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陪着曹冲游玩了半日,然后与曹冲道别,曹冲将曹彰送到城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曹彰离去。
等到彻底看不到曹彰的身影后,曹冲转身,准备回家。
曹冲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一个人叫住,回头一看,原来是好友周不疑。
周不疑,零陵人,天性聪慧,有异才,能言善辩,而且精通兵法,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随着叔父刘先一起归降曹操后,与同样是神童的曹冲成为了好朋友。
周不疑拍着曹冲的肩膀说道:“好你个仓舒,我找你出去游玩,你竟然推说你病了,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曹冲看到周不疑也很高兴,天才总是孤独的,在同龄人中,除了周不疑之外,曹冲基本没有朋友,周不疑也是如此,除了曹冲之外,周不疑几乎看不起任何人。
曹冲笑道:“文直,我的确病了,今天出来是因为我兄长任城王要返回任城,我特意来送送他。”
周不疑疑惑的说道:“任城王回去了吗?我还以为这次乌桓之乱陛下会启用任城王呢,现在看来,我们陛下还是在忌惮任城王啊。”
曹冲撇了撇嘴,说道:“他自从当了皇帝,已经没有了兄弟之情了。”
周不疑看着曹冲手上提着的礼盒,问道:“这是什么?”
曹冲说道:“好吃的,走,去我府上,我们一同品尝。”
周不疑一听是好吃的,连忙点头,说道:“好,我们走。”
回到府上,曹冲打开礼盒,只见礼盒中摆放着十二个大红枣,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曹冲与周不疑的眼睛一亮。
周不疑探手就要去取枣,被曹冲拦下,曹冲说道:“文直,想吃枣可以,不过也不能白吃,不如我们比比如何?”
周不疑说道:“比就比,说吧,你要比什么?”
曹冲摸了摸下巴,说道:“不如我们就来推演一番,幽州之战如何?”
说着,曹冲让人取来一个沙盘,这沙盘上,砌有高山、城池、溪流等等,都是曹冲让人按照幽州的地形制作的。
周不疑笑道:“好你个仓舒,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这推演游戏是曹冲与周不疑平日里最喜欢玩的游戏,两位神童经常在沙盘上进行对战切磋。
曹冲笑了笑,在沙盘上插上了一面面象征着乌桓部落的旗帜,隐隐占据了大半个幽州。
然后又取了一些代表着魏国势力的旗帜,将旗帜插在了蓟城。
曹冲说道:“文直,你选哪方?”
周不疑随手拿过象征着魏国势力的旗帜,说道:“选乌桓没有什么难度,我让你看看我怎么以弱胜强。”
曹冲冷哼道:“我大魏兵多将广,岂能算是弱?”
周不疑不与曹冲争辩,看着沙盘,突然将手中一面旗帜插在了涿郡,说道:“这是冀州兵马,先占据涿郡,威慑渔阳。”
曹冲反手将沙盘上一面象征乌桓的旗帜下移,说道:“我只需要两万乌桓精骑,便可以拦下冀州援兵,不需要多久,两个月足以我攻下蓟城。”
周不疑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容,反手将并州军的旗帜移到了上谷郡。
曹冲面色一变,说道:“好你个文直,你这是想要断了乌桓人的退路,自上谷出发,进攻乌桓人的大本营。”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样,如果我是张燕,直接带一万并州铁骑出上谷,直扑乌桓山,此时的乌桓山不过都是些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抵挡并州铁骑,只要张燕不是太蠢,都能够取得胜利。”
曹冲说道:“我将北平的军队移回乌桓山如何?”
周不疑摇了摇头,说道:“来不及,等他们赶回乌桓山,乌桓山早已经被我覆灭了,失去了乌桓山大本营的乌桓人,将会面对来自鲜卑、夫余等部落的蚕食,所以他们根本不敢继续留在幽州,他们一退,我再在后面掩杀,可大获全胜。”
曹冲盯着沙盘,思索着破解之道,周不疑见状,探手从礼盒中取下一枚红枣,一口咬下,不由大赞好吃。
曹冲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可若是鲜卑人突然进犯并州,拖住了并州兵马呢?”
周不疑一愣,看向沙盘,曹冲摆上几面象征着鲜卑部落的旗帜,说道:“如果此时鲜卑突然进犯,张燕便根本不敢带兵离开并州,自然也不会去袭击乌桓山。”
周不疑挠了挠头,鲜卑此时互不统属,理论上进攻并州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一旦被拖住了并州援兵,蓟城该怎么办呢?
曹冲见难住了周不疑,脸上露出了笑容,也伸手取下一枚红枣,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不停的推演着,盒中的红枣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人吃完。
或许是觉得光推演幽州之战不过瘾,两人索性将孙吴与刘汉也加入了进来,刘备的蜀汉兵马出汉中,自子午谷小道袭击长安,孙权的东吴兵马进攻寿春,然后分兵取徐州。
周不疑又直接来了个横渡长江,直接从荆州取建业,来了一个直捣黄龙。
两人越推演越入神,到了最后,两人实在分不出胜负,只好停了下来。
周不疑晃了晃脑袋,说道:“仓舒,你耍赖,西域小国怎么敢进犯凉州。”
曹冲笑道:“我听赵将军说过,在西域有一个叫做贵霜的大国,国中带甲百万,他们如果进攻西域都护府,我们在西域留下的那些兵马根本不是对手,他们若是一路东进,我们与他们交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不跟你狡辩,我得回家了。”
说着,周不疑准备起身,但是刚一站起来,周不疑便感觉一阵眩晕,忍不住又跌坐了回去。
曹冲见状,笑道:“文直,你还笑话我身体虚,你这身体看来也需要补……咳咳……咳……”
曹冲见周不疑跌倒,笑着准备起身扶他,没想到刚一起身,便感觉眼前一黑,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周不疑捂住胸口,剧烈的喘息着,说道:“仓舒……仓舒……我感觉不对……”
曹冲此时鼻孔已经开始流血,虚弱的倒在了地上,嘴巴张了张,想要呼救,但是却没有传出声音。
周不疑挣扎着想要去把门打开,但是在距离房门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周不疑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身体。
而在门外,没有曹冲的吩咐,家丁们都不敢轻易打扰曹冲,自然也没有谁发现昏倒在房间里的曹冲与周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