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法暗道不好,赶忙推门进了其中的一间厢房。
屋内十分得杂乱,随地散落着衣物,林天法的目光只是从这些地方一扫而过,而后便马上转移到了珠帘之后的床上。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只迟疑了刹那,林天法便径自上前拨开珠帘,小心走了进去。
床上的被褥隆起得老高,隐约裹挟着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林天法左手先是结了个剑指,而后右手猛然一扯,当场掀开了被褥。
被褥之下,竟横陈着一男一女两具一丝不挂的裸尸!
两人的死相皆与此前的死者无异,就如同风干了的腊肉一般,浑身苍老干瘪,显然是被吸尽了全身的阳气而竭,从二人尸首上残留的气息来看,赫然又是那狐妖所为!
林天法脸色铁青,转身又走进了其他一处厢房,同样又发现了两具赤裸的干尸,看到这里,林天法的脸色沉得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师父,这全都怪我!但先前那狐妖不是只害男子的吗,此次为何连这女人也不放过!”林成又是气愤又是自责道,先前要不是自己太过良善以至于被那狐妖找到了可趁之机,或许现在这些人就不会死了,这些人虽然百无一用,但好歹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呐!
“人乃万物之灵,钟天地之灵秀于己身,故而女人身上的阳气虽不若男子那般浑厚,却也较寻常活物来得更甚,料想那狐妖势必是为了更快地吸取阳气,以
便于恢复伤势冲破其体内镇灵符的封印,已然达到了不择手段的癫狂之境,我们得赶快找到它,否则定会有更多人遭其毒手!”林天法眉头紧锁道。
说着林天法又盯了一眼罗庚,自方才伊始,他就在时刻关注着罗庚天池的指向,这天池虽然时刻处于乱相之中,但也从侧面反映了那狐妖仍就还在此地。
见状,林天法这心中却不禁生起了几分疑色。
“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那狐妖居然还敢待在此地?是了!先前其逃行的方向也很是特殊,似乎是有意逃到此地的,莫非……”
正当林天法暗自思索那狐妖的用意之时,忽地听得屋外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开门声与嘈杂的说话声。
林天法心忖,八成是那些离得与东厢房较近的嫖客妓女们也因被方才的惨叫声所吸引,故而逐个儿走出了厢房,想来一探究竟了。为了避嫌,师徒二人赶忙趁着人来前早早地退出了房内,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只一盏眼的功夫儿,那出事厢房外的楼道里,就已陆陆续续聚集了不少人影,这些人大多带着疑惑与惊奇之色,你言我语,杂七杂八,叫唤个不停。
“怎么了,怎么了,到底出啥事了……”
“去他娘的!大半夜鬼叫个屁啊,害得老子连裤子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嘿嘿,你们说该不会是哪个小子在女人肚皮上折腾得太厉害,将自个儿下半身那东西给弄折了吧!”
……
因为久不见这些个东边厢房里有人出来,那帮聚集在楼道里想要凑些热闹的看客们,终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进门一探究竟了!恰在此时,先前那迎二人进来的老鸨也是闻乱赶来了。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都聚在这儿做甚,该干嘛干嘛去!这房里的客人呢,咋还不出来?小红,小红……”
那老鸨一边嚷嚷着,一边率先走进了一间房内,人群中亦是有不少人跟了进去。
只刹那的功夫,屋内便接连响起了几声惊骇欲绝的尖叫,叫声还未散去,便瞧到方才进入房内的那帮人,争先恐后地从房内逃了出来,这些人皆是满脸的惨白,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显然是在这房里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天……天……天呐,死人……死人啦!”那老鸨连滚带爬,最先从房内跑了出来,只见其面若死灰,体若筛糠,被吓得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贫道我虚言,此事绝对不是人为所能做到的,老板娘,你这醉仙楼里只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林天法适时从人群中走出,径自对着那满面惊容的老鸨说道。
那老鸨仍有些惊魂未定,听闻林天法所言,她这心里更是打起了鼓儿,但为了店里的生意着想,其仍还是故作镇定,赶忙辩解说道:“这万万是不可能的!我这醉仙楼自打在这地儿开业以来,可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的!”
见那鸨母不信,林天法也没再多言,而后径自转身又去了其他的房间,有不少人包括那老鸨也是跟了上去,但毫无例外,所有房间中的客人都已惨死在了床上,而且皆已成了干尸!
这些人死状之可恐,令在场之人无不色变。
“哼,这下子,你们总该相信我师父之言了吧!”林成小嘴一撇,颇有微词道。
这下子,饶是傻子都晓得林天法所言不虚了,这醉仙楼里真的藏有脏东西!
“有妖怪!大家快跑啊!”也不知是谁抑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恐惧,突然大喊了一声,这一句话就如同导火索一般,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了一阵骚乱,在已知此地有邪魅作祟的情况下,这些个幸存者哪还敢在此地多待一刻,皆争着抢着,纷纷逃下楼去。
见状,林天法眉头一皱,却也没有阻拦,因为他自方才起就已暗中开了天眼,留心察探起在场的每一人来,不过这些人中并没有狐怪幻化的存在。
眼看着慌乱的人群正要冲出门去,却在这时,只见一个人影忽地从三楼腾跃而出,在空中接连几个翻转后,身形便如轻燕般平稳地落在了一楼大厅,紧接着他又横身一跨,将众人皆尽堵在了门口。
林天法师徒二人看得真切,那来人竟是一个光着脑袋,头有戒疤,生得膀大腰圆的胖和尚,除此之外,那胖和尚的脸上,更是生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这道疤痕斜倾着,几乎穿过了他的整个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