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联盟?”黑马多玛的声音高了些音调,不知道是因为怀疑,还是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怎么?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愿意么?”白角敏叶察觉到黑马多玛并不像她脸上那样,有实际的慌乱。
“不,相反,我很愿意,而且喜欢,”黑马多玛摇摇头,抬眼看了看,声音冷冷地说,“我已经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了,非常需要一个同力的盟友……”
白角敏叶皱了皱眉,她没有接话,意识到黑马多玛还有话要说。
“但,”果然,黑马多玛接着说了起来,“想要做我的盟友,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能力,学识,势力,还有理想,这几个条件都必须得出众才行,当然,还必须得我喜欢,看得过去,以及……”
她一长串的话音被头顶愈来愈大的轰隆声打断,她跳着下巴高抬起头,仔细观察着头顶的动静。
“你的要求还真是多。”白角敏叶沉下心来,语气也冷冷的。
“武女,你以为凭借你的这么些,小手段,就能……嗯,逼我就范?”黑马多玛却笑了起来,不知道是打着什么坏主意,“你们还是先自己活下来再说吧,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谈听我接下来的对话。”
白角敏叶还是不说话,皱着眉,知道黑马多玛也果然如他预料中的那样不可能轻易妥协。
“他们就要进来了。”白角敏叶抬头看了看,一线天光慢慢地打开了,立时几个黑影就堵在了上面。
“这是你们的事情了。”黑马多玛轻松地耸耸肩摊了摊手,这时候那两个伤势较轻的半铁种已经爬回了高台上,靠拢到了黑马多玛的身边,只剩下那个断了手臂,伤重的半铁种还在一层一层的石台上爬着。
“那么,祝你们好运了,”黑马多玛看着下面没有什么动作的白角敏叶两人,接着说,“我期待最后能够与我说话之人,会是你们,而不是他们。”
她说完也不等白角敏叶的回话,转身就带着其他的人往回走了,接着更为巨大的石头轰隆隆的声音传来,像是一扇门在关闭,直到最后一声咚的声音,叶白柳他们两人才算确定黑马多玛一行人真的离开了这里。
如今这里剩下的,只有满地被洞穿脊骨的野妖们,以及那个因为伤势过重,没有来得及赶上黑马多玛他们离开的一个半铁种,他从高台上探下头来,疲惫的双眼似乎失去了色彩,呼吸也拖得又重又长。
“有办法再关上吗?”叶白柳提着铁槌,靠近白角敏叶的身边。
“有。”白角敏叶依然镇定,点头说。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叶白柳与也松了口气,不免好奇起来。
“这个等会再说。”白角敏叶说完就小跑了起来,往着她之前跳下来的地方。
只见她几个窜步,就已经跳回了刚才的地方,在石壁上摸索找寻了一阵后,从石头里拔出来一把短刀出来。
忽然轰隆隆的声音越发的作响,而且似乎石头里有什么东西转动的更快了,几声惨叫的哀嚎声中,石头撞在一起的巨响嘭然发响,几截被夹断的肢体和碎肉碎骨从白角敏叶的头顶掉落了下来。
那是几头迫不及待从石门缝隙中探出脑袋后肢体的野妖,缓缓有打开迹象的石门忽然贴紧闭合,快的它们毫无预料,坚硬的石头和不可阻挡的巨力几乎在瞬间就硬生生地挤断了它们的肉体,最后只能从石门的缝隙中带走一丝的哀嚎,而这声哀嚎很快也被彻底合拢的石门给阻断了。
叶白柳松了口气地坐在地上,点点头,果然是白角敏叶动的手脚。
“喂!”白角敏叶看了头顶良久,确定没有预料之外的动静后,她也松下起来,扭头看向那个被留下来的半铁种,声音冷硬,“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的路可以离开吧?”
她用的是青古沁语,除了叶白柳外,那个躺在地上的半铁种毫无疑问的是能听懂的,可是他只是扭了扭脑袋,动了动眼睛,无言地看着白角敏叶,什么话也不说,倒是有些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说的什么?”叶白柳抬头看了看,知道白角敏叶是在对着那个半铁种说话,只是他听不懂青古沁语,心里一时好奇。
白角敏叶从那个半铁种的身上收回眼神,几个跃步回到叶白柳身边后,在叶白柳的身旁坐下说,“我在问他知不知道离开这里的路,可是他好像不肯说。”
叶白柳沉默了会,“他们会不会再回来?”
一开始的时候,叶白柳还以为白角敏叶真的有厉害的手段可以让那个巫女妥协,可是现在看来,白角敏叶的手段与把戏无疑,那个巫女进可进,退可退,毫不受白角敏叶的约束。
再说,毕竟这里也是那个巫女的领地,再强的龙闯进来,也大概不能奈何这头狡猾的蛇兽。
“我不知道,”白角敏叶摇了摇头,很坦白地说,“我也只是试一试,我知道我做的那些小手段是不会有什么用处的,即便有,也很小很小,这里是她的巢穴,外来的老鼠怎么能够威胁这个家里的主人呢?”
“老鼠?”叶白柳觉得这个称呼好像很有趣。
“不过,一点点的用处也足够了。”白角敏叶又说。
“为什么?”叶白柳问。
“这里是她的巢穴,她对这里的所有应该都是熟悉的,如果不是他们启动了门上的机关,估计我也不能找到那个破绽,然后再制造刚才的机会,”白角敏叶说,“她应该能够更加有恃无恐才对,甚至能顾倒上一杯热茶,安安静静地看着我们两个老鼠的跳脚。”
“门是他们关上的?那这么说,我们倒还真的是别人手中的老鼠了,任意玩弄。”叶白柳像是明白过来一样,点点头地说。
“你倒是看上去很淡定的样子?”白角敏叶注意到叶白柳的脸色已然平静,心里赞许。
“不然,我该要害怕吗?”叶白柳耸了耸肩说,“要面对的东西,无法逃避,大概是我习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