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骁和灵则对彼此的实力有所了解。
白骁修为高,对修为低的灵则的修为和实力了解更容易些。
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发挥出的实力有多少,也看得出灵则的实力大致如何,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动手,总要教训灵则一番。
他看这个叫灵则的不爽好久了!
而灵则,从来也不是怯战畏惧的人,他已经看白骁不爽很久了,想教训白骁很久了。
这时候白兰已经得到了“渡劫之法”,不用再顾虑什么。
更何况,这是白骁挑衅在先,白骁早有此意,既然这样,他自然要应战。
至于两人实力上的那点差距,灵则并不在意。
初次见面时两人就曾交手,当时灵则是落了下风的。
但他清楚,那时候是白骁不讲武德,忽然偷袭控制住了白兰,导致他实力受制一部分,导致他强行冲破契约的束缚,实力受制更多。
要是当时没有这两个原因导致他实力受制,他绝不会对白骁全无还手之力!
虽然现在不是他的全盛时期,他身上还有些伤,但是这些伤已经没有大碍,不会影响什么。
反之,白骁身上的伤可不少。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装腔作势的白骁!
这是两人打之前的想法,打之后的想法便不是这样了。
两人想法众多,但其中部分想法却是一样的。
‘这家伙留了后手!’
但是打起来了,谁也不肯认输,便一直僵持着打了下去,直到两人都再撑不住,这场战斗才算结束。
凡是战斗,皆有输赢。
白骁和灵则的这场打斗,以平局结束,没有输赢。
非要细论的话,都是输家,没有赢家。
两人都是重伤,经脉受损,灵力匮乏,动弹不得。
要是这时候有与两人有仇的人路过此处,别说元婴修为,金丹修为都能收割了两人。
当然了,两人动不了,并不是真的只能乖乖引颈就戮,灵则还可以强制唤醒白兰,白骁也还有搏命的后招,只是两人之间的打斗,就此结束了而已。
两人心中虽然还是不甘,但是和最初的不甘已经不一样了。
打了这一架,增进了彼此的了解,虽然多了不甘,但也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两人躺着缓了阵子,便各自服用打坐恢复。
稍缓过来一些,便又互相看不惯。
但看不惯归看不惯,实在是没有余力再打一架了,只能瞪瞪眼,斗斗嘴,过过干瘾了。
白骁稚嫩的脸上多了好几条血痕,那不是普通的伤口,而是灵则奋力所伤,等闲方法无法祛除。
不过,这几条血痕倒是让他脸上的违和感少了几分。
“没想到,你还有些实力。”
“我也没想到,你这条小龙,还有些实力。”
灵则语气比白骁更傲慢,话里话外俨然把白骁当成了小辈。
白骁气的不轻,怒容满面,但片刻后却重新笑了起来。
“你现在且得意着吧,反正得意不了多久了。”
白骁意有所指的话没有激怒灵则,灵则顺着白骁的暗示看向白兰的方向,脸上多了几分柔和,几分骄傲。
白骁见了,倒没那么看不惯灵则了,只是嘴上依旧说着。
“死期将近,竟还笑得出来。”
灵则转头看向白骁,这回不是强撑出来的傲慢,而是真正地发自内心的骄傲。
“我不会死。”
回应他的,是白骁癫狂的大笑。
这笑声癫狂又悲凉,让人生不起怨恨之心。
灵则对白骁的不满在刚刚那一架中消失大半,两人本无大仇怨,何况白骁还算是有恩与白兰。
抛开这些,单纯一个痛失爱侣的癫狂修士,反而还有些值得可怜。
所以灵则没在这时候和白骁呛声作对,只沉默着等白骁笑完。
白骁笑了很久,那悲凉的气氛也持续了很久。
很久之后,白骁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深爱神鸢,你觉得,我会让她死?”
灵则默然。
白骁自问自答道:“不,不会。我不会让她死,我甚至不会让她冒险。但结果呢?”
结果神鸢死了。
灵则看在白兰得到了渡劫之法的面子上,对白骁多了几分耐心。
“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你这渡劫之法有不足,可能要死人才能成功,而且要死的那个人多半是我。”
白骁:虽然他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被这么一说,怎么感觉有点不爽呢?
“我的渡劫之法没有问题……”
灵则回了他一个‘谁信’的眼神。
白骁:……
灵则笃定道:“你觉得我会死,但我觉得不会会。”
白骁回了灵则一个‘谁信’的眼神。
灵则丝毫没受到影响,依旧平静地说了下去。
“你不相信,是因为你不了解白兰,但我了解她。”
“她是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
“再大的麻烦,到了她手里,都迎刃而解。”
白骁心情复杂,为灵则全身心的信任。
大妖,狡诈的大妖,竟然会这般信任着一个弱小的人族修士?
这份信任……
“你这么信任她,她知道吗?”
“她知不知道又怎么样?”
沉默一阵,白骁拖着重伤的身体勉强起身,睥睨着灵则。
“说实话吧,这渡劫之法,远不够完善,但我已无心力去完善了。”
“若执意用此法渡劫,固然有几分可能顺利渡劫,但即便顺利渡劫,代价也是必有的,只看你们能不能承担的起了。”
灵则沉默了。
白骁看着沉默的灵则,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留下来说这么多他本不想说的话,可能可怜这个家伙吧。
也可能是,不想他们两个,重蹈他和神鸢的覆辙。
灵则沉默了片刻,也勉力站起身来,正视着白骁。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渡劫之法,也谢谢你的提醒。”
“你不能完善的渡劫之法,她会帮你完善的,你就不用再想我们的事了。”
白骁:有点想吐血是怎么回事?
看着依旧不听劝告的灵则,白骁拂袖大步离开。
在走出灵则视线后,再也坚持不住,扶着墙壁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起血来。
此时,硬撑着的灵则也再撑不住,撑着墙壁吐了个头昏眼花。
听到有人靠近的声音,他心中一惊,立刻抹掉嘴角鲜血。
“我说了,她做得到。”
“做得到什么?”
灵则一愣,“白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