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朦胧,灯笼映水中。照出亭台几点红,冬季星空。
水云间,从二楼的窗户向下看去,那人造湖泊中的水并没有冰,前几日过来的老者,家人也到了此处,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希奇,后见白天有人在湖面上用炭火盆来烤,稍有成冰的之处,便会被人给捞起来。
此时几盏灯笼被人给挂在小船之上,放到湖中照亮,衬托着那独立在湖中间的亭子,与冬天的星空相映,朦胧而梦幻。
一六、七岁的小女孩儿,头上扎两个犄角辫,小手扒在窗户上,垫脚向下望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好奇之色。
“爷爷,您看,您看,下面还有灯笼呢,真美。”小女孩儿腾出一只手,把胳膊伸的直直地指向下面扭头对老者兴奋地说道。
老者早已知晓那下面的景色,可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小女孩的后面,朝着孙女指的地方看了看,摸摸孙女的头,说道:“看到了,看到了,觉得好,以后就常看。”
“爹,您真的要告老?”听到老者说的话,坐在桌子旁边的一男子问道。
“炕儿啊,不是我想告老,这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留在那位置上误国误民,不如就找一处景色好的地方,闲下来赏赏风月。”老者说话的时候也有些无奈,见孙女一脸不解地抬头看向自己,又对孙女说道:
“以前还不知道找什么地方,现在明白了,就在水云间这里,看看景色,再尝尝美味,以后你就可以整天看了,想来他们也不能管我要太多的钱,王家的丫头,你说是不是?”
后面的话是对那个旁人口中的王婶婶说的,那王婶婶还没说什么,旁边跟着伺候的大枣和小枣就一同点着头,小枣嘴快“大人说的是,以后大人在这里,一文钱也不用出,那张家的还敢不听?”
“呵呵,小丫头,你若是这般说,可千万不要让张家的人听到了,不然一定会把你们给赶走,今日的张家可非同已往,等明日,老夫让你们见见那个孩子,过了年你们回去也好有话说。”
老者丝毫不认为张家的家主现在还会像以前那样怕事儿,张家这两年做的事情,若非是家主有本事,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王婶婶却是不觉得张家有什么了不起,在旁边说道:“大人,就算他张家现在比以前强了点,有了个七品的散官,也入不得旁人的眼,只待那明年进京,还不是要歇驻于王家?不然谁去帮他办那诗酒之会?”
老者看着王家这次派来的管事之人,也就是那个王婶婶,一抹失望之色出现在眼中,摇摇头说道:“你若是依旧这么想,明天还是不要去看孩子了,看看张王两家庄子现在搭理的样子,岂是寻常之人可办到的?”
王婶婶不敢顶撞老者,只能小声地嘀咕“只个庄子罢了,难不成还有大本事的?区区百十个庄户,便登天了?”
老者听到这声音,却不想多说,转头对着儿子说道:“炕儿,明日你也去看看,今天方来,还不知道张王两家庄子的样子,学学你那堂兄,躲在小罗水,要把码头上的事情给学会。”
“爹,孩儿知道了,张王两家庄子要是和别的地方不同,那背后的人也定非常人。”那人马上站起身,恭谨地说着。
见儿子如此懂事,老者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重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面那还咕嘟着的火锅,用筷子夹起一卷羊肉片,在其中涮了涮,又沾沾碟子中的酱,吃到嘴里,待咽下去,说道:
“这般吃法,还真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羊肉入口即化,肉香中还带着别的香味,膻味也闻不到了,想来用不上太多的日子,这种吃法就能传开。”
“老爷说的是,妾身这牙掉了几颗,原本还以为吃这肉不容易,哪知道放到嘴里,稍微嚼上几下,就可以下肚了,水云间的厨子也不一般。”桌子上一老太太也同样涮了一片,在那里夸赞着。
那个老者的儿子马上就又涮了两片,送到了老太太的碟子中,说道:“娘,您愿意吃就多吃些,还有这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您也尝尝。”
说着话,他又给老太太夹了一块红烧肉,红彤彤的样子,吃到嘴里又没有红塘的味道,是用白糖炒的糖色,肉也是专门挑的五花三层肉,过水的时候特意放的山查汁。
