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赌博输赢为期货
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的王维再吃起火锅来就变得非常痛快,各种见过没见过的吃食,每样都尝一尝,甚至把每样东西都涮过后,还让人专门拿来炭火烤生蚝。
命人撬开壳,用铁筷子夹了有肉的一面放在火上烤,又看看桌子上的各种调料,王维暗自对严正撇撇嘴,富贵不是你一个小县令想装便能装出来的,又是虾又是蟹,又是鞭又是蹶,以为自己就能变富贵了?
什么时候有幸吃一次张小宝请的宴,叫什么自助餐方式的,不说琳琅满目的吃食,就是各种调料也能把人给看花眼。
算了,吃烤生蚝,将就点,沾酱油和蒜蓉吧。
王维如是腹诽地连吃了十二个烤生蚝,当然,他不知道张小宝家请宴的时候调料多是因为张小宝以前就卖那个的,加上在其他国家吃过的东西,还有王鹃的补充,两个人可以弄出来几百种调料,很多现在不当成调料的东西,二人也给变成调料,比如红酒、丁香、鱼骨粉等。
县令严正于一旁看到王维放开了吃,也跟着高兴不已,让婢女歌伎在亭弹唱,趁着外面的雨色,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人,若觉得此生蚝还能入口,待回京时可装上一车,用水养着,随吃随取,方便之极。”
见王维盯着生蚝吃,还大口的吞咽蒜蓉,严正以为王维最喜欢吃生蚝呢,凑着话送礼。
“好,好,行乐当及早,生蚝好。”王维应着,又是一大口蒜蓉进嘴,他不是喜欢吃蒜,那东西吃多了辣‘心’,他是担心严正准备的吃食不干净,用大蒜杀菌,他不打算病死在当地,要死也是严正去死。
他明白,皇上既然派他与李白过来,就是现了当地的情况,严正这个县令如今使劲折腾去吧,自己和李白只要把听到的,看到的,如实汇报给皇上,严正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得死,他再厉害,能挡得住如今坐镇京城的张小宝和王鹃的攻势?
王维知道的是这些,还有很多他不知道,李隆基已经等不及他跟李白汇报了,换成以前的话,因消息传递不容易,李隆基管着诺大个国家,可能不会太过关注。
但现在的消息传递非常快,一封封的电报让李隆基想不关注此地的水灾都难,不管是官员疏忽造成的,还是无作为,该收拾的全要收拾。
酒过三巡,王维喝的微醺,眯起眼睛问严正:“严县令可有清净之处?”
“有,有,大人,您这是…要去休息?哎呀,大人,来一次弘农可不能错过好事,下官带大人去看看好玩的地方。”
严正见王维要去睡觉,连忙劝言,并使了个眼色,与另一个妙龄女子一左一右搀扶起王维朝后院行去,自有人举着大大的雨伞给遮挡。
为了弄到更多的证据,王维也不拒绝,跟着转过两处院落,来到一个大的庭院当,还没等进到某个房间呢,王维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哗啦’声响。
此动静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张王两家传出来的麻将嘛,平时家也玩,几钱作底,玩的不大,挺有意思的游戏。
难不成严正找自己来赌博?要把自己身上的钱骗光?那不用骗,大部分都给李白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十几个一的硬币。
严正不晓得王维心如何想,扶着王维进到一个房间,过了屏风,内里摆放一张方桌,桌子上是晶莹剔透的麻将子。
王维扫了一眼,有够奢侈,象牙的,怕有人作弊,象牙只是一半,后面还有一层紫竹,纹理上基本相同,打磨的光滑。
屋内檀香缈缈,后窗半敞,好一幅斜雨聆听的景色,桌边还有高几相和,几上各色时令水果,葡萄酒在玻璃杯紫红伴映。
桌边随意坐着的四人摸牌、打牌,往来不断,不时的有人停下来端起旁边的酒杯抿上一口,惬意非常啊。
严正三人进来的时候,四个人便已瞧见,却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目光在王维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五饼。”坐在南风口的一人扔出张牌,还不等下家抓牌,对面的人把牌一推,笑着说道:“谢了,等你这张饼子等了四轮。”
南风头的人把身前小匣子里的竹片筹码扔出去两个,站起身道:“累了,不玩了,严县令你来?”
严正也跟着呵呵笑道:“怎么,手气不好,不会是把十月份要过来的银子都输了吧?”
“早着呢,我去旁边看看。”刚才坐南风头的人不在乎地摇摇头,朝着旁边一个垂帘的地方走去。
“王大人,您来。”严正笑着把王维朝南风头的地方扶去。
王维面色微红,道:“这个……本官随身只带了不多钱财,银两更是没有,不如……。”
“无妨,无妨,大人只管玩,不是钱财,而是货,他们玩的是今年十二月末前能到我大唐的货,就算是赢了,也不是说货就归谁,还要出钱,准确地说,赢的是买货的机会和权力。”
严正从旁边另一个地方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竹筹,王维仔细看去,只见上面有的写银一百斤,硫磺二十斤,海参三十头等等字样,略一盘算,想明白了,可还有不解之处,遂问:“既然花钱,赢与不赢有何关系?”
“自是不同,从海外过来的货,价钱有高有低,想买者需提前定价,或买或卖,高买者待货物到来,价钱低时是为赔,低卖者待货物到来价高也为赔,此时赢了以后,所买的自然就是最低的价钱了,大人知否?”
