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柳站起来的时候,膝盖上已经青湿一片,在短暂的摩擦中,用力地接触让石板上的潮湿浸到了他的裤腿里。
叶白柳大口呼着气回头,看着身后的众人一点头,示意他没事。
接着他小心地走到那片被毁坏的墙壁前,看到那个已经完全被毁坏了的灵阵,果然还是这上面的发出来的风刀,恐怖的破坏力完全磨灭了灵阵的印记,只剩下一片破碎。
“双式的风刀之术,看来布阵的人并不简单。”老人靠近,看清了痕迹后严肃起来,身上可见地少了些些随遇而安的气势。
叶白柳也是紧张地看了老人一眼,点点头,又走在了前面。
走过了拐角,没走几步,又是一个拐角,忽然就有微弱的光迸现,叶白柳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忽然觉得空气中的寒意忽然凝重,一双眼睛在他的意识下发热发亮,他缓缓地从腰间拔剑,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
一过拐角,眼睛再走过十几步的距离,视野便忽然开阔起来,无数泥土色的光点漂浮在远处的空气里,昏黄的一点火光顽强地挣扎在一片光怪的世界中,是最微弱的一点光芒。也许在别人的眼里,那点火光却是一片漆黑世界中唯一的明光。
而除此外,叶白柳还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形的东西微微发散着热,虽然眼睛上看不见,在他的感觉上却是温红的颜色。那的确是个人,这熟悉的感觉,他不会认错的。
他回过头,用力地摆了一下头,示意有不可说的危险。众人看到他的眼睛和动作,扑面而来的威压和热气让他们觉得仿佛有恐怖的怪物出现了,心性稍差的人,比如邵恭他们,就已经像是完全呆住了的样子,无力地站在原地,眼中有崇拜,却也有惊恐。
“怎么?”老人却不像邵恭他们,凝重地走到叶白柳的跟前。
“有人!”叶白柳压着声音说。
“嗯?”老人也看到了那个微弱的火光,也注意到了空气中的诡异。
仿佛结了霜,冰冷而让人恶心的气味充斥了这片空间,只有叶白柳一身的热气与之相敌,是他们的庇护。
“人?什么人?”小九跟了上来,叶白柳一身的热气和威压让他觉得血烧起来一样的兴奋,有跃跃欲试的念头。
“很糟糕的气味啊!”老人不管小九的语言,自顾自说了起来,“会是谁呢?”
叶白柳无声中已经往着前面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到入口的时候,他忽然才惊觉到这个入口的高竟然有两三丈,横有一两丈的样子,几乎能赶上一个城市的城门了;而走进去后,他又惊讶到这是一片偌大的空间,方圆不知多少,身在里面,只觉得走进了一片偌大的庭院,更仿佛是北峙山上的武台。
各色的灵气光点满满一个世界,除了那个温红的人影,他看不见其他的东西,直到老人跟着进来,用火焰照亮了他们的身边,他这才看见身边前左、前右都有着高大的石像矗立,一座接着一座,每座隔了丈许的距离,围着似乎圆形的大殿摆满了这里。
叶白柳刚想一步走上去,老人跟在后面,火光渐渐打量了更多的地方,那个男人的身影也渐渐被火光照亮了出来。
那是一个盘膝在大殿中央的一个男人,一身破败了的衣物,胡子拉碴的,风尘仆仆而又无比消瘦,一副狼狈的模样,很是虚弱。但是他安静而坐,呼吸匀匀,身旁就是一副巨大的石棺。叶白柳愣了愣,忽然又意识到那些重重的寒冷气息就是来自于男人身旁那副石棺。
叶白柳想要到那个人的身边看看,只是走出去没多少步,老秦忽然拉住了他。
他摇摇头,示意叶白柳不要冒进,“朋友!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我等失路在此,如果朋友知道出路的话,还望相助。”空气中的危险气息让他警觉起来,远远隔了十几步对着那个男人大声喊话。
空气里还是危险的安静,高大的石像一不同怪物的模样呈现,罕有几个人形的石像,他们或挑头直往头顶泥土之外的星空;或圆目而嗔,作张牙舞爪状;或者低望地底,目色漆黑,无一点的光,似乎是在凝视着不可见的深渊。各色各形的石像们晶晶有一种恐怖气息散发出来,仿佛静静地注视着众人。
那个男人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也仿佛是一具肉色的石像,却格格不入。
“有古怪!”老秦察觉到男人的不对劲。
“那是什么?”叶白柳在男人的背后看见了什么。
“嗯?”老人也察觉到了。
几个人走近了,看清男人背后的东西,小九不能理解地皱了皱眉,“什么东西?也太恶心了吧?”
那是连在男人背后的两根长长的似乎肠须或者肉色的藤蔓之类的东西,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从男人的背后连到了巨大的石棺上面。
“这是!”老人瞪大眼睛,心底忽然涌上来了一股怒气,“混账,竟然真敢用这种邪术,就不怕迷失真我,变成异类吗?”
“东伯,这是什么东西?”小九很少见到这样怒气冲冲的老人。
“这是茹毛吃血之术,解释也许不好解释,但是换一种说法的话,这就和吃人也没什么两样!”老人重重地说。
吃人!似乎这两个字的怒气太重,阴气太重,让那个名为烈狗的男人忽然被惊吓了一下似的背脊一跳,眼睛飘飘忽忽地往其他人身上看。
“这是邪术,传说中是一个邪教的术士,生来就是重病虚弱,于是他就研究了这种邪术出来,别人的身体和脏器都换给了自己,不满与自己的命势,而强夺别人的一切,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老人解释说。
“这么说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了?”小九手腕翻转,试了试自己的刀,接着看向巨大的石棺问,“那这里面又是什么?”
“杀气!”老人抬头,凝视了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重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