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如你听到的,明天报告一交上去,我就完了。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害的,我不能就这样死掉,我要逮着那只鬼洗脱我的罪名。”我说,委屈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出了眼眶。
洋子抬起手来给我抹眼泪,犹豫了片刻,然后凑近我,在我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子。
她提供的信息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我将她的话牢牢记在心上,感激地抱了一下她,然后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想着要做的事情,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九点钟就已经熄灯,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从外面锁上的门才被人打开。
听到动静我从床上弹起来,睁大眼睛看着缓缓打开的门:微弱的走廊灯首先从门隙里透了进来,然后是期待已久的洋子,她探进小脑袋冲我巴眨了下眼,招手示意我动作快点儿。
我急忙下床去,出了病房。
走廊里静悄悄的,半小时前值班的看守才巡逻过,下一次是一个小时之后。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祝你成功!”洋子有些不舍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跟我道别。
“谢谢!”我感激不尽。
“快走吧,小心点儿。”洋子退回自己的房间,关房门前想到什么的又道。“万一……万一你没逃出去,可不能把我供出去啊。”
我冲她举起发誓的手势,点点头。
她这才安心地关门,一根铁丝从门口裂开的道子里将外面的栓子扣上-也只有她这个病房的门出现了问题,聪明的她发现并很好的利用了它。
我争分夺秒沿着走廊往楼梯口小跑,有游『荡』的鬼魂幽幽地将注意力投向我,似是在等待着一出好戏。
我避过它们的目光,跑到走廊的尽头,透过门上的玻璃小窗往外面探视,对着楼梯口每个楼层都有个保安室,此时是空的,保安去另一边的病号区巡逻了。
我小心地打开门钻出去,不敢半丝逗留地溜进了楼道,迅速而警惕地往楼下走。
我很顺利跑到了地下室,午夜时分,地下室显得更加阴暗恐怖,那些不同时期的受尽折磨而死去的病患聚集在这里,就像是在举行一场恐怖的狂欢,寒意彻骨,阴风阵阵,嘤泣尖叫咆哮,尤如炼狱一般。
我的到来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它们不像楼上的鬼魂那么友善,有好几只凶着死灰的脸靠近了我,朝我呲牙哈气,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我努力无视它们,在心中念着护体的佛经,快步地绕过禁闭室区,拐过走道的另一头。
再往前走一些,地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拖车道,类似滑轮轨道的那种,上面还架着一个大大的推车,里头装着病患一天换下来的脏病服,洗衣房里机器还在运转,轰轰的低沉的洗涤声就像是魔鬼在打鼾。
我吞了口口水,绕过衣车,沿着轨道继续往前走。
洗衣房里亮着灯,将里头一对男女交缠的影子投『射』出来。
女人的喘叫声掺进轰轰的机器声显得异常诡异。
我猫下身子,小心地将自己隐藏在玻璃窗下方,临近半掩的衣房门时往里偷瞄了一眼,平时负责洗衣晒衣的是轻度病患,今晚负责的是个年轻丰腴的女病人,应该还有另一名病患和她一起,此时却不知跑哪去了。
那女病人宽衣解带地躺在置衣台上,看守老王像头饥渴的野兽般正疯狂的吃食着…
我羞涩地收回目光,趁他们沉浸其中猫着身子迅速地往前跑,朝轨道尽头的那道通往外界的铁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