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正当顾月楼也被这一幕石化的时候,胡老爷却忽然笑起来。
他仿佛看完了一场好戏的观众,赏心悦目地抚掌。
“没关系,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家母的遗物我有好好保存,这就取来给你们看看。只是要小心别弄坏了,这也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顾月楼道,“这是自然。”
胡老爷吩咐了下人取来一个匣子,方方正正的,大笑约莫只有女子的妆奁那么大。
他从荷包里掏出小钥匙,打开果然也只是个女子的妆奁。
“家母的遗物不多,我全数收在了这里,几乎都是首饰珠宝,可能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顾月楼点头,心里没有多期盼能找到线索,毕竟和蛇妖有关的东西,普通人多半不会留在身上。
但凡是怕有例外,他还是接过来细细翻看。
做事谨慎果然是查案第一要务。
在妆奁匣中翻找两下,顾月楼就注意到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将此物拿出来,是一个小小的银镯,因为许久没人把玩,表面已经氧化,原本亮丽的首饰变得黯淡,不细看甚至看不出它上面所包含的信息。
“这是·····”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个啊,”胡老爷没有听出来,凑近看清后说,“这是我母亲及笄时打的镯子,她一直很宝贝,本来是一对,后来送了一只给虞夫人,那日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见他不说话,胡老爷以为他没想起来,又指着银镯内侧黑乎乎的一块说,
“我母亲的小字是兰儿,所以这镯子内侧刻了兰花。”
“是吗?”他喃喃。
思绪翻飞,仿佛将他重新带到那个女人身前。
母亲.....你究竟,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吗?
一直到离开胡府,男主都显得心不在焉的,谢桃最受不了有秘密不能打听,忍了半路,终于忍不住冲上去拦住出神的顾月楼。
“顾大哥,你刚刚发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墨镝在身后猛踩她的裙摆,她一时不查,差点跌了个狗吃屎。
“干什么!”
她怒气冲冲地踩回去,少年漆黑的鞋面上赫然出现新鲜的棕色脚印。
对方警告似的瞪她,她也不客气地瞪回去。
“噗嗤”
两人的互动仿佛总有让人心情愉悦的能力,顾月楼收起泛滥的愁绪,对谢桃解释道,“那个镯子,我在我母亲手上看过。”
“哈?”
谢桃开始迷糊,“这不是胡老夫人的镯子吗?”
“笨!”少年趁机敲她的脑袋,“胡老夫人的镯子是一对,送给了她当时的好友虞夫人。现在顾家夫人手中出现,说明虞夫人肯定和顾夫人有某种联系,是吧?”
少年的眸光像昨夜的月色,明亮还带着几分冷冽,在谢桃看来尚且温存,对顾月楼却完全不是这样。
他两道眉紧锁,眉峰与鼻梁之间的沟壑无声诉说着心中的挣扎与茫然。
半晌,他凄怆道,
“其实我不知道母亲从何处来,小时候不懂问,长大后发现自己不是母亲的亲子,就更没有立场。直到她死了,我才发现自己对她的过去几乎没有理解。
我是个差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