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交什么?”年轻的武士一脸厌意,推开了那人搭在自己肩上的一只手。
这间小馆的二楼本就不怎么宽敞,能坐人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两三个人挤着挨着坐下的,热闹的说话的声音都快要听不见了。看着有人来挑事,桌上的几人立刻就起身退开了,倒不是因为惧怕,而是不想掺和进来,走的时候这个人看一眼、那个人看一眼,没好气地长叹着气。
他们这一走,原本挤在长桌边的六七个人就剩下了三个没有起身,两个年轻的、一个年长的。而其他的座位立刻就被另一伙人填补了,坐着的站着的,把那三人簇拥在人堆里。
“我只要一件东西,不算贵重,也不要金银,更不要你们自己随身的宝贝。”被年轻武士推开自己的手,那一伙领头的男人倒也不恼,反而笑笑。
“这年头,没见过抢劫的倒还挑上了的?”另一个半披散着头发的年轻武士出声嘲弄着,“只是可惜,贵重的东西……我们没有,金银没有,宝贝更是没有。”
“小子,问你了吗?”半系半披散着头发的年轻武士身旁,一个男人把手搭上他的肩膀,勒住他的脖子,脸上有些发狠地说。
“哼!”被冒犯的年轻武士不满,只哼一声,原本还捏着吃食的手立刻握拳弯曲,一肘往身旁男人的胸口上顶了过去。
也许是根本没有预料到年轻武士的胆气和实力,没有反应的男人当场就被打的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栽了下去,翻倒在地上,吸引了不少其他桌上人们的目光,却也是多看了几眼后,又。
可是下一刻,他身旁的另一个男人倒是反应迅速,有一声“刷”的声音,一把小刀就出现在他手上,顶在年轻武士的腰上,也不知道是他顶的用力,还是刀子太锋利,又或是年轻武士的错觉。刀尖似乎已经刺破厚厚的衣裳,好像还扎进了皮肤,年轻武士觉得有那么一点刺痛的感觉。
“怎么着?有点本事是不是?”手握小刀的男人一脸的戏谑,笑里透着狠。
“他妈的!”倒地的武士一声大骂,从地上爬起来,捏着拳头就要给年轻武士的脑袋上来一下猛的。
“老疙瘩!”领头的武士发话,大声喝住了那个气恼的男人。
“朋友,”和两个年轻武士一拨的年长男人也出声了,有相劝的意思,“我们这一路都是从南边逃过来的,身上的伤都不曾痊愈,被人撵着一路,能活条命都是幸运了,身边哪里还有宝贝剩下呢?你们找错人了。”
年长的男人陪着笑,看向领头的武士,而在他的身旁,也有两个盯着他的男人。
“我都说了,我不要宝贝,你是聋的吗?”领头的武士不接年长男人的和气,也没个好脸色。
他转头看向身边年轻的武士,接着说,“有人告诉我,你们是从地下宫里逃出来的,竟然还带出来了一件东西,这下,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了吧?”
“哦?”年轻武士盯着领头的武士,“谁说的?什么地下宫,没去过,谁告诉你的,你就去找谁?别来烦我们。”
“小子,敬酒不吃?”在他们身后,一个男人小刀出鞘,是威胁的语气。
年轻武士感受到了威胁,一只手也要去拔出腰上的匕首,可是还没有转,他的左手就被领头的武士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而对面那个年长的男人,肩膀也被两个男人按住了。
而在二楼吃饭的人们,离得近的,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意思观望着,兴致勃勃地吃着。离得远的,甚至还没有察觉出这边闹出的小动静。
“你们敢闹事?”被抓住手的年轻武士仍旧没有服软。
“不闹事……不闹事,这算什么事?我们只是搜个身而已,如果消息真的是假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也会去找一找那个人的晦气。”领头的武士强势地说。
“那就只有拼一拼命了!”说着,年轻武士用右手拔出了匕首,就要朝着领头武士的腹部捅过去。
然而领头的武士反应极快,瞬时出手,又准又狠地抓住了年轻武士捅过来的手,牢牢地制住了年轻武士的双手。同时,背后的男人一只手也按在了年轻武士的肩膀上,小刀贴近。
“呵,真敢动刀子啊?有能耐就来一刀,难得有乐子看。”近处些看着热闹的人不合时宜地起着哄。
“什么?什么?发生啥事了?”听到有人起哄,那些光顾着吃饭聊天的人们这才察觉到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打起来,打起来。”又有人附和着。
“可不敢乱来,你再动一下,脖子后面就会被那把刀子捅穿,”领头的武士回头看了几眼其他地方的动静后,一边和年轻武士较劲,比拼双臂上的力气,一边说,“我自认还是有些身手的,降住你不是问题,但是我不想在这里闹出人命。”
眼下的局势,是毫无疑问的一边倒,两个年轻的武士都被两个男人束缚住了,还有刀子抵着,动一下身上就会多个窟窿。而那个年长的男人,除了按住他肩膀的两个,身旁还有两个男人在,一动手,想要反抗四个人的围殴,也是极难的事。若是没有人施以援手,只怕是动弹不得。
“哼!你想搜就搜,想杀就杀,你把我们当什么了?”年轻武士嘴角不甘地抽了抽,语气依旧强硬,声音也大了些。
“啧!问题太多了,”领头武士却觉得有些烦了似得,又似乎是因为动静越来越大,开始有些着急,一摆头示意,“埒子,快点搜!”
“咳!不准动手!”忽然的咳嗽声呵喊话声让这张桌子的动静僵持住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大声喊话的人。
“谁!”一个男人转身过去,仗着人多,找到了出声的人后,就一脸凶横样地发问,“咳的这么大声,肺痨鬼吗?”
柔咬岚站起身来,手里端着烟杆,大声地呵斥,“谁敢在这里闹事,通通逐出城区。”
“嘿……”也许是蛮横惯了,那个发问的男人就要朝着柔咬岚走过去。
“回来!”领头的武士却发话了,从柔咬岚那不怎么流畅的口音,以及样貌和穿着打扮来看,他认出了柔咬岚是青古沁人,于是便皱起了眉头。
“也罢,”他权衡了片刻后,上手一推,放开了手,“今天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反正你们也跑不了,有的是机会。”
其他的人也放开了年轻武士三人,松开的时候,还不忘用恶狠狠或者挑衅的目光看了看几人。
“我们走。”说罢,他起身看了看年轻武士几人后带着人就下楼去了。
潜伏的混乱解除,柔咬岚便又坐了下去,而对面的年轻武士被解了围后,也只是一脸不服气地对着柔咬岚抱了抱拳、点了点头,算是感谢,柔咬岚也点了点头回应。
至此,这场二楼的热闹才算过去。
……
苍苍茫茫的原始森林中,并无拔多城中酒馆的温暖和热闹,雪下个不停,一处低矮小坡的后面,有一个漆黑的洞口,如果有人站在洞口前,便能依稀可见洞里远处那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火光。
凉风吹拂,睡境中的叶白柳淡淡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