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火光闪灭,叶白柳忽地一惊,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另外一个黑色的人影。
属于人类的吼叫声爆发出来,那是属于声嘶力竭的吼声,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啸声,分明是一个人尽全力搏杀时候才会有的癫狂。
叶白柳心里一阵猛跳,他离着白角敏叶还有一段的距离,即便他恨不得自己挡在白角敏叶和另外一个人之间,却也是来不及,他并没有那种能够在夜晚清楚视物的能力,所感不过是神觉上感知到的几团温和的热源,没有了火光,他也只能大概估计着他们的方位,更不说脚下还有乱石的阻绊,不能全力展开脚步。
他还在尽全力靠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那几团属于人类的热源撞在了一起。
来者不明,而能够有勇气在这样的天气里行走的人,无疑皆是自信身手极好的人,白角敏叶虽然在之前的搏斗中都能稳压那个类人一头,可是面对两个人,终究还是要受掣肘,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不知道另外一个到底是不是人。
女人自然察觉到了多出来的另一个人,她双手举着长剑正准备从头顶压下去,剑锋的锋芒即将全力绽放,这本是能够斩断钢铁的一剑,可是忽然的恶意和威胁就从一旁的黑暗中袭来,她不得不稳住了剑式,手上和脚上同时做出了本能的变化。
不是再宜追击的时候,她明白一个意外对于生死拼杀时候的武士们是多么致命的事情,她一步止步,另外一只脚上换了方位,身体从进攻中转成防守,拉剑下来,一剑甩出极大的剑圆逼退那个之前和她面对面的类人,让自己身前一圈的威胁都被剑锋扫开后,她才横剑在身前,应对那个从一旁杀过来的人影。
果然是极尽疯狂的人,不止是吼出的声音癫狂外,那人杀过来的势头也如一头扑食的野兽,眼中尽是血腥,爪牙张开的时候,像是只有杀掉和吃掉猎物。
那人双手一把长剑之类的武器攻来,毫无章法可言,只有蛮横的力量和杀掉女人的凶狠。
无月无星的夜晚,长剑交击,叮当的声音仿佛深邃洞穴里传出来的打铁之声,一声一声悠久的在这片谷地了传了出去,花火时有迸溅,短暂照亮两人冷俊如岩石般的僵硬脸庞。
白角敏叶拉剑回旋,当下一次长剑和那人的长剑相互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她却忽然不再抽剑回去调整着剑的锋芒,反而瞪眼咬牙,凶着一张脸贴了上去。
她手腕上的力量忽然减弱,前一刻还如同撞锤一样的双手变的柔和下来,手臂上的力量忽然像是一条最为柔软的蛇那样巧妙卸去着长剑上弹回来的力量,腰上的劲带动的脚步转动,一改强硬攻拼的狠招,而是整个人缠了上去,真像是一条蛇那样。
那人剑上的力量走空,似乎还沉浸在疯狂的喜悦中的他没有意识到局面上的变化,不知道足以压倒他的危险正在他的身边轰轰然地酝酿。
男人刚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面前的敌人似乎不知道什么到了自己的身后一样贴住了自己,刚想要回转身体,忽然脖子就就挨了重重的一击。
白角敏叶以肘为刀,在贴着那人的时候旋身,以上身的腰上的劲力带着手臂甩了出去,势大力沉的一击重重打在了那人的颈后,一个强大的武士是懂得如何让力量最大化的发挥出去,她这一击已经不比一头公牛全力的角撞弱到哪里去了,那人癫狂的呼吸声忽然中断在了喉咙里,只有闷闷一声低喝声,就被女人一肘打的倒在了地上的积雪中。
那人手里的武器离开了他手掌的掌握,落在积雪里,然后又撞在石头上叮当一响。
女人一击得手,这才彻底的放出了胸口里那口憋了很久的一股气息,长长地用力呼吸起来,也不管寒风似刀一样地钻进她后喉咙里。
身后的发力的哼声和咆哮声同时传来,女人微微回了回头,只是瞥了一眼就大概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那个类人这时候冲了过来,终于找到了该他出手的机会,一步跳跃而起,张开着双臂,就要箍住白角敏叶,以他的大力绞杀。
而叶白柳也在这个时候摸爬滚打了过来,几乎和那个类人同时跃起,举盾在肩臂上,冲撞了过去,他蓄起的力量简直就是弩炮的威势,即便是那个高大的类人也不能承受,更何况那个类人还跃起在半空,脚下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
叶白柳把那个类人撞了出去,双双都滚倒在了地上,而后仓促间爬起,两人又半蹲在地上展开了另一场的肉搏和角力。
叶白柳还没有站起来,那个类人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调整好扑了过来,一脚踹来,只是却又被叶白柳及时地用双手抓住了,一拉一扯之间,那个类人又单脚难支地滚倒在了地上。
白角敏叶没有去管身后的混乱,她只是瞥了一眼就回过了头,冷眼想那个被她砸倒在地上的人。
她走到那人的身边,感受着那人在雪地上微弱的挣扎,意外地皱了皱眉,似乎眼前这个人的脆弱出乎了她的预料,她那一记肘刀似乎竟然砍碎了那人的颈骨,所以颈椎和脊椎断裂的那人便如此的虚弱不堪了,不再有癫狂的吼声,而是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以及上气不接下气的低沉挣扎的声音。
忽然一线的微光从天空投了下来,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吹开了一层厚厚的雪云,让天上的星月之光挤了下来。
光亮照在剑身之上,翻起的是冰凉的寒水之色,长剑在女人的时候缓缓偏转,于是光亮便慢慢转到了那人的身上,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后惨状后。
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冷酷决绝地挥剑。
一声钢铁撕开血肉骨头的声音,那人便身首分离,洒出热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