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只听得“咔咔”几声铿锵之音过后,衣柜的后头居然无端现出了一个半人多高的深洞来。
阴冷的气息从洞底下穿透上来,带着一股特殊的污秽气息,洞口还连着一道弯弯斜斜的石质阶梯,一直往洞深处延伸进去。
林成看了乌漆抹黑的深洞一眼,轻道:“没有错的,活人的气息就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
一群尅孢鬼也是立马凑了上来,围在洞口,东看看,西瞧瞧,显得大为惊异。
这时,尅孢鬼中的老大眉目一挑,忽地问道:“林道长,你能感应到他们的气息?”
林成没有隐瞒的意思,当下也是明确地点了点头。
尅孢鬼中的老大显然没料到林成还有这种本事,他深深地看了林成一眼,又道:“林道长,那你可否感应到这里头到底有几人?”
林成忖了忖道:“具体人数我也不大清楚,但据这气息的浓烈程度来判断,应该是在三两人左右。”
尅孢鬼中的老大点了点头,并不再说话了。
“这样吧,我先下去,你们随后跟上。”林成安排道。
“林道长,里面情况不明,我们还是……”
几只尅孢鬼刚想说些什么,林成已经一个闪身地先行步入了洞中,眼见此景,这群尅孢鬼当下也是话语一顿地紧跟了上去。
林成一行沿梯而下,渐行渐深,待得下了阶梯以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条略显狭窄的甬道,甬道并不太长,通体由大块的岩石筑成,估摸着只有十几来米,其尽头,还隐隐有着微光显露,竟难得地出现了一丝光亮。
……
烛火闪动的密室之内。
此前受创昏迷过去的那位干瘦降头师此时已然醒转,只是他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异常,但见其眼袋低垂,气息孱弱,整个人精神不振,神色也是显得萎靡至极。
干瘦降头师有气无力地问道:“巴彦师弟,那人你可曾解决了?”
那被称作巴彦的微胖降头师捏紧了手中的牛皮卷纸,面色阴沉地摇了摇头道:“那破你降术之人,道行极深,连我费尽心血所培养的小鬼都被对方给制住了。”
“什么?居然连师弟你……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人究竟是何来头?!”干瘦降头师闻言一惊,气息牵动之下,其又是忍不住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出的痰液中竟带上了一缕血丝。
微胖降头师声音一寒道:“师兄莫慌,等叔父出关之后,我们再找其算账也不迟的!”
干瘦降头师抚了抚自己的胸膛道:“说起师父,我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见过他了,巴彦师弟,你可知晓他老人家现在何处?究竟还有多久才能出关的?”
微胖降头师道:“叔父此次闭关干系重大,为了避免干扰,就连我都未曾告知其闭关之处,偶尔有联络也都是靠他的小鬼传递信息的。”
“不过我虽然不清楚叔父的闭关之处,但却晓得其出关的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几日了。”
干瘦降头师闻言这才神色一缓地点了点头,他再次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恰在这时,密室外的甬道里却忽地响起了一连串“铮铮铮”的金铁交鸣之音。
听闻此音的刹那,两者的面容皆是狂变。
“不好!有动静!”
“甬道里的机关生效了!有外人闯入!”
……
林成敛着气息,缓缓地步入了甬道之中,考虑到这甬道之中或有机关,他落下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那六只尅孢鬼倒是不受此影响,但为了小心起见,它们还是不敢大意地跟在了林成身后,林成每前进一步,它们也跟着前进一步,如此安全地渡过了这条甬道的四分之一。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这里头并没有机关。”
眼见此景,林成心中稍松,他迈着步子,又继续往前小心地走了两步,可就在其一脚收回,堪堪往前落下另一只脚的刹那,其脚下的地砖忽地一沉,兀自往下凹陷了小半寸。
“不好!”林成面色大变,心中旋即猛地一沉。
下一瞬,只听得“咔咔”几声异响,两侧的石壁翻动间,不计其数的暗器自黑暗中暴射而出,如同暴雨梨花般朝着林成侵袭而来。
林成看得真切,这些暗器分明是一根根纤细的长针,仅有牙签粗细,通体闪烁着森然的冷芒。
来不及多想,林成右脚猛地踏地,旋即借力腾跃而起,在空中接连两个空翻之后,便从这大片暴雨梨花中闪身而过。
“铮铮铮!”
这些歹毒的长针势猛力急,落空之后,纷纷扎进了两处的石壁之中,在其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纤细孔洞。
林成堪堪躲过两侧的这些飞针,可还不待他松上一口气,几步之外的一大片地砖又是兀自起了变化,星星点点的细芒从地上直蹿而去,若同光雨般再次向着林成笼罩而来。
林成心念一动,心知这般大的动静必定已经惊动了里头的降头师,索性也就不再保留,当即运转尸化之力,横行无忌地直冲了过去。而这些足以穿金裂石的细针,落在他的身上,却仅仅刺破了其体表的衣物,而他本人却是毫发未损。
从机关突然发动,到林成冲出甬道,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
密室里头的两个降头师方才听到甬道里的动静,甚至还来不及多想,便见一道黑影从中电射而出,落入了密室当中。
林成双目一瞥,当即便明晓了此刻密室内的情形,其身形却是丝毫未顿,趁着对方还未彻底反应过来的刹那,便先发制人地抢先动手了。
“你是……啊……!”那干瘦降头师骇叫一声,尚未来得及起身,便首当其冲地挨了林成一记重拳,旋即如同那破损的沙包一般被直接轰飞了开去,狠狠地砸在了后方的墙壁之上。
其本就重伤未愈,此时又遭受如此重击,立时脖子一歪地失去了意识,整个躯体软趴趴地瘫倒在了地上,生死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