品,这个诉请也导致了标的大幅上涨,给了这个律师多骗原告代理费的绝好机会,而这个诉请是要予以驳回的。”
我说道:“所以我总结一下,这个律师目的是多拿代理费,忽悠了当事人重复起诉。但是为了掩盖这个阴谋,所以张牙舞爪地和法官和你对着干,给自己当事人负责任尽心尽职的印象。”
谢玲说道:“是的,坏老公你嘴巴最毒了,快点给他画个像。”
我想了一下,说道:“嗯,有的律师业务精湛,满世界旅游。有的律师水平低下,满世界告状。他也曾经被父亲高高举起,现在却为了几个臭钱将自己低低地放到法律底线之下,却还是没有能力为自己也曾高高举起的后代赚到多少钱。这种无能的狂怒,让他更为疯狂,每天就是幻想着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每天怼天怼地怼空气,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成了法律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