老太太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女,再瞧瞧一屋子热闹的样子,高兴地呵呵笑起来,对着老者说道:“老爷,听说这三水县新来的县令,似乎与张王两家有些摩擦,不如老爷从中劝劝,万一那县令使出什么手段,害了张王两家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这时有点担心张王两家,毕竟那贾山贾伊衡身为一个县令,还是有些能耐的。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看向了那个王家管事的人身上,意思不言而喻,那王婶婶也知道老太太为什么看她,但她却装着不知道,到是小枣和大枣在一旁听了着急,相互使着眼色,又不敢随便说出来什么保谁的话。
老者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先不用急,这过年了,哪有不开眼的人在此时给别人找麻烦?等着过完年,州中先举一试,那张忠就有了举人的身份,离着京城近,今年就去参加春闱。
几个月只要张王两家庄子无事,凭借京城中给他找到的人,但凡他能显出些本事,庄子这边就无忧了。”
“爹说的对,这里离京城近,得了乡贡的身份,马上就能赶到京城,而不像那远地,今年得了身份,或许明年也未必能赶到,路上再出些事情,那便更麻烦了,只是这乡贡的名次也不能太低,爹爹不如帮着想个法子。”
炕儿这是也跟着附和,他打的主意就是,自己这边帮了张家的人,到时候父亲真的愿意在这里居住,张家必定会好生照看。
老者却是笑着说道:“炕儿啊,这等事情可用不上为父了,你看看这墙上挂的字画,就能想到张家为了供出个人来使了多大的力气,解试之前,张忠的名字必定会传的周边尽知。
冬天里种菜的方子交上去,以后这寒地之民,冬皆可多些吃食,张家又不要任何的官赏,定然是图名了。”
炕儿这下知道了,原来人家庄子早有打算,既然水云间酒楼上挂了张忠的字画,小罗水那边想来也不会差,硬生生往上推,哪怕张忠的才华差了一些,也比那求门不得的才子厉害。
“哼!还就不信那张忠能得个解试第一的名头,一州一个第一,多少个州呢,又有多少个头几年的第一一同到京城?当春闱是那般的寻常么?”
那个王婶婶又小声地嘀咕起来,她似乎非常看不上张忠,也就是张小宝的父亲,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要冷嘲热讽一番,但对桌子上的菜可没有不吃的意思,哪怕一边吃一边挑毛病。
大枣与小枣在旁边插不上话,两个人只能自己小声说着。
“大枣,明日就能看到小公子了,你说小公子长的什么样?会不会像张忠那样傻傻的?遇到点大的场面就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枣仔细地想着张忠的样子,要把张小宝与张忠的形象给重合起来,对旁边的大枣问着。
大枣似乎没有小枣那么好的想象力,猜不出张小宝究竟长什么模样,摆摆头,说道:“哪里知道啊,王家的小娘子应该很好玩吧?听说两个人从睁开眼睛遇到,就非缠着在一起,分开便哭,一直住在张家。
我要是从小有这样一个人就好了,一起玩,一起长大,有人欺负我他就帮我出头,我给他洗衣服做饭,然后……然后……。”
说着说着,大枣就说不出来了,声音也越来越低,脖子也红了。
小枣在旁边听到大枣的话,也愣了愣神,眼睛看着外面的夜色,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对着大枣笑道:“大枣,你是不是想和府中的二奎一起长大?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呢。”
“瞎说什么?我说的是那个王家的小娘子,二奎那个呆样儿,我才看不上呢,他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他.
你不知道,上个月,他和府中的人出去做事情,结果回来想要抓鱼,那河已经冻冰了,他竟然掉下去了,你说他呆不呆?还有十月的时候,他自己……。”
大枣否认小枣的话,说是不关心某人,嘴里开始把某人做的事情如数家珍般地说了出来,听的小枣又愣愣出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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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是会生许多的事情,张家主家,张小宝的院子中,王鹃在那边托着下巴呆,张小宝瞪着眼睛,用手在脸上不停地点着,两个人今天都不想睡觉了。
就在时间流逝的时候,院子中的下人匆匆来到了门外,对着守在那里的石榴和樱桃说道:“快去告诉小公子和小娘子,那个李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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