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超的母亲捶胸顿足地说道:“你们啊,快点去南街派出所撤案吧,要不然我在娘家可没脸混了。”
张达超一脸无奈地说道:“妈!现在我们婚礼现场被砸,家里也被砸成这样,你在娘家就很有面子了吗?”
我对张达超的母亲说道:“阿姨,而且现在不是我们撤不撤案的问题,昨天你也看到了,喜来登酒店的经理也报警了,警察也去了现场,受害人不止我们,还有酒店。”
张达超的母亲说道:“再怎么闹也是亲戚啊,亲戚之间有吵架都不能报官的啊,要不然我的脸往哪搁啊!!!那我去一趟酒店求求他们也撤案,酒店损失多少钱我来出。”
李婷婷白了自己婆婆一眼,说道:“警官,麻烦你们先做现场笔录吧。”
民警笑了笑,说道:“麻烦把这些贵重物品的购买发票或者相关的消费记录找出来,实在找不到找出说明书也行。”
张达超的母亲眼珠一转,说道:“没有,这些东西都没有。”
李婷婷说道:“妈!你怎么能这样愚昧啊!一味的忍让你这大半辈子在你娘家那边过得开心吗?回去他们把你当成公主供起来过吗?哪次回去不是被他们冷嘲热讽!”
张达超的母亲嘀咕道:“开心算什么,面子最重要。”
张达超跺了一下脚,说道:“我知道我们家买大件的发票放哪,我去拿!”
“......”
警察们勘查完现场,并做了现场勘查笔录和询问笔录给张达超的母亲和李婷婷、张达超签字按手印,便告辞离开。
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到下午上班时间,我也告别这家人,前往栋恒区法院,作为原告方律师参加一个民间借贷纠纷的案件庭审。
因为被告是公告送达的应诉材料和传票,且拒不到庭参加诉讼,法院依法对其缺席审理,我四点钟左右便签好庭审笔录走出法庭,拿出公文包中的手机一看,有两个李婷婷的未接电话。
真是的,早知道多收点钱了,这点破事还要我忙活多少呀,老麻烦我,得加钱!没想到这个电话确实是给我加钱来了。
将电话打回去之后,李婷婷说道:“表妹夫,你现在有空吗?”
我说道:“嗯,刚开完庭。”
李婷婷说道:“赵桂芬的儿媳妇打算来找我们来了。”
我说道:“找你们麻烦?”
李婷婷说道:“还不知道,她约我们见一面,估计是想和我们谈判,所以我想叫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拿起手表看了一眼,说道:“那行,在哪里碰头?”
李婷婷说道:“就在南街派出所附近五月广场的肯德基餐厅。”
我说道:“好的,那我现在过去。”
驱车来到五月广场商厦的停车场停好车,我来到了位于商厦一楼的肯德基餐厅。
进入餐厅后,我看到张达超、李婷婷和一名年轻女子一起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边。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张达超肩膀上有一只婴儿形态的小鬼外,年轻女子边上也蹲着一只年约三四岁的小男孩鬼,看眉眼应该是这名年轻女子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走到这名年轻女子边上坐下,然后对坐在对面的李婷婷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堵车。”
李婷婷说道:“没事表妹夫,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达超的表嫂,也就是赵桂芬的儿媳妇,名叫孙蕾。孙蕾,这位是张达超奶奶那边表妹的未婚夫,韦策律师。”
我对孙蕾点头说道:“你好孙女士。”
看他们仨现在的表情,不像是在吵架的样子,所以我也放下心来。
孙蕾对我点点头,说道:“你好韦律师。”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孙蕾的眼睛是红肿的,唉,也是,小孩刚去世没几天,换谁不是悲痛欲绝中呢。
我逐一看了他们的神情,然后说道:“你们这次见面是要聊什么?”
“唉!”李婷婷叹了一口气,说道:“孙蕾表嫂的孩子,被赵桂芬害死了,当她知道我们请了律师,所以也来和我们通下气,也和你咨询一下。”
“......”我沉默了几秒,心想现在怎么恶毒的婆婆那么多的,接着问道:“是怎么害死的能说一下吗?”
孙蕾摸了摸脸颊上流下的眼泪,说道:“我的儿子叫小名丁丁,前段时间,丁丁因为过敏被送去医院检查,医院查出来是对花生过敏,医生叮嘱我们以后千万不能给丁丁碰到花生和花生制品,否则可能会给丁丁带来生命危险。”
我悄悄撇了一眼孙蕾边上委屈巴巴看着和自己阴阳相隔的母亲的小男孩鬼,说道:“这种过敏很常见啊,好好治疗,然后注意避开花生就好了。”
孙蕾说道:“可是丁丁的奶奶不信,非说医院是骗人的,还说她那个年代的人什么过敏都没有,现在医院不就是想赚钱,还和我们说花生过敏就像喝酒那样,喝得少了自然酒量不好,多喝点就好了。”
我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反驳她的这个反科学的观点?”
孙蕾说道:“我说了,严厉警告过她不许再让丁丁碰到花生,家里也不允许有花生和花生制品的存在,要不然会害死丁丁的。可是我老公什么都听他妈的,前几天我去上班不在家的时候,赵桂芬这个天杀的,就擅自给丁丁吃花生,什么花生酱,花生糖,花生碎,花生牛奶一起来,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拿来给丁丁当饭吃啊,呜呜呜!!!导致丁丁严重过敏,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呜呜呜呜!!!”
李婷婷伸手拉住孙蕾的右手,说道:“表嫂,节哀......”
孙蕾摇着头说道:“我不是你们的表嫂了,我要和这个恶魔的家庭划清界限,所以当我听说赵桂芬被你们报警抓走之后,就和李婷婷打听了一下,知道你们有很厉害的律师,我打算请韦律师帮我打离婚官司,还有想办法追究赵桂芬害死我儿子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