严正解说时,把盒子的筹码全放到了王维的面前小抽屉里,又补充道:“大人只管玩,等赢了算我们二人的,输了算我一人,大不了我不去买。”
王维还是有点迷糊,他想不通,一个买卖而已,何必弄成乱七八糟的样子,又是提前定价买卖,又是赌一个最低价钱的购买资格,不是闲的么。
也好,见识见识,回去跟皇上说说,张小宝不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么,看看他能不能绕清楚。
王维安稳下来,坐端正了,开始与其他三人打色子抓牌,这也算是证据的一步。
严正笑眯眯地站在王维身后看,也不出声,看着王维自*一把,又胡了下家一次,脸上的笑容愈灿烂。
王维能赢可不是另外三家放水,一个是他打的确实不错,会算计,另一个可能是跟运气有关,他心态放松,反正输赢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严县令正看着高兴的时候,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衙役,低声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严正的脸色登时变了,吃惊道:“什么,他们真……真的来了?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哦,出去,出去说。”
严正此时才想起自己还在屋子呆着,有外人,拉着过来的衙役朝另一间屋子所在走去,走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如刚才,变得苍白苍白的,几乎看不见血色。
同样脸色变了的人是王维,他再也不复先前那般轻松,方才他仅仅听到了两个字,‘小贝’,但就这两个字却会让某些人浮想连篇。
王维就是有想法的一个,小贝两个字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在京城做事的官员,都懂,它代表了肆无忌惮,它代表了有理说不清,它代表了被逮到谁也捂不住,最主要的是,它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势力,它可以化作金钱千万亿,也可以化做滚滚铁蹄。
于是王维的心便无法平静,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严正离开时的脸色,回想了衙役进来时的焦急,一个让其震惊的猜想出现了……小贝来了?
“张小贝来了?真的是她,确定了?”严正把王维想的话问出来,身上的寒毛孔全开,汗毛根根立了起来,鸡皮疙瘩也布满整个身体。
“确定了,我们在万年县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她行踪何处,火车站的粮食就是她带的,怎么办?”
报信的衙役也受到严正的影响,声音颤抖地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是她??查,给我查,查出她到哪里了,把人手全放出去也要查到。”
严正终于是无法保持一直以来的平静了。
衙役连连点头,用手在脖子上一划,道:“大人,到时是不是?嗯?”
“放屁,你当她是一个人来的?查到了告诉我,本官亲自去见她,一定要把她稳住了,怎么能是她过来?我已经封锁消息了,快去呀。”
严正一副要恼羞成怒的架势,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个就是肉罐头的仓库啊?摆的真整齐,把这个鱼的打开我看看,会不会全是鱼头鱼尾巴鱼刺鱼肚囊?”
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服的小贝正在学堂参观各个仓库,先来到的是肉类罐头的所在,小手指着一个没有商标的鱼罐头要人打开。
开罐头的工具就在旁边摆着,摆了不少,有人拿过来在罐头上一按一拉,罐头便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小贝凑到最近的地方仔细观瞧,点点头道:“嗯~果然是个鱼头罐头,胖头鱼的,一部分鱼头,还有不少肉,做的不错,都快成鱼胶了,放在锅里,再放点菜,可以当成鱼头火锅吃,不算偷工减料,再开一个我看看。”
旁边的人依言又启开一个鱼罐头,这回小贝不用离太近也能看清楚,“居然是豆豉鱼的罐头,上锅蒸一下,夹在馒头里面吃,很好的,开个鸡肉罐头。”
鸡肉罐头被打开,小贝伸手“筷子。”
有人递过来筷子,小贝用筷子在罐头里面搅和两下,又分辨一番,道:“红烧鸡翅,不错,骨头已经酥了,再来个红烧猪肉的,我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血脖子的烂肉?”
小贝的话被坚定地执行下去,猪肉罐头也被打开,小贝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商人怎么总说谎,这哪是红烧猪肉,分明就是糖醋精排嘛,以为我认不出来?”
“我还真认不出来。”小远觉得看所有东西都是一个做法,排骨他知道,至于什么叫精排,什么糖醋他就不清楚了。
“不懂靠边站,好啦,我总结一下肉罐头仓库的事情。”小贝见到罐头全是好的,很高兴,言这方面她比较擅长,把小远给扒拉到一边去,开始作‘报告’。
“在皇上伯伯的精神指导下,各地商人的实际拥护下,黎民百姓的认真监督下,我们学堂的肉罐头储备达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令各方震惊的,令……。”
“行啦,小贝,我求你办点正事,学堂还被水淹着呢,咱家工程队修的大坝都让人给刨开了,你还有闲心……。”
不等小贝表完讲话,小远就皱着脸给打断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不是在鼓舞士气么,真是的,咱家盖的学堂又泡不塌,说两句振奋人心的话还不行,去下一个仓库。”
小贝也不生气,朝着下一个仓库走去,下一个仓库是麦子和稻子的,没有脱壳的那种,这样的粮食保存的时间长。
接着又连续看了几个其他的仓库,每一个仓库都让人非常满意,里面的东西数量多,质量好,尤其是一个药品仓库,里面竟然有不少设备,打个点滴什么的很容易。
“看样子商人还是有良心的。”小贝找了一盒大山楂丸,捏了一丸扔嘴里嚼着当零食,夸赞一句,又问那个夫子“老爷爷,您知道那个什么县令为啥要刨咱家修的大坝不?”
“还不是为了冲掉整个弘农县。”老夫子没好气地说道。
“是呀,为了冲地方,那又是为什么呢?总要有原因,难道他有病?脑袋里的病?”小贝还是不明白,要刨根问底。
老夫子叹息道:“钱啊,都是钱惹的祸。”